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糾纏的關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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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深呼吸了幾次,混噸且急速的呼吸才緩和下來。

“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位朋友。”秦樹創的語氣似乎溫和下來,沒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秦樹創,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我像洩氣的皮球般無奈地道。

明明我已經選擇了放手、為什麼還要纏住我不放?

彷彿是害怕我會突然轉身離去,他緊張拉著我的手不放,迷惘地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我不想你以後也不理睬我。”

“為什麼你還像個孩子一樣?為什麼你不可以替我想一想?我真的很辛苦,你知不知道?明明深愛著你,但卻要看著你跟彆人在一起,那種痛苦你能體會嗎?如果你不愛我,請你放開我。”說話的同時,我終究仍是忍不住的哭了。

我隻不過是不想再糾纏下去而已,為什麼也這樣的困難?

毫無預兆,他倏地抱住了我。

“是否隻要我答應成為你的男朋友,你就不會離開?”秦樹創似是懇求的話在耳畔響起,讓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單單隻為了讓我留在他身邊,竟然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用力掙脫了秦樹創懷抱,我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鏡子,但從秦樹創眼中,我看見自己一邊哭一邊笑,那狼狽、妻慘的樣子讓我的心很痛,比放棄他的時候更痛。

愛到這個地步,我真覺得自己很失敗。

“這不是愛。”搖了搖頭,我才把話繼續往下說:“明明你談戀愛的經驗那麼豐富,你應該明白愛不是同情,亦不是等價交換!彆因為不想我離開便用這樣的方法去挽留,這樣做太差勁了!你根本就不愛我,不是嗎?你隻是害怕失去而已。愛情,是沒法勉強的。即使這一刻你因為不想我離開而強迫自己愛上我,但因為這根本不是愛,你很快就會因此而厭倦,然後把我拋棄。”

對呀,任何人也害怕失去,但是沒有人能逃避。

既然不是我的,我並不想勉強。

“不是這樣的!我、我……”秦樹創著急地嚷,但卻一直找不到話反駁。

拭去淚水,我靜靜地問:“那是怎樣?我和你隻需要知道一個答案而已──就是你不愛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隻能做情人,不能做朋友?”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不斷向我發出求救訊號。

可是,又有誰可以拯救我?

無奈地苦笑,我一口氣把所有的話說完:“秦樹創,我想我可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是一個稱得上是很優秀的一個人吧?家境富裕、事業有成、外表出眾,這樣的你一直也希望找一個與你匹配、同樣完美的女孩。普通的女孩根本沒法令你心動,而如此平凡的我也一樣。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清楚知道自己跟你是永遠也沒有可能的。”

“但是,我對你有好感,而且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不是嗎?”秦樹創不甘心地反問。

“對,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那不是愛情。愛情並不是你溫室裡種植的花草,隻要用心培養就能開花結果。而且,我不相信什麼日久生情,這不過是因為習慣了對方的存在,所以漸漸依賴起對方,產生了一種沒有彼此就沒法活下去的錯覺罷了。至於你所講的好感,亦不是愛情特有的征兆。其實,我們往往因為對某一個人有好感,才能夠與對方成為朋友。所以,對朋友有好感,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我們不會跟一個陌生人或者是自己討厭的人交心吧。”

對於秦樹創對愛情的定義,真讓我哭笑不得。

“可是……”

這一次,我沒再等他把話說完。

“請你不要再這樣胡扯些理由去說喜歡我,因為那些根本不是理由。其實,你很清楚自己並不愛我。所以,請你不要再自欺欺人,好嗎?”

