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共同目的的兩個人,正好是可以結為盟友的,那時安翎毓如是的想著。安翎毓想到了進京之後複仇幫助顧宸煙奪位的這條路,會是刀光劍影,會是腥風血雨,甚至是萬劫不複。卻從未想到,那年月色下,兩人擊掌為誓,有碧桃飛舞,兩人從此命運緊緊糾纏,至死方休。
回到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一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安翎毓不由得有些疲憊。
清晨碧蕪進來的時候,見著安翎毓的臉色不太好,便柔聲的說道:“奴婢知道小姐難過,但是也注意身子才是,昨晚跪了一夜,小姐還是吃些東西,大人那邊派人來找小姐去書房談話呢。”
雖然知道碧蕪誤解了,但是安翎毓也未多說什麼,由著碧蕪和碧痕扶著自己去簡單的洗漱吃了點東西,便到了書房。到了書房的路上的時候,安翎毓問道:“王青雪那邊情況如何?”
“二小姐昨晚在大人的書房外跪了一晚上,求大人不要讓羅氏陪葬,但是大人並沒有應允,早晨的時候二小姐暈過去,大人叫人將二小姐扶回房中休息去了。”碧蕪說道,安翎毓嘴角冷哼一聲,好一出苦肉計,王青雪,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書房內王顯正坐在那裡,一夜的時間似乎蒼老了許多,安翎毓行禮之後,王顯看著自己這個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的女兒微微的有些出神,何時起,那個怯怯拉著自己衣角的孩子長這麼大了,這些年,自己太忽略了她們母女二人了麼。
第十章:下旨入京
“父親一晚上沒睡?”見王顯久久的沒說話,安翎毓開口說道。
“眨眼間你便這般大了,從前是父親忽視你了。”昨晚一晚上沒睡,並非單單隻是因為羅氏。
昨天的事情和王青箬的一番話,讓王顯十分的觸動,反思這些年,自己一心心係在羅氏母女身上,從而忽略了白月母女。原以為,王家當家主母和王氏嫡女的位置給了她們母女,對她們母女已經是最好的一切了,必將所有的疼愛給了羅氏母女,卻未曾想,一時的糊塗讓他欠下白月那麼多此生都無法償還,而與王青箬之間,終歸是生分了。
“父親有什麼事情嗎?”安翎毓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王顯的嘮家常,如今知道忽視已經遲了,白月母女已經死了,再也無法補償。
見著王青箬這般生分的語氣,王顯歎了口氣,說道:“宮中有公公傳旨,過幾日,你便要離開琅琊,前往京城了。”
按照慣例,選秀的時間都是在每年的八月份,雖然琅琊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卻不知為何要這麼早的便去京城那邊。
“這是太後的意思,讓你先去京城在她身邊多親近親近。太後自從進宮之後,便再未回過琅琊,身邊沒有體己人,皇上孝順,便照太後的意思讓你早日入宮去陪伴太後。”王顯緩緩的說道。
安翎毓點頭,說道:“女兒知道了,回去便命碧痕她們準備好入京的東西。”若是能提早入宮更好,她早就等不及要顧宸寒與林菀月那兩個混賬的命了。
雖然這個女兒不與他十分親近,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的,“父親知道,你母親才走,便就立即的要你入京,有些委屈你了。可是旨意難違,父親也沒有辦法。”
“無事。”安翎毓冷冰冰的說道,倒是讓王顯被咽住,半天沒說話。自己向來乖巧的女兒何時的成了這般的模樣,可是想到是因她母親死後才成了這樣,心中怒火減去了一半,多了幾分的愧疚之意。
“你入宮之後,家中的事情便不要擔心。父親會為你挑選一些信的過的人手護送你進宮的,那碧痕和碧蕪兩個丫鬟是從小跟著你的,信得過,你進宮便就放心的將她們帶過去好了。至於你母親的喪事按照族中的意思,葬於祖墳,供於祠堂,你哥哥在西北,為父已經寫信給他,他儘快的回來。隻是你啟程在即,怕是見不到他了。隻是白家那邊,父親希望你能多加安撫才是。”
“父親放心,這件事情所有的罪魁禍首會得到應有的報應,舅舅那邊我會親自解釋,絕對不會遷怒到彆人,也不會影響到白家和王家兩家的關係。”
安翎毓自然是知道王顯要說什麼,乾脆的一次性的將話給說完了,女兒這般的聰慧,究竟於王家來說,是福還是禍啊……
從書房內出來,碧痕和碧蕪兩個人便服侍著安翎毓休息下來。雖然一夜未眠,但是心中裝的事情太多,倒是沒有絲毫的睡意,安翎毓見著碧痕和碧蕪兩個人出去之後,便將藏在書櫃暗格的書拿了出來看。
這書倒不是什麼詩詞歌賦,而是蠱蟲之術。
讓安翎毓沒想到的是,王青箬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姐,居然精通南疆的蠱蟲之術,連帶著在暗地裡養了不少的蠱蟲。這本書是白月給王青箬的,據說是白月年輕時機緣巧合之下救人得了這麼一本書。
白月對蠱蟲之術沒有什麼興趣,便擱置到了一邊。倒是王青箬覺得十分的有意思,暗地裡便養了許多的蠱蟲來解悶。安翎毓嘴角抽了抽,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愛好。
不過,這王青箬從未用過蠱蟲來害人,不然那羅氏母女二人,不知道要死了多少次了,王青箬和白月什麼都好,隻是太過於善良了。是否,太過善良之人,都不長命?
這本書十分好,除了蠱蟲之外,對於毒藥記載的也非常多,想到自己中的夙夜幽蘭,安翎毓便翻著看看有沒有解毒的方法。
不愧是梁若璃親自的配的藥,這上麵都沒有任何的記載,看來暫時性的自己小命還握在了他們手上。不過所以看到一頁的時候,安翎毓眼睛亮了亮,歡宜草?
王青箬心地善良,不想用毒藥害人,她可不是那般的善良之人……
“碧蕪,你讓宋起幫我做一件事情。”安翎毓揚聲說道,碧蕪過來之後,安翎毓小聲的在碧蕪耳邊囑咐了幾句,碧蕪先是愣了愣,接著嘴角帶著笑意離開了。
碧蕪離開之後,從窗戶裡飛身出來一個白衣人,依舊白衣如雪,上麵用銀線繡著銀絲花邊,手中搖著折扇,一派的風流倜儻。
安翎毓看著顧宸煙這般的模樣,嘴角抽了抽,說道:“王爺大白天的翻牆進來,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嗎?”
“王府的守衛太鬆懈,他們奈何不了我。”顧宸煙十分囂張的說道,“本王這次過來,是跟你說一聲京城顧宸寒派來傳旨的人快到安州,本王要回安州。”
安翎毓一臉的淒慘看著顧宸煙,顧宸煙以為安翎毓是舍不得自己呢,卻見安翎毓說道:“王爺若是回了安州,離去京城那麼長的時間,我若是毒發了那又如何是好。”
顧宸煙嘴角抽了抽,說道:“放心好了,本王隻是先回安州接旨,你過幾日啟程回京,本王會跟你一起的。”
安翎毓眉頭皺了皺,似乎還十分不樂意的說道:“為何我要與王爺一起,我已經與王爺結盟,等到京城中再會合便就是了。”
“既然入宮,必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一路上本王會跟你說明你要做的事情和注意的事項。”見著安翎毓以臉不樂意的模樣,顧宸煙眉頭挑了挑說道:“怎麼,你難道有什麼意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