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營,外麵有人找,是個特漂亮的美女哦!”鄭營第一反應是林未,於是朝那人笑了笑,“什麼叫漂亮的美女,這不是病句嗎?”“不是病句,醜陋的美女才是病句呢!”鄭營果斷的把人從自己眼睛趕了出去,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去。
看到在門口等候的淩曉晚,鄭營愣了一愣,扭轉身子想要離開。淩曉晚卻在這時喊道,“鄭營,彆走,我有事兒找你。”轉過身子的鄭營冷笑一聲,雙手插進口袋,往研究所裡麵走去,連頭也沒有回。
晚上,鄭營打開微信,看見朋友圈裡有動態,點開一看,是林未發了一張大醬湯和石鍋拌飯的圖,這家夥就知道吃。毫不客氣的在她的圖片下麵留言,“屬豬的嗎?就知道吃。”
沒過幾秒鐘,林未就回複了,“你才是豬,豬會追求這麼高品質的生活嗎?你還是吃你的大鍋飯去吧!”一看到大鍋飯,鄭營的心就被深深的刺痛了。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空有一顆吃貨的心,卻有一副懶貨的皮囊。
“我錯了,你答應去我們家做飯的事情還算數吧!”
“看你的表現,知錯就改還是人民的好兒子。”
“咳咳,你注意點言辭,我還是癡長你幾歲的。”
“沒錯,你就是癡長,我是吃長。”
“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吃你做的麵條了。”
寫完這句話之後,鄭營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林未的回應。正準備放棄等待的時候,林未卻發來一條消息過來。
“周末就行,你準備材料,我隻出力氣。”
“好,到時候我約你。”
“以後不要說什麼想吃你的做的什麼東西,會讓人有錯覺的。”
“什麼錯覺。”
“以前呢,我經常給我男朋友做飯,特像一老媽子。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特彆愚蠢,幼稚。”
“誰沒有年輕過,愛過幾個人囘渣也很正常。我那個前女友更可怕,今天還來找我,還有臉來找我,我根本就沒理她。”
“真霸氣,牛。就是應該這樣,還想吃回頭草,以為我們是什麼呀。”
“對,做人吧,就應該有骨氣,我想明白了,真的。”
“我也是,你真是我的知己。鄭營同誌。”
“我也這麼覺得,林未同誌。”
林未躺在炕上抱著手機,原來把心裡不開心的事情告訴彆人會感覺這麼輕鬆。更重要的是知道了那個一絲不苟甚至有些心理病患者的整潔的男人也曾經被彆人甩過,心裡一下子就好受多了。
老師長看著書房最醒目的位置上掛著的老伴的照片,很欣慰的笑道,“你的願望就要實現了。雖然你當時隻是隨口一說,我可是認認真真的給你完成了,過幾年下來看你的時候也好有個交代。”
淩曉晚多方周折找到了邢哲遠,“你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怎麼不回去找林未,當時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如果願意回頭,她不會不接受的。”她不會不接受?邢哲遠把麵前的咖啡一口喝乾。
“確實,這麼多年我根本沒有放下她,可笑的是,她早就把我徹底放下了。我來這裡這麼久,不止一次從她的身邊走過,我看到的不是她和她的朋友們談笑風生就是和你的前男友在小吃街一遍又一遍的逛。我已經被完全剔除出她的世界了,我不是一個會自取其辱的人。”
“那又怎麼樣,我也離開他的世界三年了,但是我有把握可以重新喚起他對我的愛。你不能氣餒,時間確實會消磨掉很多東西,但是你們這麼深的感情怎麼可能是時間可以改變得了的。”
“會的,你可以等著看。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起初是因為你的目的並不單純,而現在,你早就沒有單純的資本了。你還是放手吧,學著像我一樣,祝福也是一種很好的方式。”
“祝福,我做不到。我愛的男人,我培養出來的男人憑什麼要給她撿了便宜。當年他在軍校這麼苦,是我陪著他一路走過來的,林未做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就可以得到現在最完美階段的鄭營,我不甘心。”
“每一段感情都會有人付出,你不能這麼功利的去計算這些東西。愛過,就夠了。你這樣算計,自己不累嗎?”