停頓了一會兒,我凝視進秦樹創深邃的眼眸,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們到此為止就可以了。雖然我並不恨你或者討厭你,但短期內,我不會再與你見麵、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聯絡。”

話畢,沒有再多看對方一眼,我便轉身離開。

貼切點說,是急速的逃離他的身邊。

即使愛他,但我不能接受用留在他身邊的這個方法去換取他的愛。

因為他並不愛我,我亦不想再愛了。放滿我和秦樹創合照或他獨照的相簿。

寫滿一切有關於他的事情的簿子。

他送給我的草莓公仔。

一一把它們放進印有草莓圖案的紙盒後,我便把紙盒放到家門外的空地上,讓它給每夜來清理垃圾的清潔工人取去,然後送到垃圾場。

雖然也是很不舍得,但如果不把對他的愛以及所有包含了與他一起的回憶的東西也遺棄,我知道自己沒法完全放下他。

意想不到的,原來跟秦樹創有關的東西竟然少得可憐。

實實在在、有形的東西可以抹掉,但回憶卻沒法遺棄。

當然,我也沒有打算將秦樹創從我的世界裡完全抹掉。

因為愛上他,我並不後悔,亦感謝能遇上他,讓我有機會的去愛一個人。而且,若隻因為他不愛自己而不再與他有任何接觸,那樣真在太可惜,亦不能算是真的放下了愛他吧!

隻是,暫時我仍然沒法以愛以外的心情去麵對他,所以才選擇短暫性的不理會他,對他視而不見。

看了紙盒最後一眼,我才回到家中檢查一遍旅行時需要用到的護照、機票、日用品等等是否準備妥當。

看見距離旅行團集合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我便把隻完成了百分之十的拚圖取出來開始拚湊。

一塊又一塊的拚圖就像我那一顆破碎的心,因為有了裂痕的存在,所以彷彿怎樣去堆砌也不再完整。

不過,心碎了可以重新堆砌,心死了便沒法起死回生,所以我慶幸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死心眼,一直死守那份愛。

也許正因如此,我才沒能攻陷他的心。

“瑤菲,你準備好了沒有?如果可以的,我們先到機場吃個早餐,然後再去集合吧?”敲了敲房門後,媽媽揚聲問。

答覆了媽媽後,我便收拾好心情,與她一起出發前往機場。

在乘坐巴士途中,媽媽一直沉默不語,而我亦佯裝在專心觀看車窗外的風景。

“你跟他怎樣了?”突然,媽媽把臉轉向我,憂心忡忡地問。

雖然,我沒有把與秦樹創劃清界線的事告訴她,但我知道自己並不是會隱瞞的人,心情很自然會顯露在臉上,儘管如何的去喬裝隱瞞,眼眸的陰霾也還是把自己的哀傷出賣了吧。

更合況,比任何人也了解我的媽媽又怎會察覺不了我的變化?

沒有打算瞞騙媽媽,我把整件事和盤托出,隻是選擇性的忽略掉某些部分,例如秦樹創欲以成為我的男朋友把我留在身邊、每天仍不時的致電和寫短訊給我等則隻字不提,畢竟還是不想媽媽太過擔心。

“你能夠放得下他,媽媽就沒有那麼的擔心。或許要放棄並非一件容易的事,也需要一段過度期,但希望你知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媽媽也會陪伴在你的身旁,與你分憂。”輕輕握著我的手,媽媽溫柔地道。

就是因為知道媽媽會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支持自己,我才有勇氣放棄秦樹創吧?

因為,秦樹創曾經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的一切基本上也是繞著他轉。

如今失去了他,媽媽便是我的唯一。

唯一一個不問收獲,隻會默默付出的好媽媽。

“媽,我知道自己一直令你憂心太多,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事。所以,你就彆再總是掛心我的事情,讓我好好孝順你好了。要不然,我就是一個不孝的女兒了。”朝媽媽露出一個微笑,我認真地說。

聞言,媽媽才終於開懷地笑了:“傻女兒,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喔。恐怕待你結婚生子後,媽媽還是會替你擔憂。不過,我真的希望能看見你穿上婚紗步入教堂那幸福的樣子。”

結婚?那麼,那個他會是誰?

