他隻是看到書的前端,後麵的尚沒有看到,是以氣力是恢複了一些,可這“吸龍功”施將出來,並沒有像澄清那樣威懾八方,一條水柱也激不起來,隻能以水之力撞破了木板,將梁子躍撞到湖裡去,即便是這樣,楊小宇已經大喜若狂,雖然吸龍功威力不大,至少他真氣恢複極快,不會隨便就被人拋到了水中去了。
楊小宇正在暗自竊喜突然聽到一聲大喝,隻見梁子躍已經破湖而出,瞬間飛到了他身子上方,頭下腳上,雙手握拳,兩跟食指並在一起,極速滑下,便向他心口戳到。
“小心!”丘靈忍不住叫了一聲,這一手“千斤墜落”還是自己授於他,講究的是身手合一,以自己下墜的力量加上本身內功修為,全部慣衝到兩根食指之上,其指上發力,威力不低於長槍刀劍。
梁子躍武功雖然不如自己,可在蓮花教裡也屬於二等高手,楊小宇身負重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敵手。
楊小宇早就察覺到對方指的力道,哪裡敢大意,急忙就地一滾,眼看就要滾到木板邊緣,右手一撐,整個身體懸空倒立於湖麵之上。
梁子躍食指戳到木板之中,向後一個縱身,指上發力“哢哢嚓嚓”一聲響,木板全部被他手指撥起,形同波浪迅速的直達楊小宇手撐之處。
無數片木板猶如暗器般向楊小宇投射過去。
楊小宇雙腳揮動,一腳一個將木板儘數踢落到水裡,忽然手上壓力巨大,木板跳起,將他整個身軀慣到湖麵之上。
楊小宇淩空扭腰,雙足在飛躍的木板之上點點踏踏,重新落到了屋外的平台,隻是平台中心已經破了一道橫溝,湖麵在平台之下蕩漾,無數個水花濺落到平台之上。
梁子躍見對方居然可以躲過他的招數,頗為吃驚,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蓮花來,發一聲怒喊,便向楊小宇撲過去。
丘靈急忙叫道:“小心!白蓮花開另有殺著。”
如果不是楊小宇曾經借用奇壯匕首,肯定不知道這蓮花之內另藏玄機,他雖然清楚,卻暗暗感謝丘靈的提醒。
梁子躍卻好生懊惱,心想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卻口口聲聲幫著外人,隻是現在有強敵在身邊,等我打發了他,再找你算賬。
梁子躍一朵蓮花抵向他肩頭,暗動機關,雙刃彈出,楊小宇沉肩避過,順手便要拿他腰脅大穴。
梁子躍頓感不妙,回劍削他手臂,讓他不得不扯手。
楊小宇扯手之際,卻不料梁子躍故弄玄虛,劍刃忽然筆直的朝前直挺“嗤”的一聲,這一劍再次戳到楊小宇舊傷之中,他大驚之下,不等他將劍用力,急忙飄身而退,落在了平台的圍杆之上。
梁子躍現在殺紅了眼睛,一招得逞,更不容他有半點喘息機會,縱身就要向他腳麵上紮落。
“這招‘惡鬼入身’講究身劍合一,門戶守的極嚴,破綻在他後心。”丘靈一語點醒楊小宇,縱身從他頭頂躍過,一腳踢到他的後心處。
梁子躍腳下站不住,直向前撞了出去,將圍杆撞斷,眼見要摔下水去,右手條出,將劍紮在木柱之上,方穩住身形。
梁子躍轉過身來,猛的將栓在木柱之上鏈條斬斷,他手中匕首削鐵如泥,火星一濺,鏈條應刃而斷,直接拖入了水中。
楊丘二人都大吃一驚,他這是要斷了出路,鏈條是唯一可以上岸的途徑,現下鏈條被砍斷,就算身懷絕頂輕功之人,要做到禦波而行,也非易事。
看來梁子躍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了,隻見他劍指丘靈,大聲罵道:“臭不要臉的,呸!還聖女,我看是婊子才對,居然幫著彆人來對付我,我早就該把你給殺了,留你到今日,是我做的最大的錯事。”
“如果你真心對我好,就該帶我回蓮花教,幫我解這醉心散之毒,而不是陪你在這荒無人煙之地過你想要的生活,你幾次三番對我動手動腳,如果不是我中毒在先,我一樣會殺了你。”丘靈雖然說話無力,這幾句話卻說斬釘截鐵,足見殺他之心有多麼堅定。
“哈哈哈”梁子躍忍不住苦笑了兩聲,正所謂愛多深,傷便有多重,隻是他沒想到,他對丘靈的愛居然換來一句要殺自己,他萬念俱灰,忽然倒轉匕首,插到自己胸膛,獻血狂湧而出,身體後傾跌在了湖水之中。他身上的獻血漂浮在水中直接向下遊流去。
兩人見他死誌明確,都唏噓不已,看來這梁子躍對丘靈用情之深,隻是得不到她青睞,便自殺身亡,這份毅力,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楊小宇坐到地板之上,看著丘靈一副默然的樣子,笑道:“怎麼?看到他對你用情這麼深,很心疼他死了?”
