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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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是一樣的,”說這話的時候陳耳直接抓住了蘇靜的手,“你看看大太太,她從小都是嬌生慣養的,哪裡吃過什麼苦啊,她知道苦是什麼嘛,她知道那種吃今天的飯不知道明天的飯在哪裡的那種感覺嘛,不,她什麼都不知道。我能進來這方家啊,其實也要謝謝管家的,所以有的時候他提出一點要求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他,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說這些話的時候陳耳哭了,眼淚掉下了很多。哭的很真的那種。這樣一哭,蘇靜反而開始動容了。開始漸漸的抓著陳耳的手,反而開始安慰陳耳。

“姐姐,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大太太身為一家子之主,這樣的事情被大太太看見了,我想她一定會將這些事情告訴老爺的,二夫人,你不用擔心的,我到時候可以把這件事情全部告訴老爺的,我想老爺很輕饒你的。”

陳耳心裡暗想,這個女人是有多傻啊,這樣的事情被告訴老爺就是一個死字,還什麼輕繞。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是臉上還是擺著一副難過的樣子,從剛剛蘇靜一番話中陳耳知道蘇靜還是不打算站在自己這邊。

“如果你不說,我想大太太就沒有辦法告訴老爺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告訴老爺呢,就算我不說我想大太太也應該會告訴老爺的。”

“靜妹妹,我就問你,你想幫姐姐嗎?”

“這,”蘇靜猶豫了。“如果能幫我當然是最幫姐姐的。”

“明天老爺估計就會回來了,大太太定是會在明天的時候就會將今天的事情如實的告訴老爺,隻要你能夠在老爺麵前跟老爺說大太太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就是為了報複了,我相信老爺會相信你的話的”

“姐姐,這不行的,這,”

陳耳知道照現在這樣的話說下去,蘇靜也是不會幫自己的,想讓蘇靜心甘情願的幫自己就這樣說是不行的。

“蘇靜,我聽到管家說,你是江南人士是吧。”

“是的,”

“我上次有聽到管家說你在來到方家前好像是有過一個男人是吧?”

蘇靜一驚,二太太怎麼會知道。

“老爺派管家查過你,管家回來的時候我順口問了一下,就叫管家按下不要告訴老爺,你想想老爺要是知道了你曾經是有過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讓你進方家的門,”

“可是當時二太太與我並不認識,怎麼會?”

“哎呀,我們的出身都是一樣的,我也明白外麵的人想要進我們方家的門是多麼的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能幫一把我當然是想幫一把的時候。我想你知道老爺是什麼樣的人的,如果被他知道了你隱瞞了這件事情,你覺得老爺會怎麼對你呢。”

“姐姐,你不要告訴老爺,我們現在早就沒有聯係了,”

“我說過我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我是不會說的,不過既然姐姐幫了你,你就要幫姐姐,明天你隻要按我所的去說,我就會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如果明天你不幫我說話,不按我說的事情去做的話,那麼我保證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捅到老爺哪裡說,我如果在這個家裡待不下去,你也不要想好過。”陳耳說話已經從剛剛的溫和變成了咄咄逼人,不在是以商量的語氣跟蘇靜說,而是在以一種威脅的口氣在跟蘇靜說。

“你,你在威脅我!”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好話軟話我都已經說儘了,我不管你是軟硬不吃還是說要怎麼樣,我的話就撂在這裡了,我不能離開方家,絕對不可能,而且是輸在張琪那個女人身上背負著罵名的離開就更加的不可能了。你明天想說不說你都要這麼說,你聽清楚了沒有。”

蘇靜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蘇靜並不想幫二太太,在方家裡麵,二太太從來都沒有正眼的看過自己,也沒怎麼跟自己說過話,唯有大太太是真的對自己特彆友好的,還經常找自己來說話,按理來說,自己本來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幫二太太的,但是二太太手裡有著自己的把柄。

