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人,您怎麼還在這裡呀!”莫雪正在進行最後一次的彩排,桃蕊突然就匆匆忙忙的從側門跑進來。
莫雪當初逛園子的時候,就發現這個院子相較於其他院子來說,實在是很偏僻,也怪不得她一直沒有看見人在這裡居住,所以她就大膽的選了這麼個地方作為自己節目的排練地。
一來是這裡安靜,可以不受外人乾擾;二來則是她想要給其他人一個驚喜,她乾保證自己的這個節目一定是能令他們都大飽眼福。所以為了避免消息的走漏,她連桃蕊都沒有告訴,而表演的這些人她也是精挑細選的,並且嚴格告訴他們不可以將節目泄露出去。
“怎麼啦?這麼慌慌張張的!”擦了擦額上的汗,節目道這裡應該就差不多了,接下來一定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莫雪這樣想著,心裡就忍不住得意起來。
桃蕊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主子,又見自己主子現在這滿身是汗的樣子,更加著急起來,胡亂幫忙擦了擦莫雪身上的汗,小嘴嘟囔道:“夫人您真是的,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您還在這裡瞎搗亂,將軍現在都在席上等了您半天了呢,再不快點過去,估計又得惹著將軍生氣了。”
想到莫雪和上官決之間時不時的矛盾,桃蕊就替自己主子愁,要是主子性子還是這麼犟,將軍將來要是不喜歡主子了,再娶個夫人回來,那自家夫人以後還怎麼有好日子過。
“你乾什麼去了,這麼晚才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一人。”莫雪回去換了身衣服後便被桃蕊急急拉著跑到了晚宴的地方,剛到場就對上上官決意料之中的黑臉。
因為中秋節的所有事情都是莫雪安排的,所有為了讓大家都有個愉快的節日回憶,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上官決看輕自己,便花了大工夫去進行安排。晚宴的地點被從大廳移到了花園的池塘邊上,節目的表演地點也被從陸地移到了水池中央,那裡莫雪找管家安排建了一個大型的水上平台。
這個季節雖然盛開的花不多,但是由於上官決府裡的這些都是外來的引進物種,打理上也多費了一番功夫,所以即使是現在也還是有好幾種花爭先的開放這,花香四溢,好不醉人!
“大嫂,快坐,晚宴就要開始了。”上官鈺今日換下了平時那身白衣,穿了件淡紫色的常服,頭上發絲用一根紫玉帶係著,就那樣坐在那裡,絕好的容顏上還呈現著一個溫柔的笑容,整一個溫柔翩翩貴公子。
莫雪朝他感激的一笑,在上官決的右側坐下,剛準備詢問管家節目是否已經照自己的安排按順序開始,就感受到身旁一絲冰冷的視線掃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本不想理那視線,卻沒想到他似乎是故意咬著自己不放一般,一直盯著自己。
順著視線望過去,果然就是上官決那茬,剛剛並沒有仔細注意上官決的衣著,現在望去他今日也是一身常服打扮,隻不過相較於上官鈺他的衣服是藏藍色的,領間和袖口處用金線繡了飄逸的祥雲圖案,這會隻見他雙眸正不帶一絲溫度的瞧著自己的方向。
莫雪忍不住皺了皺眉,自己隻不過是來遲了一會,他犯得著一直給自己進行目光冷凍嗎?本來天氣就有點冷了,被他這麼一掃,更覺得冷,忍不住用手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便不再去望他,那邊自己的安排的節目已經上演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心血白費,趕緊抓緊時間欣賞才是。
見莫雪急忙轉過去的視線,上官決的眉似乎皺的更緊了,指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捏著酒杯,仿佛拿它當做了某人一般。這個臭女人,竟然隻朝自己的小舅子打招呼,完全忽視自己這個正牌相公,難道她拿自己這夫君是擺設嗎?