丘靈眼睛裡閃爍著淚花,睫毛上揚,說道:“人孰無情,隻是他做的方式太極端。”
楊小宇歎了一口氣,忽然正色道:“丘姑娘,在你昏迷之際,不知道是否知道,我的家仆是被何人所殺,我正要四處尋人報仇,正是天策良機,讓我在這裡碰到了你。”
“你的家仆?”丘靈不知道此事,不過她是被梁子躍帶來此處,那他的家仆也極有可能是被梁子躍給害了,現下人都死了,又何必給他多增一份仇恨呢?便道:“你都說了我是昏迷之中,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我自然一概不知。”
“其實你不說呢?我也猜得到,定然是你的這位相好殺了我家仆,不過也算,他自殺而亡,小六子也可以瞑目了。害得我以為是朝廷所為,得罪了禦前侍衛,回頭他們跟皇帝一說,我楊小宇豈不是變成了朝廷欽犯,真是害苦我了。”
丘靈杏目圓睜,怒道:“你最好不要胡說,什麼我的相好,他叫梁子躍,隻是我紅蓮門一個門人而已。”
“哈哈,你不認同他是你相好,他卻把你當做他至愛,梁子躍,嗯。這人倒是一位多情種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去死,哎!真是可憐,可悲!”
“不要說那麼多沒用的話,想想怎麼離開這個地方吧,我現在身上沒有力氣,你……你先扶我起來好不好。”丘靈臉上一紅,都不知道這句話怎麼會跟一個陌生男子說了出來。
“我看哪?咱們就彆走了,一起遠離江湖,生一堆寶寶,過著神仙的生活,豈不瀟灑快樂。”楊小宇學著梁子躍的口吻笑說。
丘靈見他沒個正行,說話油腔滑調,一副浪蕩公子的德行,不由得歎了口氣,又羞又急,沒想到死了梁子躍,又來一個比他還得寸進尺之人。怒道:“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楊小宇站起身來,喝道:“殺,我自然要殺了你,你們蓮花教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算對你們好,狗屁用沒用,最後還不是要殺了我,如果不是我之前看過……。”他想說“吸龍功”想想這麼神秘的武功秘籍,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楊小宇嘴上所說自然是指敏兒,雖然他和敏兒的點滴丘靈無從得知,卻從他話中聽出來大概意思,似乎救過蓮花教之人,反而被蓮花教之人給傷害。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識其她蓮花教中人?”
“豈止認識,我簡直就是傻到了極點。”說著就摸著自己胸口的劍傷:“這一劍險些要了我的命,就是拜你們蓮花教聖女之手,好心當做驢肝肺,要是我死了,她可開心了吧!”
丘靈奇道:“你和誰交手了?”
“名字呢?我是不知道,不過她在你們蓮花教,號稱藍蓮聖女,長得挺漂亮,就是做事太惡毒,所以我就發誓,你們蓮花教的事,以後我就不管了。”
“敏兒,是敏兒,她人現在在哪裡?”丘靈聽見他說的話,一陣欣喜若狂。
“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大概殺了我就去向你們教主領功去了吧!”
“你又不是朝廷之人,有什麼可炫耀的,我們蓮花教之人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如果你沒有得罪她,她怎麼可能對你下殺手。”
“哎呀!反倒是我的錯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楊小宇說著話,伸手已然扣住她的喉結。
丘靈反抗不得,隻能任由她處置:“要殺就殺吧!”
楊小宇隻是故意嚇唬她,卻哪裡會有殺她之心,微微一笑,鬆開手掌,正要扶她起來,突然身子一晃,隻見水舍跟著晃動起來,水波震蕩,似乎水下發生了地震。
“不好,要地震了。”楊小宇看著丘靈,隻見她目視前方,眼神之中滿是恐懼之色,心口起伏不定,似乎見到了這世間最可怕的物事一般。
楊小宇順著她的目光向遠處瞭望,不由得臉上變色,他雖然沒有闖蕩過江湖,遇見各種侍衛高手從來不懼怕,至少他們是人,打不過就智取,智取不了就逃之夭夭,可眼下他們所麵對的居然是龐大的巨浪,高逾三丈,行似一堵水牆,自左至右覆蓋整個湖麵,極速的向他們移動而來。
這裡並非海域湖泊,怎麼會形成這滔天巨浪,這一個浪頭打過來,彆說會不會遊泳,就這一浪拍下來也要把他們拍死。
“你的兵器在哪裡?”楊小宇焦急詢問。
“在屋裡。”丘靈聲音顫抖。
楊小宇奔到屋裡取出了丘靈的兵器,左手抱起了丘靈,右手軟鞭擲出,鞭頭投入到水中,他提起時,鞭頭已經卷起了沉入水中的鏈條。
楊小宇一手抱著丘靈,一手提著幾百斤重的鏈條,傷口突然撕裂,獻血染紅了衣衫。
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丘靈放到長鞭之上,說道:“你什麼也不用做,隻要穩住身體就行。”
“那你呢?”她話音沒落,身體突然不由自主便向岸邊滑去。
軟鞭之上都是針刺,她沿著軟鞭滑到鏈條之上,身上被劃得遍體鱗傷,這當生死關頭,這點痛也算不了什麼。
楊小宇力貫右臂,上下抖動軟鞭,欲將丘靈送到岸上,奈何距離實在太長,丘靈到了中間部位便不再動彈,眼見大浪已經撲到身前,楊小宇急忙飛身上到屋頂,居高臨下一拉,丘靈順勢滑了下去,跌落到岸邊的大樹之下。
再見楊小宇時,隻見一個浪頭已經將房屋淹沒,跟著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吞噬下去,一條巨大的尾巴拍落到水麵,濺起了數米高的浪花,沉入水底,水舍消失不見,隻見幾塊慘屑木片漂遊在湖麵之上,漸漸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