那個男人是蘇靜再十六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人,那個時候是蘇靜第一次登台唱歌,台下的人並不是很多,也沒有什麼人認識自己,但是唯有那個人每次自己有登台唱歌都一定會站在台下聽,他往往都是一個人,身邊並沒有任何的朋友,也不會做在很顯眼的位置,常常會做在角落的一個位置,點一杯茶,就這麼坐在台下靜靜的聽著,開始的幾次蘇靜並沒有注意到他,但是唱戲剛剛開始的時候人其實並沒有很多,唱著唱著台下的幾個人基本都認的出來,他每次都是一個人來聽,所以蘇靜的影響很深刻。後來的幾次,蘇靜還會收到那個男的在後台送的話,上麵並沒有寫的過多的東西,甚至連一張卡片都沒有,但是蘇靜總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的就是他,蘇靜每次都會收下,然後讓下麵的人去跟送花的人友好的說謝謝,也是因為那個男的每次的捧場,蘇靜開始有著越來越多的觀眾和排場,常常的送花連老板都以為很多的人來看蘇靜的場子。

再到了後來,他曾經約過蘇靜出去,蘇靜雖然受寵若驚但是還是赴約,在飯桌上,那個男人說她的聲音很想是自己已經過世的妻子。兩個人的聲音很想,所以才會每次都來,蘇靜聽到並沒有覺得很失望,反而這樣的直接和坦蕩讓蘇靜覺得很安心,他比蘇靜年長了整整十二歲,是一個很成功的生意人,但是眉宇之間還是有著說不出的落寞,就這樣,在第一次吃飯以後,兩個很經常的聊天吃飯,三個月後,兩個人就在一起了。那是蘇靜難得的主動,在這段感情裡麵,那個男人似乎有著更多的擔心,但是在年少輕狂的蘇靜心裡,那是追求自己愛的方式。

兩個人在一起隻有半年的時間就分開了,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後,那個男人更是經常的來看蘇靜的演出,也曾經提出蘇靜不必在登台演出,反正那個男人完全可以養的起蘇靜,但是被蘇靜拒絕了,對於當時的蘇靜而言,唱歌也是自己狂熱熱愛的東西,不希望這麼快的就放棄,而且在當時的蘇靜看來,自己上台演出和與那個男人的愛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衝突。但是事實上,兩者還並不是完全沒有聯係的,因為經常來看演出的,已經不斷的送花台裡麵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件事情,越來越多的流言出來說蘇靜被人包養了,台裡麵眾說紛紜,連出賣色相這種事情都已經說了出來,為了不影響工作,所以兩個人也都回事在刻意的避嫌,但是就算是這樣,兩人眼裡的愛意是藏不住的。因為有了自己的男人,所以蘇靜不斷的拒絕了很多人富商打算請他吃飯的邀請。這在台長看來時非常不好的事情。不下去陪人就意味著會開始慢慢沒有人願意去看她的演出,沒人看自己怎麼可能會有收益。台長試過找蘇靜談談,叫他不要總是對那些人那果斷的拒絕,起碼留一點顏麵,起碼坐下來喝杯茶什麼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蘇靜聽後覺得如果就是坐下喝喝茶的話也沒有什麼事情的,所以就答應了,可就是這樣的行為似乎惹怒在每次在一旁看演出的他。

幾次三番,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吵了起來,在他看來現在她的行為就像是一個交際花一樣,在不同的人麵前賠著笑臉,自己本來就不打斷讓她繼續在這裡下去,原來是因為自己發現也許唱歌真的是他所熱愛的東西,既然她喜歡,既然她高興就這樣做下去也沒什麼不好,可是下去陪喝茶這樣的事情似乎讓她覺的非常的丟臉和難以理解。兩個人就這樣吵起來了,在吵的激勵的時候,連本來不是出於自己內心的話都說了出來,狠狠的刺痛著彼此的心,慢慢的在他看來,她似乎和自己已經去世的妻子相差甚遠,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市井的味道,兩個人的心也慢慢遠了。不久後,兩個人都分手了,那個男的出國了,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過麵。

