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玻璃窗竟然都是防彈的,靠在落地窗長椅上的某男一臉絡腮胡須,但臉孔還算是帥氣精美,看著就像韓國先生一般英俊,他此刻正半趟在椅子上,任憑身邊的一位身穿沙灘比基尼的長發妞給自己的胸毛上塗抹防曬油。
崩壞的世界,就連曬太陽都要在室內享受陽光,劉楓感覺這幫家夥好可憐,他環顧一下左右看過來的其它男人,都是一臉凶相身材雄壯。
身後的綠毛和短發果然是當跑腿兒的料,論壯碩,他倆比不上其中任何一個。
劉楓將高舉的手慢慢垂下,看著長椅上悠然自得的帥男:“我見過你,久仰了路大少,我的朋友在哪?”
帥男似乎正在享受陽光和侍女柔情的小手,隻是懶洋洋的擺擺胳膊,劉楓身後,站起一個孔武有力的肌肉男。
他臉上一道疤痕,橫向穿過鼻梁骨,看上去就讓人緊張。
“老鼠?自然是在下水道裡,想找他就跟我來。”
他說完頭前帶路,劉楓看看身後滿屋子人的不善眼神,抬腿跟上。
身前是刀疤帶路,身後綠毛和短發倆人用槍頂著,劉楓邊走邊思索對策,眼角的餘光也在搜尋大腦袋。
該死,那家夥不會再車後座睡過去了吧,剛才綠毛這倆傻貨沒搜車上讓自己撿個便宜,但命該如此,大腦殼竟然沒跟來。
看來隻能依靠自己了,這幫家夥太自負,竟然隻拿走了劉楓的手槍,對褲管裡的開山刀卻是不屑一顧,既然如此,待會兒就送他們一份大禮。
升降機發出嘎吱嘎吱的重負聲,估計末日來臨後這半年多就沒上過潤滑油,劉楓隨時準備撲出以防摔下去斷成幾截。
腳下,離地麵越來越遠,梅花廳的上方竟然是正在擴建的工地,這麼高……
他有些期待了,老鼠究竟是色膽包天還是被黑,得罪了路大少,那家夥彆人都死了他也不會死,因為他並沒有錢,但他手裡有軍火。
末日下,能保命的就隻能依靠槍支彈藥,不得不讚一下這個路大少,幾乎整個天京現在對抗屍潮消耗的軍火,都是出自他的手,這次老鼠的膽子比老虎都大上了他的妞,不死也得扒層皮。
咣當!
破爛升降機猛的一頓,刀疤看了眼還在琢磨事的劉楓,伸手將鐵門拉開,前麵就是左右二分的鐵網平台,除了一個預先埋下給大廈頂端做排水的管子,什麼都沒有。
但,刀疤笑了,接著轉體狠狠一拳掄在劉楓脖頸上,將他打飛出去。
鐵網地麵猛的一顫,劉楓擦擦嘴角剛要站起,身邊,那綠毛惡狠狠撲過來,抬起皮鞋用鞋跟狠狠朝著他小腹踹下。
劉楓已經吃虧一次,現在他決定魚死網破了,有事說事竟然下黑手,那就給你點教訓。
他翻滾躲避,兩條腿攪住綠毛的小腿身體翻滾,將其絆個狗啃屎,接著不給短發衝過來的機會直接勒住綠毛脖子拖到高台邊,狠狠一掄丟了出去。
“啊——啊……我不想死啊,大哥,大哥你千萬彆放手,我還有八十多的老媽你千萬抓住啊……啊……”
綠毛雙腿淩空,脖子被劉楓勒著,看一眼幾十層樓高的腳下頓時死死抱住劉楓胳膊,懸在那哭爹喊娘。
短發罵娘,想要靠近劉楓就胳膊一鬆,那綠毛在臂彎下哭爹喊娘的罵短發。
幾米外,撲來的姿勢一收,刀疤鼻孔呼呼噴氣:“有種你就扔,老鼠也好不了哪去。”
他說完退後兩步,在通風管前猛然伸手抓了一下,一根打結的繩套竟然釣魚般顫抖起來,管內,傳來劉楓熟悉的殺豬般叫聲。
“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們特麼的等著,就算老子摔死了也變鬼……”
接下來的屁完全沒有味道,無非就是老鼠驚恐時候的德性,劉楓總算是鬆口氣,這幫混蛋,竟然真給老鼠丟下水管裡了。
管子下麵是空的,摔下去幾百米才能落到街道的地麵上,如果刀疤一個抓不住,那時候老鼠就死定了。
劉楓臂彎下,死死抱住他胳膊的綠毛見機央求:“疤哥,快放了老鼠,救我呀。”
淅淅瀝瀝,他尿了。
刀疤費力的拖拽著繩索,還故意在劉楓麵前鬆弛一下繩子,結果,老鼠的慘叫比綠毛更瘮人。
劉楓:“好吧,老鼠該承擔的責任,我們一分也不會推脫,反正我倆還在這也逃不了,乾脆,都拽上來再談。”
刀疤聳聳肩,看劉楓將胳膊往上拎,自己也拖著繩索往上拽……
老鼠臉色煞白,隻有一根繩索捆著倆手吊在幾百米高的管內,不怕是孫子,落在鐵網平台上,他到家一般享受,哈哈哈笑起來。
大起大落後,人的神經受到刺激都會如此猙獰,劉楓退後一步,繞著到老鼠身邊,倆人靠近後他才鬆口氣。
“你特麼找死——”猛地一股風襲來,沒等他扶起老鼠,身後一直憋火的短發用槍柄狠狠砸下。
劉楓冷哼,他自知體質在注射了麥當娜的藥劑後反應快了,這幾天鞏固後,已經完全適應了那種說跳就到的爆發力,感覺風來閃身旋轉踢腿,一個高鞭腿將襲來的黑影送出去,慘叫聲在撲下的短發口中發出,劃過高空在其暈厥後徹底消失,繼而,地麵上就連墜物聲都沒傳來,卻被屍潮徹底淹沒分屍。
刀疤迅速掏槍扣動扳機,在其抓槍的瞬間,劉楓已經先一步躥出,這一次卻依然是綠毛。
不是用他做盾,而是這家夥腿邊還有一把槍。
嗖!