“邢哲遠,我承認,你很大度。我佩服你,但是我不會模仿你。你這是懦弱,你不敢麵對挑戰,你害怕失敗。”
“你也知道那是失敗,你為什麼要去做?”
“會失敗的人是你,我不會。”拋下這一句話之後,淩曉晚拿起自己的包氣衝衝的離開,邢哲遠看著窗外她離去的背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周末,林未在鄭營的帶領需下來到了老師長的家。到了門口,林未很緊張的抓囘住鄭營的手,“等等,我穿成這樣沒有問題吧!要不你去找件軍裝我去換上,這樣會不會讓叔叔有點親切感。”
鄭營一手扶額,老師長雖然德高望重有威嚴感,也不至於在門口就讓這個敏感的丫頭察覺到了吧!“我覺得我的裙子太短了,我去換條褲子再來行不行?還有,你家有沒有一排的警衛員,我會害怕的。”
“你快點進去吧!”被唧唧哇哇的林未叨擾的不行,鄭營直接一把把門推開,拉著林未進了門。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客廳的沙發上看得到兩個黑黑的頭,是小李正陪著老師長看電視解悶。
“爸,我來了。”“爸,不是,叔叔,你好,我是林未。”緊張過度的林未一開始就口誤了,背對著兩人的老師長和小李互相看一眼,偷笑不止。“你們兩個做吧,桌上有水果,吃一點吧!”
老頑童一般的老師長想要逗一逗林未,故意壓低了聲音,把本來就驚魂未定的林未嚇得臉色慘白,抓著鄭營的袖子不肯放手。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鄭營,可憐巴巴的懇求,“我可以回去嗎?我真的很害怕。”
鄭營當然知道這是自家老爸慣常用的把戲,安撫了一下林未,“不怕,不怕,他跟你開玩笑呢!”“那一會兒叔叔轉過來了我可以戴個眼罩嗎?我害怕,真的,他是不是長得很嚴肅?”
“眼罩,沒有這麼誇張吧!我爸很慈祥的,長得可像陳道明了。”鄭營早就摸清楚了林未的喜好,對於陳道明可不是一般的喜歡。果然,一聽到像陳道明,林未直接蹦蹦跳跳的去沙發那端看了。
“哇,叔叔,你真的好有氣質啊!雖然不像陳道明,和侯勇還是可以比較的。叔叔,你穿著軍裝比他穿好看多了。叔叔,你要是年輕個十歲肯定可以去演《亮劍》的。”
“哪有,我都快六十了,再年輕十歲也不行了。”被林未這麼一誇,老師長的嘴都合不攏了,這丫頭太會說話了!
”哪有,叔叔看著精神狀態這麼好,根本看不出,還以為叔叔才四十幾歲。”林未將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傳統美德發揚到了極致。一下子就和老師長混熟了,留下小李和鄭營像是兩個局外人,默默的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林未呢,早就和老師長一起到書房參觀他這麼多年來的收藏,順便還會講講當年在部隊的各種離奇故事,林未這個捧場王一定會把老師長哄的特彆高興。鄭營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覺得自己的地位好像驟然下降了。
到了飯點,林未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著。老師長讓小李搬了把椅子在廚房外麵,老師長就在門外坐著和林未聊著天。“未未,你囘媽媽以前是乾什麼的?”林未一邊揉著麵團一邊大聲的回答,“我媽媽以前是乾活的呀!”
“哈哈哈,那你囘媽媽祖籍是哪裡的?”
“嗯,我外婆是北京人,我媽是在北京出生的,很晚後來才來的這裡。”
“這樣啊!”確認無誤,老師長很開心的往客廳走去,在那裡等著開飯。揉著麵團的林未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老師長的下一個問題,扭過頭看了一眼,凳子上空空的,老師長早就不見了。
唉,不陪我聊天了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呢!嚇死我啦,問我媽乾什麼,真是奇怪。聽鄭營說,老師長愛人幾年前去世了,不會是要找老伴兒吧!
