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的是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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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動著輪椅離開學校後,映入眼簾的是來不及躲避的他。

那個人,真的是他。

“秦樹創。”看著他,我靜靜地道。

聽到我的叫喊,對方有些猶豫地邁開步伐,緩緩地朝我走來。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兒出現,但我並沒有把疑問說出,隻是凝望著那個明明很熟悉,但此刻竟覺得陌生的他。

也許一直隻是我以為跟他很熟稔,但實情並非如此?

還是,是我變得不同了,連帶看待他的感覺也改變?

但無論如何,我發現了一件值得安慰,亦令人感到可悲的事。

我已經不再為他而心跳不已。

不再為能夠看見他而高興。他是怎麼了?

怎麼沉默不語、隻是一直的看著我?

“秦樹創,若沒有什麼事情,我先回學校。”如果相對無言的,也許不如不見。

愛情,是殘酷的。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認知。

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無條件的為對方奉獻一切。

不愛一個人時,凡事隻會斤斤計較。

雖然我不能、亦不再愛他,但我不想成為後者那一類人。

畢竟,他曾給予我最好的,亦是彆人沒法替代的東西。而且,若愛到最後便變成這樣,那麼為何要愛上一個人?

“不。”邊說,對方邊把我回學校的路擋住。

說實話,我猜想不到他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因為要講的,上一次不是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嗎?

“為什麼你了出意外也不告訴我?”秦樹創一臉痛苦地問,一直目不轉睛地凝望著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後,你又會怎樣?

我需要的,你沒法給我。

告訴你後,亦沒法把事情改變。

沒有看著他,我垂下眼簾,靜靜地反問:“為何要告訴你?”

“那是因為、因為我們是朋友。”好一會兒,秦樹創才吐出這句話。

朋友?

我們弄成這個局麵,仍然能成為朋友嗎?

他真的是這樣覺得?

“那麼,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不想作出任何的反駁,我隻想儘快把事情解決。

因為他對於我,依然有一定的影響力。

我怕、怕隻要再麵對他多一會兒,心裡好不容易建築起的牆壁會在來不及鞏固就會被他徹底粉碎,亦害怕自己會因為孤獨而接受他的關懷。

突然,臉頰被人用力抬起,而映入眼簾的則是秦樹創被放大了的俊臉。

我倆就這樣對峙,沒有一個人願意打破這個靜默的氣氛。

對於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麼話、會做些什麼事,我完成沒有頭緒。

當我欲開口時,他卻被搶先一步:“瑤菲,為什麼非要劃清界線不可?在這段時間,我真的想了許多,亦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你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又是這樣嗎?

總是莫名其妙地講愛我。

“對於你來說,我愛你三個字能夠這樣隨便的說出口嗎?”用手掙脫他的束縛,我惱怒地問。

這是第二次他講愛我,但是他真的愛我嗎?還是隻是同情我?隻是不甘心失去我?

儘管我心裡仍然有他,但我已經選擇了放棄,就不會再猶豫了。

蹲下來與我對望的他,輕輕搖頭:“不是這樣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東西,亦知道自己對你的愛是認真的。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再一次就好。”

“你愛我什麼?愛我的理由是什麼?”說實話,我想不到他愛我的原因。如果,他是愛我的,何必三番兩次的拒絕我、又何必等到我不想再愛他的時候,才走到我的跟前回應我已放棄了的愛?

“我、我……因為我想照顧你、想守護你。”秦樹創結結巴巴地回答,但眼神卻十分堅定。

“你是在同情我嗎?”對於那是愛還是同情,我分不清,然而我相信那是後者。

因為我沒法相信他的告白,亦不想去相信。

如果一切不過是美麗的誤會,到頭來隻是他誤以為愛我,我知道自己一定沒法再像現在一樣的堅強的去麵對,亦沒法再去愛上誰。

“不是同情,絕對不是!我、我不知道要怎樣去解釋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但你至少也讓我去證明自己並沒有說謊,是真的喜歡你、愛你。雖然我曾經三番兩次的拒絕你,那是因為我當時並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東西,亦愚笨得沒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跟其他人的不同,但是現在的我終於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想要好好的愛護你。

我不介意去等待、亦不介意你或者不愛我了,但是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而且,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是嗎?要不然,你用不著躲避我,對我視而不見!”秦樹創一口氣地把話完,一臉冀望地等待我的答案。

想留在某個人的身邊,這份感情我明白,因為這是我最深的體會。

隻不過,我沒法允許秦樹創這樣做。

若他一直呆在我的身邊,不就等於日日夜夜的提醒我,我是愛著他嗎?那樣,我又怎能去愛上另一個人,幸福地生活,以完成媽媽的心願?

“對不起,我沒法答應你任何的要求。”沒給他回應的時間,我便推動著輪椅,欲離開這個有他的地方,但卻被他用力按住輪椅的操作器,硬是不讓我離開。

“為什麼?”他焦急的表情讓我有過一刹的猶豫,隻是我了解如果不決絕一點兒是沒法讓他打消這個不該存在的念頭。

“因為是你,所以我不再愛你。”沒有猶豫,我把拒絕他的理由告訴他。

對。

因為是秦樹創,所以“我愛你”三個字不能再撼動我的心。

因為是他,我沒法相信。

因為是他,我不打算再毫無保留地愛上一個人。

因為是他,我不會讓自己接受那份我承受不起的愛。

頓時,他一臉呆滯地喃喃自語,似是在思考些什麼東西,但他始終還是沒有鬆開手讓我離開。

“我不明白,這個理由並不充分!”