“大哥,你看,大嫂真是很有心呢,今年的節目很精彩不是麼?”上官鈺眼尖的察覺到自家大哥正不爽的情緒,便端起酒杯朝上官決敬去,希望可以緩解大哥進來似乎變得越來越暴躁的情緒。
雖然大哥說莫雪是太子的探子,但是從他和莫雪的相處下看來,他覺得莫雪完全就探子兩字搭不上邊,或許是大哥弄錯了也說不定。
上官決失控的情緒因為上官鈺的這句話而受到控製,於是也執起酒杯,輕輕點頭,便一飲而儘。
“上官決,我有事,先出去一下。”莫雪向著正吃菜的人道,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自己已經站了起來。
皺眉望著莫雪,上官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上官鈺也不解的望著自家嫂子,不明白她現在離去是為何意。
“晚宴還沒有結束。”簡單的話語,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確,上官決就是不同意莫雪現在離席。
莫雪皺眉,這可不行,自己要是走不開,最後一個節目要怎麼辦,當下態度也變強硬起來,對著上官決目不轉睛的道:“我內急,需要解決。”
在座的兩人完全沒有意料到莫雪竟然這麼赤果果的說出來,額角不禁爬滿了黑線。
“將軍,二公子,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最後一個節目了,夫人說這個節目很特彆,需要將除了舞台外的所有燈盞全數熄滅。”莫雪剛剛離去,上場的一個節目便表演完了,老管家便照著莫雪之前對他的吩咐將莫雪的話轉達給了上官決。
上官決不解的望向上官鈺,因為他曾經說過曾幫忙莫雪準備了的,但對方對上上官決的眼神也是同樣不解,顯然他也不知道莫雪在賣什麼關子。想到此,上官決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邪笑,他倒要看看莫雪在玩什麼花樣,當下便點頭。
整個院子除了池中心的舞台那裡,全部都陷入黑暗之中。就在大家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幾秒後,池中的舞台那裡突然響起一聲似乎可以震動天地的巨響,接下來便是第二聲、第三聲。
上官決的身子猛地一震,彆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無比的熟悉,這、是戰場上的鼓聲,隻有戰場上的戰鼓聲才會這般響徹天地,一瞬間上官決覺得自己體內的屬於戰場的那一部分血脈開始急劇的叫囂,幾乎快要衝破皮膚的阻礙,將自己吞噬。
上官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戰鼓聲震撼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莫雪說的壓軸居然是、台上鼓聲開始漸漸轉小,又一瞬間激昂的號角聲如約般響起,仿佛看到整個軍隊正踏著強勁的腳步緩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不止是上官決兄弟二人,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都目不轉睛的望著池中央的那一處。
號角聲漸漸減弱,一陣詭異而又震撼人心的音樂緩緩響起,眾人再次望去,隻見舞台的中央,突然的出現了一批詭異服裝的人,他們的服裝上是繁瑣無比的花紋,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幅幅麵目猙獰的青麵獠牙圖案,和他們臉上佩戴著的麵具花紋相配。
樂聲漸漸開始變得低沉,舞台上的腳步聲踏著節奏變得越來越響。舞師跳的步伐很慢,但是每一下都正中節奏,跟隨這節奏踏出一個個震入人心的音符。太下之人不禁都看的癡了,正當他們為這詭異的舞蹈開始稱奇時,音樂的風格又是一轉,馬上開始變得急驟起來,眾人的人好像也在隨著音樂的變化而微微緊縮。
音樂轉變到最高調的時候,一席絳紫色身影突然躍入那些帶著麵具的人之中,仔細看去,那席絳紫色華服做工工整,不似那些黑衣鬼麵之人身上的麵料,依稀可以看出這是一位身份極高的上位者,視線轉到那人臉上,竟然也帶了個麵具,隻是顏色為紫紅色,麵上圖案更是猙獰。
上官決的目光從那席紫色身影出現在台上就一直緊緊的放在他身上,看著他拿著手中的長槍,在眾鬼麵人的圍剿下遊刃有餘的化解著來自各個方向的阻力。他的步伐較那些黑衣人更為詭異,隻見他時不時的高舉長槍,帶著猙獰麵具的臉被抬起直視著黑衣人之後,目光剛毅如鷹,似乎對一切都近在把握之中。
舞台的音樂隨著紫衣人的步伐時快時慢,時重時輕,最終定格在紫衣人被黑衣人舉起,如神佛一般。
台下沒有一絲聲音,所有的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仿佛麵前帶著猙獰麵具的紫衣人真如神佛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啪啪啪!”不知是誰最先反應過來,最後整個花園都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啊!你乾什麼!”紫衣人的麵具突然被人摘下,露出麵具下一張及其空靈動人的俊顏,原來是上官決突然飛身至舞台上,取掉了紫衣人的麵具。
“是你!”滿是驚訝的聲音,不僅連他自己,就連整個院子的人都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那個如神佛一般隻身闖入敵營的竟然是府裡那個美貌如天仙般的夫人。
莫雪見上官決滿眼不敢置信的樣子,更為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就是我,怎麼?你不樂意了。”
上官決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望著她,若說以前喜歡望著她或許更多的是被她的美貌吸引,那麼從現在起,或許自己已經被她的人深深的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