也是因為被人包養後又被拋棄,所以在台裡麵一下人就經常的說三道四,蘇靜也開始慢慢的安靜的下來,隻演出其他的事情充耳不聞,漸漸性子又變回了以前安靜的樣子,不在是談戀愛時的活潑了。方申在見到蘇靜的時候,蘇靜已經成為的了台裡的頂梁柱子,以前的往事其實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蘇靜是台裡麵的一姐,自然誰都不敢說什麼。慢慢的大了事情見的多了,經曆的多了,也就慢慢的開始了懂的了察言觀色,多看少說,性子更多的是安靜,方申確實第一眼的時候是被蘇靜的歌聲吸引,便叫了手下人請蘇靜一起吃飯,這個時候的蘇靜已經不會再說對這樣的事情感到討厭或是排斥了,就已經是當做是很習慣的事情了,蘇靜如約赴約,到的時候才發現並不是方申一個人邀請她,而是很多的商業的大亨一起吃的飯,請蘇靜來作陪而已,這樣的場麵蘇靜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也並不是沒有辦法習慣的來。性子的安靜即使是在觥籌交錯的酒會上也是如此,這倒是讓方申十分的滿意,這倒是跟張琪有一點像,但是不同的是,蘇靜的聲音是非常動聽的,方申也漸漸動了想要將蘇靜取回家的念頭,對於這樣一個江南的名流子,能被自己取回來帶回上海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和炫耀的事情,於是方申找上門的時間越來越多,蘇靜也知道方申看上了自己,方申是上海的大戶,如果能都綁上這樣的一個長期飯票即使方申是因為一時的興趣,蘇靜也已經動了心,架不住方申三番四次的試探,蘇靜就已經開始在方申住的飯店留宿,過夜,不久就跟著方申一起回了上海,住進了方家。

也一切看起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蘇靜真正的擔憂是發生在那種回上海的路上,方申不知道是哪裡聽到的聽到說自己曾經跟過一個男人,不過後來被拋棄了。這樣的事情發蘇生在一般的女人身上,本來應該是讓人覺得難過,可憐的地方,但是當天蘇靜還來不及說,方申就似乎生氣的樣子,問,:“究竟我方申是不是撿了彆人不要的東西。”這句話一說出,蘇靜才意識到方申似乎很在意這種表麵上彆人會說道的事情。當下的直接反應是蘇靜直接否認了這件事情。解釋說是自己在台裡麵地位太高一些眼紅的人的說辭,希望方申不要介意,這樣的事情在哪裡都是會發生的。方申似乎挺相信這樣的話,便沒有再問。蘇靜知道不可再說於是就按下這件事情,決口不提。

但是現在聽到陳耳這麼說,蘇靜才知道原來方申並沒有在當天完全的相信自己的話,竟然後來派管家私底下查過這樣的事情,蘇靜也知道如果被方申知道自己騙了他指不定就會把自己趕出去,方申對自己已經不再有新鮮感,從現在方申幾乎不到自己的房裡麵就可以看的出來。

但是幫了陳耳也就等於陷害了大太太,蘇靜不傻,家裡的各房鬥爭蘇靜看的很清楚,但是如果不幫,就是賠上了自己的在方家的一切,不行。

蘇靜還是一個人不說話了好久,似乎是在考慮,手握緊拳頭在不斷的加緊,最後還是終於是鬆開了,手掌已經完全的泛白,沒有任何的血色。蘇靜還是沒有說話,就是簡單的點點頭。

陳耳知道這已經是同意,便微笑了離開了,臨走前還在門口說一句話:“那明天就看妹妹的表演了。”說完,扭捏的身子便離開了。

最後徹底說服蘇靜的是因為她想到了張琪的身份,張琪是上海有名企業的大千金,就算她真的受到了冷落,哪怕有一天她真的就被方申這樣的掃地出門,她也是大小姐,她的生活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的。而自己,就是一個唱戲的女人,沒有方家,成為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婦人,就算重回演出團也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隻要一想到曾經自己被人拋棄後台裡麵那些人的臉色,她就痛苦的不敢回想,這樣的經曆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有第二次的。所以在最後,就算是在這個家裡陳耳是自己最不喜歡的人但是有著把柄蘇靜還是選擇幫助她。