秦樹創,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這樣的死纏一個不再愛自己的人,並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是嗎?那麼,我今天就跟你再說清楚好了。曾經我真的很愛你,亦覺得你是我的唯一。或者,現在的我仍舊對你有感覺,但那並不代表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吧?而且,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去愛你。”話畢,我趁他分心的時候,轉動著輪椅離開。

可惜,秦樹創仍不死心的跟我糾纏。

而混亂之際,他更不小心把輪椅推翻了,讓我跌倒在地上。

“瑤菲。”

“唐老師。”“你有沒有受傷?”

“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

麵對兩人異口同聲的詢問,讓我覺得怪怪的,也有點兒受寵若驚,畢竟我還沒見過秦樹創和校長這樣憂心忡忡的表情。

“我沒有事,不過可以麻煩你們扶我坐回輪椅嗎?”輕輕搖頭,我嘗試重新回到輪椅上,可是卻失敗了。

話畢,還沒來得及反應,秦樹創已一把把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回輪椅上,自責地再次道歉:“對不起。”

“不要緊,我知道你並非故意。”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安全吧?”校長蹲下來,仔細察看我右腳上的傷口。

呀,原來自己擦傷了,而且還流血呢。

可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是因為自己的雙腿已經殘廢了嗎?

“不用那麼麻煩,簡單地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可是,他們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話,便默契十足地一個人我抱起,放到秦樹創的房車裡,另一個人則開動房車,往這兒最近的醫院駛去。

天呀,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用不著要去醫院吧?

壓下心中萬分的無奈,我沉默不語地來回巡視兩人的臉蛋,禁不住的比較起來。

校長的臉蛋十分清秀,加上行為舉止皆優雅流暢,予人文質彬彬、溫和友善的感覺。

秦樹創則長得十分的英俊,臉上時常排著令人心動的笑容,屬於開朗、陽光的男孩吧。

不過,就算他們有多好,也與我無關喔。

發呆之際,秦樹創再次的把我抱起,但卻沒有將我放在輪椅上,直接走到急診室。

也許由於彼此的身體貼近,所以我能夠清楚地聽見他的心正怦怦地急速跳動。

為什麼他的心跳動得那麼快?

“為什麼你要抱著我?”抬眼看向秦樹創,我不解地問。

現在的他,跟我以前認識的好像真的變得不同了?

但是有哪裡不同,我又講不出來?

隻是不明白,為何他如此緊張。

“因為將你擁在懷裡,我會比較安心。”看了我一眼,秦樹創的嘴角掀起一抹仍然令我心跳不已的微笑。

啥?

垂下眼眸,我靜靜地道:“請你彆再說這些會擾亂我的心思的話了。讓我放開你,好嗎?”

“我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絕不會允許。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我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不是嗎?”沒有猶豫,秦樹創堅定地道。

的確是這樣,他的堅定是我自愧不如的。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在你拒絕我後又要講愛我?為什麼不貫徹始終地拒絕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

“對不起。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

話畢,他便把我放到診療室的白色床鋪上,然後將我受傷的經過告訴醫生以方便對方為我治療,隨後以來的校長亦已來到我的身邊。

頓時,我的周圍也圍住了許多人。

等待護士替我清洗傷口及包紮妥當,而醫生亦把檢查結果道出,知道我傷勢沒有大礙後,他們似乎才鬆一口氣。

本來還打算送我回家的秦樹創在接到一通電話後,就臉有難色地請校長代他送我。

所以,這一次由校長抱著我回到他的房車。

被校長擁抱著,感覺還真的蠻彆扭,但他的懷抱卻很溫暖,讓我很安心。

扣好安全帶後,我便歉疚地道:“校長,很抱歉為你帶來麻煩呢。”

“不,隻要你沒有事就好了。”深深看了我一眼後,他溫和地說。

驀地,“我也要謝謝你”這一句話在腦海裡冒出來。

到底校長是否曾經這樣講過?

又為何這樣說?

他有著一個讓我好奇不已的故事,但我不敢探問,害怕勾起他不快的回憶。

“對了,其實你可以不用校長前,校長後的叫我。”

那麼,該怎樣稱呼?

“可是,我隻知道你姓清。”我無奈地說,同時亦發現原來自己對他的了解不深,但他卻好像知道我不少事情。

聞言,校長一臉的錯愕,似乎是猜想不到自己的員工竟然會不知道老板的名字。

可惜,我就是這樣一個迷糊的一個人,與自身以外的東西,又或者是我對所有的東西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所以不會刻意去打聽,知道的東西也自然很少。

“天呀,你這樣恐怕被人拐了也不知道在發生什麼事!”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校長不停地搖頭。

良久,他才正式自我介紹:“那麼你自這一刻起,要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是清羽。在放工後,你就不要再叫我校長了。”

清羽。

我在心裡默念了數遍,這名字還蠻特彆的嘛!而且,與校長的氣質也很相配。

“那麼,你也不要叫我唐老師喔。”

輕輕一笑,他便專心的駕駛,沒有再與我說話了。

而我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好一會兒,才調開視線。

不明白,為何他的眼眸深處總是有著淡淡的哀愁。

雖然自己也是一個背負著傷痕的人,但就是莫名地想伸手去安慰他。

對於這樣奇妙的感覺,我暫時沒法為它作任何的解釋。

也許,是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是天意弄人,抑或是人們的問題?

清羽的故事至今仍然在腦海中如幻燈片般重覆播放著。

沒想到那的確是一個震撼的故事。

“可以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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