曾奢望過會是秦樹創,但這隻不過是天方夜譚。

唉,怎麼又扯上他了?懊惱地搖了搖頭,除了苦笑,還是隻有苦笑。

“為什麼是希望?”發現媽媽的說話有點兒奇怪,我困惑地問。

“我怕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雖說在擔心,但媽媽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仍是一臉悠然。

聞言,我立刻反駁:“才不會等不到!媽媽一定能看見我最美的時候!”

一直以來,我也是理所當然的覺得媽媽會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直到永遠。

不過,我卻不能肯定會否有人願意愛我,甚至乎是娶我。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否再愛上其他人,這些也是某知之數。

撫摸我的頭發和臉蛋,媽媽愛憐地說:“對,媽媽無論如何也一定要看著咱家的女兒出嫁才離開。要確定你真的得到幸福,媽媽才會安心。”

淚水在瞬間盈滿眼眶,不知道該講些什麼話,我隻能感激地點頭。

然後,我們便各自各的閉眼休息或聽音樂。

好一會兒,我突然記起有一句話我好像不曾跟媽媽講過,於是我朝閉上眼簾休息的媽媽感激地道:“媽媽,我愛你。同時,亦謝謝你。”

媽媽雖沒有回應、亦沒有睜開眼睛,但從她嘴角掀起的笑容,我知道她已聽到我說的話。

倏地,巴士毫無預兆地劇烈搖動,然後往加傾斜。

還未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媽媽便一把將我擁在懷裡。

頭重重地撞到後方的椅背,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但在失去意識前,好像聽到什麼碎裂了的聲音,以及巨大的“砰”的一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純白色的牆壁,以及濃濃的消毒藥水氣味。

如果沒有猜錯,這兒應該是醫院吧?

腦海裡此時冒出了數個畫麵。

跟媽媽一同乘坐巴士、最後的對話是我對母親講我愛你、媽媽的笑容、媽媽緊緊地擁著我、以及昏迷前“砰”的一聲。

那時候,是發生了交通意外嗎?

媽媽現在又是否身在醫院?

支撐著身體欲下床,但雙腿卻很沉重,又或者是沒有知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唐小姐,你終於醒來了。有否感到身體哪兒不舒服?”一名身穿白袍的醫生剛剛步進病房,揚起一抹職業性的笑容,溫和地問。

“我的母親在哪兒?還有,為什麼我的雙腿沒有感覺?”不知道原因,不安的感覺悄悄在我的心底漫延。

聞言,醫生與隨行的護士皆麵有難色,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該不會是……

好一會兒,醫生才再次開腔,但並沒有與我有視線上的接觸,似是回避我的目光般四周遊走:“唐小姐,在我們向你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停頓了數秒,他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昨日,開往機場的巴士在途中與另一輛巴士相撞,造成十多人死亡、二十多人重傷。唐小姐你因為在巴士倒下時被鬆脫的椅子壓斷了雙腿,但手術相當成功,若日後接受物理治療,應該也可以再次行走。”

“即使,我以後也要坐輪椅?”雖然對方講得頗為委婉,但我還是了解自己目前的狀況是怎樣。

一旁的護士小姐立刻安撫地說:“也不是以後,隻要你定期接受治療,有很大機會可以再次用雙腳行走。”

這個也不是我所在意的,我現在隻擔心媽媽的情況。

因為失去意識前,媽媽一把擁住了我,應該是用身體保護著我。

那麼,她應該比我傷得更重?

“我媽媽的情況怎樣?”輕輕點頭後,我著急地問,而醫生們的臉色亦頓時變得鐵青,默言不語。

看見他們麵有難色,我害怕得連聲音也顫抖起來:“到底怎麼樣了?”

“很抱歉,你的媽媽經搶救後證實死亡。”醫生一臉愧疚地說,不敢直視我。

聞言,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滴落手上、白色被子上。

想不到,媽媽的擔心竟然成真。

看到淚流滿麵的我,他們皆慌亂地安慰我。

隻是,此刻的我已聽不進彆人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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