咣!
咣咣咣!
拚著大腿被射一槍,劉楓連發三槍,把刀疤的臉射成蜂窩,上去又補了一下這才回身,踹一腳還在哆嗦的老鼠抬手射向綠毛。
兩槍完事,綠毛還在抽搐,劉楓用腳踢兩下,拖拽著再次丟下去,高空墜物一落到底。
“鼠哥,好點沒有?”
“謝了兄弟,沒你我死定了,死定了。”
收了槍,劉楓拖著一條腿把老鼠拽起來,在其攙扶下趕忙坐上電梯。
趁著電源還沒關,倆人離開高空才是正經的,升降機內,越是往下,老鼠就越是鬆弛。
“瑪德,老子再也不爬高了。”
劉楓沒理,他始終瞄著已經造好的樓層內,將電閘手柄按動後開門跑了出去,倆人出去沒多久,那吊著升降機的鐵索突然斷了,載人鐵籠嘩啦墜落下去,如果還在裡麵,兩條命都不夠死。
劉楓:“下麵怎麼辦?”
老鼠搖頭,眼睛眯起來透著凶光:“路大少,咱們走著瞧,跟我走,這地方我來過,那邊有個吊車連著對麵大廈,上次被屍潮追到時候我走過。”
他說完頭前帶路,將劉楓領到三十多層的一個未竣工處,果真那吊車的橫臂還搭著,略微喘息幾口,倆人迎著高空的大風一步步攀爬過去。
下方,樓梯口看著塌陷成兵丁鐵籠內並沒有屍體,一個光頭對路大少呲牙粗喘,道:“大少,他們不在裡麵。”
路大少摘掉變色墨鏡,一邊輕輕沉穩的擦拭著,一邊調子穩穩的道:“用我教你們怎麼做嗎?”
光頭鼻孔氣息加速,胸口呼哧對眾人擺手:“上樓梯。”
一群窮凶極惡匪徒,順著樓梯攀上六十層,已經累垮的重任踹開鐵門,卻隻看到同伴刀疤躺在那,如果不死的話,臉上的疤一定比原來多幾塊。
“沒人。”
“去哪了?”
“一定是那裡,那邊有個橫臂搭在對麵大廈的吊車。”
光頭鼻孔噴火,眼神中凶光鎖定地麵,就在對麵大廈的門口處,兩個擦邊逃竄的瘸腿人影,正在他視線內逃出生天。
抓了手機,他撥通路大少電話:“大哥,讓他逃了,你放心,我知道那家夥在哪。”
掛斷,光頭恨恨的挪移視線,居高望遠看向幾個街區以外的另一座大樓……
四十分鐘後,信合大廈的七十九層被噴子炸開,安全門的大洞鑽進來一個人影,正是光頭,他摘了墨鏡掃視室內,對身後魚貫而入的幫手擺手:“搜。”
十分鐘的鬨騰,劉楓的家已經模樣全非,一個獨臂中年人對光頭晃晃腦袋:“沒有。”
“通知老九他們,一定在老鼠的狗窩裡。”
與此同時,梅花咖啡廳停車場內,劉楓正在捆綁自己腿上的槍傷,現在取彈來不及,那幫畜生一定以為自己和老鼠逃了,調虎離山才能永絕後患。
輕輕拉開悍馬的車門,果然意外發生了,食人魔竟然不在裡麵,這東西怎麼神出鬼沒的,劉楓甚至都懷疑這玩意是倩倩生的,那妮子如此,自己攤上個寵物又是如此。
他轉頭,並未發出聲音隻是對老鼠輕輕搖頭,老鼠凝眉,用槍筒點點樓上,倆人左右一分,都朝著三樓摸去。
現在的二人,完全是在拚命,也是賺了路大少的空子,人托大,總有挨黑槍的時候,三樓室內,路大少依然在作樂,不過這次傳出來的不是他舒暢的哼唧,卻是一個年輕女人的。
他在乾嘛,顯而易見。
劉楓和老鼠對視,猛地撲出,各自放翻一個守門的,姓路的猖狂太久了,作惡多端竟然也不留兩個護衛,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