事情就是這樣,陳耳教唆了蘇靜說出了跟他一樣的話,方申合作的生意失敗,本來就是有著很多的生氣了,張琪被人誣陷偏偏撞在了這個節骨眼上。

那天的晚上,張琪並沒有去接方雲舒,簡單的說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接,因為大夫人沒有在,所以一些下人就忘記了要去接大小姐的事情。那天是演出排練的最後一天了,過兩天宴會酒會舉行,所有人都要上台演出,因為是最後一天,所以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所以就排練的很晚,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所有人都三三兩兩的走了,林泰知道方家天天都會派人來接,所以在結束後跟方雲舒說再見後就離開了。

剛走出去,不遠,有一個電車的停站台,林泰每天都是在這裡等電車回家,從市裡麵最繁華的地方一直開開到一個完全是由市井小販組成的老街區,下車後再穿過老街區走回家,就是這段時間以後林泰明天回家的必經之路了。

到了站台的時候,天開始下起了小雨,並且不斷在加大,林泰想起了自己放在排練的地方的一把傘,想著還是會去拿一下,畢竟從電車下來以後還要走一段路,回到家要是淋濕了定是免不了媽媽的一罵的。於是還是決定回去拿一下。

冒著雨跑回去,卻意外發現了站在門口避雨卻是一個人的方雲舒。

“你怎麼一個在這裡?今天接你的人呢?”你泰衝進門口,用力的拍打著身上的水珠。

方雲舒搖搖頭,“不知道今天怎麼會這麼晚還沒有來?”

“不如今天你坐電車回去。現在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等還不到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呢,怎麼樣?”方雲舒顯對的有一點搖擺不定。

“你先想著,我進去拿個傘,這雨啊,怕是一時半會聽不了。”說完,林泰就走進了演出的舞台裡麵去了,在平時坐的地方椅子下麵的暗格裡麵找到自己放的傘,於是便走了出去。

“怎麼樣,想好了嗎?”

“好,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坐電車?”

林泰大笑,“你就是做大小姐做慣了,連這個都不知道”

方雲舒似乎因為這句話生氣了,撅了一下嘴,竟賭氣的不打算走了。林泰知道她不喜歡彆人這麼叫她,剛剛也就是逗她一下,見到她生氣,便笑著賠著笑臉哄她。

“我就是開個玩笑嘛,你不會坐我教你咯,來,走吧,這麼很冷的。”說完,林泰撐開了傘,在雨裡等著方雲舒。

方雲舒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泰,終於還是露出了笑臉,小跑的過去躲進了傘裡。

即使實在雨天,上海夜生活的熱鬨也是從來不會停的,坐在電車上麵路過的每一家歌舞團都是異常的熱鬨,黃包車的生意也因為是下雨天變的更好了起來。方雲舒的家住咋市中心,所以路過的地方也就更加的多一點。

方雲舒看著窗外並沒有打斷停下來的雨勢,心裡的恐慌感一點點的增加,她不斷的在想著今天母親為什麼沒有來接自己,這樣的事情母親是不可能忘記的,家裡現在有著三房的姨太太,所以方雲舒總是在害怕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泰看著方雲舒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便找著話題跟方雲舒聊天。

“你應該很不喜歡這種地方吧?”林泰指著窗外的忽閃而過的夜總會。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喜歡的,滿場婀娜的舞女,每個人的眼裡好像都要放出光來似的挑逗,無趣的很。”方雲舒停了一會兒,突然像開玩笑似的問林泰“你應該很喜歡這種地方吧?”

“我沒去過,不過我聽班裡的人說確實不錯。”

“的確,那樣的地方男生倒是愛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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