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摸了摸脖子,脖子還好好長在身上,竇驍驍淚眼朦朧的看去。
隱隱月光下,一名男子與老媽子激烈爭鬥在一起,刀光劍影,兩人打的難舍難分。
竇驍驍擦乾淨淚水,躲到一棵樹後,縮著腦袋瞧著,才發現男子是軒轅淩徹。
話說,軒轅淩徹找虎符一直沒有線索,想著今晚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這才見到竇驍驍差點命喪刀下的凶險一幕。
軒轅淩徹使得是一把墨色寶劍,通體發出盈潤光澤,此劍出自名家鑄劍師之手,名叫墨魂,是一把聞名天下的寶劍,軒轅淩軒本就武功不俗,有了此劍,更是如虎添翼,不多時,便占了上風。
老媽子吃力應付著,身上已經破了幾處,汩汩鮮血流淌著,浸濕了半邊身子,眼見著就要敗落,老媽子舉刀迎上,拚死一擊,軒轅淩徹聚攏神氣,心無旁騖的一心對敵,殊不知,那老媽子明明是衝著軒轅淩徹來的,快要接近時,卻劍走偏鋒,飛向了躲在樹後的竇驍驍。
竇驍驍正看的起勁,哪知敵人會突然向她襲來,一時間,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明明心裡很焦急,手腳卻不聽使喚。
“怦,”情急之下,軒轅淩徹提起全身內力,終是將那人攔下,幾招之後,老媽子見沒了生望,咬碎藏在牙齒裡的毒藥,一命嗚呼。
軒轅淩徹皺著眉在老媽子身上搜了搜,終於在心口處發現了失蹤多時的虎符。
“你沒事吧。”軒轅淩徹伸出手去,想要拉竇驍驍一把,此時,誰還管男女有彆。
竇驍驍擦了擦額角的汗,一臉驚魂未定,粗魯的拍了拍屁股,自己站了起來,“沒事,我命大著呢。”
軒轅淩徹莞爾一笑,換作一般女子,早就嚇暈過去,哪有竇驍驍這般灑脫,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不是竇驍驍不怕,隻是她的反射弧太長,還沒等她哭出來,敵人就被解決了,也或者,軒轅淩徹不是她想要哭訴的那個人吧。
遠處漸漸有人的腳步聲跑來,看來,是有人聽到了這邊的響動,趕著過來。
風聲簌簌,一棵茂密大樹的枝葉微微晃動,風聲過後,又趨於平靜。
軒轅淩徹寒光威懾,看向那棵樹,樹上藏著一個人,那人的隱蔽能力很強,他開始都沒發現,直到刀峰轉向了竇驍驍,一絲沉重的呼吸聲才被他發覺,不過,現在那人已經走了,不管是敵是友,彆來打擾他的事就行。
第二天,書院內的人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刺客暗藏在書院內,想要刺殺二皇子,卻被二皇子擊敗,服毒而死。
刺客易了容,真正的臉平淡無奇,放在人堆裡根本不會被人發現,哪怕在你麵前走過無數次,你也未必會記得他,這是一位殺手的必須所具有的,而刺客用的易容術根本不是特殊材料製成,是將人的臉皮生生扒下來,再貼到自己的臉上,這種易容術慘無人道,隻有逍遙閣的殺手才會這種秘術,消息傳出去,逍遙閣被武林正派和官兵追殺,受到重創。
原來,那天,那個殺手無意間躲進了皇家書院,不管怎麼隱藏,書院多了一個人,總是會被發現的,為了生存,在暗中觀察了書院的人幾天,才找到這位老媽子下手,老媽子獨自一人看管茶水廳,與書院內的人交往並不深,哪怕露出破綻,又有幾人會關注一個燒水的老媽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人取皮拋屍,偽裝成老媽子的樣子潛伏在書院內。
若不是竇驍驍無意間闖進來,殺手又自亂陣腳,根本不會被發現。
後來,真正的老媽子的屍體在書院的一口井內被發現,老媽子孤獨一人,書院找了一處好地方將她安斂入葬。
書院發生這麼大的事,人心惶惶,不少書生害怕,都寫了信給家裡人將他們接了回去。
竇驍驍經過了幾次生死關頭,反而不是很怕,就在書院內繼續讀書,反正段臨軒也留了下來。
杜若雪聽到消息,很是害怕,但是現在一事無成,哪裡敢回去,回去了說不準連小院都回不去,勢必被扒層皮,太子也變成了二皇子,有總比沒有強,騎虎難下,杜若雪將主意打到了軒轅淩徹身上。
經過此事,書院內少了不少人,顯得空蕩蕩的,書院內的荷花因無人觀賞,都沒精打彩了許多。
適逢下午沒課,竇驍驍取了兩壺酒和幾碟小菜去找軒轅淩徹,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路上碰見了軒轅淩徹跟杜若雪。
“誒呀,我的腳扭了,二皇子,能不能扶我一下。”杜若雪嬌聲說著話,因為疼痛,眼珠在眼眶內打轉,眉似遠山,頰似霞煙,頗能引起人的憐愛之心。
軒轅淩徹眉間微蹙,轉而趨向平和,畢竟是同窗,伸出手去將杜若雪扶了起來。