想到這裡,林未趕緊把鄭營喊了進來。正在剝橘子的鄭營走了過來,塞了一瓣橘子到林未的嘴裡,“你先彆吃,我問你,哎,這橘子怎麼這麼甜。”“甜吧,我再去拿一個來。”
鄭營正要離開,想起正事兒的林未拿自己沾滿麵粉的手抓囘住他的肩,“等一下,咦,弄臟了!”今天鄭營剛好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軍裝,白色的小手印格外明顯。
“軍裝是很神聖的,你怎麼能用你沾滿麵粉的小手褻瀆它呢,一會兒給我洗乾淨。”知道是自己犯了錯誤,林未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你彆走,我真的是有事情找你。剛才叔叔老問我媽囘的狀況。我很擔心啊!”
“問你囘媽那是因為我爸希望跟你囘媽媽做親家。”
“啊,做親家、我知道你囘媽媽幾年前去世了,可是我爸爸還在啊,這個,不好吧!而且我爸媽感情還是蠻好的,你相信我。這麼大年紀了,棒打鴛鴦的也不合適對吧!你和你爸說說,放過我媽吧!”
“噗,你在說什麼,我爸關心的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說那個小腦瓜子裡麵想的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我爸和我媽囘的感情也特彆好,當時我媽剛過世,很多人給他介紹老伴,都被他打出去了。”
打出去,林未立即在腦海裡自動腦補當時的情景,精神矍鑠的老師長威武的拿著一把掃帚把那些端著聘禮來的人都打出了院子。“你好好做你的麵條,我再給你拿個橘子去,不許再胡思亂想了,聽到沒有。”
鄭營把最後一瓣橘子塞到林未的嘴裡,順手敲了敲她那個小腦袋,離開的時候還抑製不住的偷笑。總有人的想象力和聯想力會超出你的承受範圍,千萬不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長,不然不知道這個老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小李看見鄭營眉飛色舞的從廚房出來,趕緊向老師長彙報。“情勢一片大好,鄭營很快就可以按照預定計劃攻占那一片山頭。”老師長眯著眼睛,給小李豎了一下大拇指,預祝成功。
廚房裡,林未正歡歡喜喜的做著麵條,在邊上不斷的送著橘子的鄭營認真的看著,“你這手法很嫻熟啊!看樣子經常做啊!你爸媽也吃這個嗎?”林未專注的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很久才意識到身邊的那個男人在問自己問題。
於是想了想,“嗯,我爸媽不吃,他們是正宗的南方人。就隻有我的習慣稍微北方一點。”“你還真是奇怪。喜歡吃辣的嗎?”“還行,就是我一吃辣的就容易上火,不敢多吃。”“好習慣,多吃辣的比較會上火,你看小李那張永遠青春的臉你就不能多吃辣椒。那絕對是前車之鑒。”
經鄭營這麼一提醒,林未想起見過幾次卻相談甚歡的小李,臉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痘,雖然說是意見很讓人煩惱的事情,但是卻絕對有一個極大的好處。那就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還沒過青春期,年輕無極限。
邢哲遠一直不敢正麵出現在林未的麵前,他的內心很矛盾,他希望能夠勇敢的出現在林未的麵前,給她一個驚喜。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曾經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彆的女人比下去,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犯了錯誤還不思悔改。
很幸囘運的是,邢哲遠兩樣都占全了。既出了軌,又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活生生的把林未推了出去,想要她再次回來,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如果她不想看到自己怎麼辦,如果自己的出現打攪了她現在的生活又怎麼辦,如果,或許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她可能隻會給自己一個冷漠的眼神,然後堅決的扭頭離開。沒有那麼多的可能性,她早就忘了自己,忘了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才是最最可怕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