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清新的空氣壓入我的肺,混合著百花的香味和淡淡的土膏腥氣,這就是楊柳滿堤,花開四豔的揚州,也是美女如雲山水如畫的揚州。我獨自一人走在這繁華的揚州街頭,一身羅紗紅衣,一頭如瀑布的濃黑青絲,宛如彎月的纖眉,膚若凝脂,手如柔夷,水靈的墨黑色的眼眸裡不曾閃過一絲情緒,我無法將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藍鑽隱去,在眉宇間閃爍著誘人的光彩,如果不是間或一輪的轉動,無論誰都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凡人吧!後背上被一塊錦布包裹的就是江湖中早已失傳的墨淵琴,它的獨特之處便是它有九根弦,並非七根。通體呈現不可多得的墨綠色,在琴尾處還有若隱若現的紅色血絲,像是純天然的又像後天加工而成,令人匪夷所思。我從沒想過這把琴的來曆,在我剛開始學習殺人,殺了第一個人的時候,我便得到了墨淵琴,它的主人就是教我習琴的師傅,我殺了他,他卻把琴送給了我,一把比他生命還重要的琴,他說我跟墨淵有緣。從此我棄劍用琴,殺人於無形。
秦水漲膩,棄脂粉也。秦淮河又稱美人河,花船,紅樓數不勝數,多如牛毛,我不動聲色,嗅著這濃重的脂粉味,耳畔不絕的是管弦翻飛之聲,在這姹紫嫣紅的背後有多少流淚滴血的笑顏。我心頭一顫,同情和憐憫是我不該有的心緒。不願去深究,信步來到“醉紅塵”的門口,夜色朦朧之中這花樓一片妖嬈的紅暈勾起人不儘的遐想。
門口的龜奴向我行禮,“主子,裡麵請。”
“嗯!”由龜奴一路引領至樓梯前,“你下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從衣袖中抽出一張一百輛的銀票遞了過去。龜奴連聲道謝歡喜的離去。我順著台階而上,“醉紅塵“說是青樓但卻沒有脂粉撲鼻,浪聲跌宕。幽雅之中不失魅惑,原來我當初無意救來的女子還是個寶貝!不多想繼續往前行進,“喲,瞧瞧這個姑娘還真生的標誌,嘖嘖,這臉,這朱唇,這眉眼,可是個絕世大美人啊!”攔路的是一頭沒有喂飽的狗,尖嘴猴腮前聳的顴骨,一副縱欲過度的猥瑣樣子。我絲毫沒有心情跟這條狗計較,欲往前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淫笑道,“哎,姑娘彆走啊,陪大爺我樂樂啊!”我厭惡與人觸碰,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狠狠地瞪著他說“如果你還想要你的爪子的話,就馬上給我滾。”
“美人這麼有個性啊!彆這樣嘛,讓大爺我好好疼你,你定會欲罷不能的。”順勢摸上我的臉,“啊——”一聲慘叫之下,一隻手指猶在抖動的手已落在了紅色地毯上,我的嘴角浮出一絲淺笑。“你還不走,想留下喂狗嗎?”輕聲問到。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表情早已扭曲,猙獰的叫喊著,一臉的驚恐,我從不懷疑,自己的確讓人害怕,“來人,來人”家仆目睹這一切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攙扶,他歇斯底裡的喊:“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絕情山莊莊主。你你……我會回來報仇的。”
“哦?報仇,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不管你爹是誰!”手中的匕首已劃過他的喉頭,將匕首在他身上擦拭了一下,說道,“死人是永遠不會報仇的!”一腳便將他踹下了台階,“醉紅塵”裡極其安靜,淡淡的脂粉味中夾雜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來人,處理掉,哦,不,送去絕情山莊好了,各位,繼續玩樂,忘了你所見到的一切。今日一切酒水錢算在小女子賬上。”甩甩衣袖,往前走去,渾然不知有一雙眼睛正隨著我移動。
一個身穿華府,眉宇間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高貴的王者氣質,劍眉斜向上調,身材健美從寬闊的肩膀就顯而易見。他便是皇帝最寵愛的敬王之子,楚晨駿。楚晨駿側頭道,“去查一下,那位眉心有一點藍鑽的紅衣女子是誰,什麼來曆。若能為我們所用去搶《幽冥玄機圖》那就太好了”“是,小王爺,楚齊這就去辦。”青衣男子退出雅間。
在三樓的另一間房中,也是“醉紅塵”的花魁清秋的房中。
“清秋,這麼著急要我來所謂何事?”一雙銳利的眼眸看著這人間難得幾回見的美人,“清秋拜見主子。”俯身行禮道。
“清秋,我也不過是‘忘憂穀’的殺人工具,什麼主子不主子,這豈不見外了。”我平靜的回答,
“主子救了清秋的命,就是清秋的主子,清秋不敢逾越。”
“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呢!”我搖頭,“說正事吧!”
“主子,近日清秋收到消息,尊主取消殺邪醫朝槿的任務,尊主要你跟隨他,去把他的身世打聽清楚,《幽冥玄機圖》是否在他身上,屬實就偷來之後殺了他。還有在執行任務之前去一趟四川把小姐楚憶藍找回來,送回‘忘憂穀’。”清秋抬起水靈靈的雙眸,
“就這些了嗎?”語氣聽不出情緒,“是的,主子。”
“我讓你去查的揚州遲家怎麼樣了?”
“回主子,在三年前,遲家就已經沒落了,苦撐到現在就因為遲家的大少爺樂善好施有幾分薄麵才保留了幾家綢緞莊。”
“從今以後,清秋你又多了一個身份遲蔚芳,遲家二小姐,我要你讓遲家重新振作起來,明白嗎?”芳芳這也算我能為你做的一些事了。
“ 是,主子。”
“小心你的尾巴,彆老露出來,如果你想讓人把你宰了做紅燒狐狸的話!”清秋連忙收起不小心外露的尾巴。
“主子慢走!”我頭也不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