竇驍驍見到這一幕,額角使勁抽了抽,這女的,平日裡跟她作對就算了,還恬不知恥的勾引軒轅淩徹,被扶起來還像沒骨頭似的拚命往軒轅身上湊。
大步跨做兩步,竇驍驍上前,放下手中的美酒,空出的手正好推開杜若雪,不屑道,“這路上一顆石子都沒有,你都能歪到腳,你是不是先天腳有殘疾啊,不能自己爬起來嗎,你不知道男女有彆啊。”
“你,你,”杜若雪麵向竇驍驍,一張俏臉扭曲著,對著軒轅淩徹時,又是泫然欲泣,梨花帶雨,“二皇子,我真是腳扭了,你看竇妹妹說話怎麼如此刻薄。”
“你說誰是你妹妹,你才刻薄,你平日裡欺負我的神氣樣哪去了。”竇驍驍像是一隻炸了毛的雞,急速辯解道,見杜若雪擺出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心下氣不過,腳不輕不重的踢了過去。
“啊!”杜若雪被踢到,叫了一聲跳了起來,剛想怒罵,才發現自己不打自招,慌亂的向軒轅淩徹看去,對方早已將目光掃向彆處,跺了跺腳,杜若雪瞪了竇驍驍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以後少跟這種女的來往,你要是對付不來,就找我幫忙。”竇驍驍頗有豪氣的說道。
軒轅淩徹看著遠去的杜若雪,要不是發生那件事,他還真以為她隻是個想要攀附皇權的有心計的女子,誰知根本是蛇蠍心腸,有個時間除掉才好,以免發生不必要的事,斂下的眼眸見到地上的女兒紅,十分意外,“你這是要跟誰去喝酒。”
“自然是找你啊,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竇驍驍拿起酒起身,“我發現書院的一處好地方,正好可以去。”
“好,不醉方休。”軒轅淩徹也來了興致。
軒轅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基本上軒轅國百姓各個會釀酒,各個都能喝酒,女子喝酒,也無傷大雅。
藏書閣屋頂,坐著兩個人,飛簷翹起,琉璃瓦璀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折射出五彩的光線。
“來,乾一口。”竇驍驍揭開酒的封口,一股純正的酒香襲來,不喝酒聞到就微微醉了。
軒轅淩徹大嗬一聲好,舉起酒壇大口喝下,甘甜中帶著辣,後勁十足。
藏書閣前的陣法依舊,想到竇驍驍破陣時奇妙的步伐,軒轅淩徹好奇的問道,“你破陣的方法很是巧妙,不知是跟誰學的?”
竇驍驍支支吾吾沒說出來,擺了擺手不願多說的樣子,她總不能說她是跟段臨軒那個大壞蛋學的吧,在青城有一段時間她迷上了陣法,研究奇門遁甲的人本來就少,大多數也早就歸隱山林,無跡可尋,段臨軒見竇驍驍有興趣,自己通宵達旦看了幾天書,耐心教起了竇驍驍,竇驍驍對此方麵的確有興趣,為了學習,還昧著良心叫了段臨軒好長一段時間段先生,想起往事,她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
見竇驍驍不願意說,軒轅淩徹也不強求,舉起酒壇,豪氣萬丈,“乾!”
日落西天,霞光染天,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染透天際,美的讓人心碎。
軒轅淩徹看著身邊的竇驍驍,道,“我就要回去了,”聲音有一絲不舍。
“嗯?”竇驍驍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手撐著下巴,眼裡含著濕潤,“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美人醉酒,緋紅的臉頰比霞光還要逼人,軒轅淩徹轉過頭,看向遠方,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而他,這種人,是不需要美好的,他必須手沾鮮血,活在黑暗的沼澤裡。
取下腰際掛著的玉佩,玉佩圓潤通澤,軒轅淩徹歎了一口氣,將玉佩塞到竇驍驍手中,“這塊玉是我從小帶到大的,也是我的信物,你以後如果有事,可通過這塊玉佩找我。”不遠處一個身影向這邊飛來,軒轅淩徹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將喜歡的女子推出去,他心裡終是有些不甘,可是現在的他,不配有兒女情長,那人即到眼前,軒轅淩徹還是很遺憾卻又很滿足的說道,“驍驍,今天我很開心,這麼多年我累了,可是我還是要繼續走下去,這就是我的命,我明天就要回皇宮了,希望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