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茜翻身一滾將劉飛按在地上,床邊就是她的裙子,女特工都會把槍袋卡在裙內大腿下,伸手抓來朝著客廳玻璃窗就是一槍,落地窗應聲碎裂,趁此機會,她捂住劉飛的嘴在閃光彈和催淚彈的煙霧中鑽進了浴室,身後客廳裡,一眾特工都急著朝玻璃窗鎖定發射麻醉彈。
啪啪啪!
砰砰砰!
浴室內沒有濃煙,張茜還隻是毯子卷著嬌軀,光著腳丫的她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劉飛噓聲,隨即咬住他耳朵在耳邊低聲囑咐:“浴室窗外是天台,到隔壁房間跳下去就是停車場,你不能被逮住。”
劉飛一把抓住張茜:“你呢?”
“我沒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劉飛的鬼,快——”
一秒,已經足夠,劉飛瞬間取舍,隨後隻穿著褲子跳出窗口,外麵的落腳處是天台,隻有能容下花壇的落腳位置但已經足夠,當他掌控身體跳下隔壁天台的時候,聽到幾聲子彈撞擊皮肉的沉悶響聲。
一瞬間,跳躍中劉飛驚了,驚斷了所有的判斷回路,就這麼直直的摔落下去,十二層下路麵上的一輛麵包車被砸的砰然巨響,車窗碎裂滿地都是玻璃。
十二層上的高空落地窗邊,捂著流血軟肋的張茜也停住逃遁攀爬,怔怔的望著落下去的人,身體一軟即將摔落,被一隻胳膊攔腰抱住……
特工局地下九層實驗室中,手術已經進行完畢,手術床上的身體已經被肢解多處,最終,帶著一手血漿的中年男子摘了口罩對身後黑衣人搖頭:“骨質一般,組織條件反射也很普通,甚至低於一般人,不適合做物理嫁接。”
黑衣人:“你是說用人造肌體組織也不行嗎?”
對方搖頭,隨後閃開身體,露出液態供氧瓶內的的一團東西給黑衣人看:“生物體中,青蛙的在受到脊椎創傷後延遲死亡最慢,人類的偏低,但他的大腦很活躍,現在應該還處於夢幻狀態下的未死亡狀態,需要幾個小時會慢慢消亡的。”
黑衣人點頭,對身後站立的兩個肌肉屬下點頭:“好吧,按照原話回複局長,另外你們要知道,c22張茜已經在上次的任務重殉職,沒必要為了這個人再出現彆的話題,通知下去。”
“是。”
兩名屬下轉身離開,黑衣人回身,看看中年科研組長,隨後伸出手將液態供氧艙內的大腦撈出來,帶著血水托在手中看看,隨即一丟落在手術床的屍體上。
“馮先生,你懂我的意思,這個人已經死了,沒必要留著他的大腦占用局裡的供氧艙,這次辛苦你了。”
中年人點頭,摘了手套和黑衣人同時走出,液壓門關閉後,精密手術室內隻剩手術台上的殘缺屍體,顱骨位置,半球狀的腦漿緩緩滑落還在顫動。
一個小時過去,組織解析部走出已經午餐完畢的三人,其中一人負責解剖室的後繼清理工作,來到手術室他腳步忽然頓住,下一秒摳住正在關閉的液壓門,對著外麵潔白的長廊叫道:“屍體不見了。”
審訊室內,黑衣特工鄭四將檔案壓在張茜臉上,狠狠一拳,挪開後,張茜的臉上多了一道淤青。
“呸!”
“我們兩清了,剛才這拳是替我哥哥打你的,鄭三雖然很混蛋,但是還輪不到你和你的那個男人來教訓,他的死,我會讓公爵山付出代價的,你嘛……”
他轉身,對身後的兩個跟班點頭示意,兩人走過來,身高一九零的壯漢每人一條胳膊就將一百二十斤的張茜拎起來,走出門之際,身後的鄭四還在冷笑:“哼哼,一路走好,就算局長知道,也不會介意我處置了一個勾起局裡和血族公爵不和的人,特工局的那些小搗蛋們很久沒吃東西了。”
被拎著,張茜的臉猛然一僵,即使剛才被掄了一拳,她也沒有如此反應,鄭三說的那些小搗蛋,她實在不想嘗試。
在特工局地下飛車承載下,三個人衝出了山道,在峽穀後的池塘裡,許多兩米長的鱷魚在渾濁的泥水中翻滾著,翻滾會讓它們沾滿一身泥水變得涼快,也能啃咬住食物的肉塊將其啃下。
飛車隻是滑行工具,載著三個人來到池塘邊,看著池中七八十條饑餓的鱷魚,張茜使勁掙紮了兩下,但隨之擺動的隻有特工壯漢的肱二頭肌,對方的胳膊甚至都沒晃動。
“我是六組的,我要見我的組長,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們是同誌。”
肌肉猛男中一人冷笑,隨即從同伴挾持下將張茜橫著舉起,就要丟下池塘,頭頂上,被手銬鎖住張茜雙眼一閉……
砰砰!
兩顆閃著電弧的彈頭射中黑衣猛男,張茜從頭頂脫落,險些掉進池子裡,在不遠處草叢裡,剛剛開來的地下飛車中露出陳果的臉。
她快速跑過來,替張茜解開手銬將外衣丟給她,隨後倆人彎腰鑽進了草叢。
後山還有警戒線,而且不隻是一層,突破了外圍進入山中,陳果這才捂著疼痛的小腹對張茜搖頭:“現在我有權對你說同事也能成為朋友吧?”
張茜喘息的厲害:“我敢打賭,上次你一定在烤肉店看中我弟弟了。”
陳果撇嘴:“誰稀罕他,腰上都是軟肉,整個一肚腩哥,這種男人在床上一點力道都沒有。”
“那你去找個老黑呀。”
“算了,表示不喜歡芝麻糊,走吧。”
倆人不再嘴鬥,沿著瀑布朝下遊逃去,一天一夜不停歇的換位置,終於在D市穩定下來。
大廈1702房間內,靠著落地窗的張茜將臉頰埋在雙腿間,睡衣短裙下,已經是一張淚流滿麵的臉,儘管依然俏麗。
陳果走過來,將手中雞尾酒遞給她:“向前看吧,你有什麼打算?”
看了眼陳果關切的雙眸,張茜微微搖頭:“再幫我一次,家裡的人幫著轉移下。”
“十個小時前我已經給換了地方,局裡找不到。”
“那就好,謝謝。”
“彆做傻事,也許局長並不知道這些事。”
張茜苦笑,擦擦淚痕轉頭看著窗外的輝煌夜景:“他是我剛剛愛上的,也是我最後愛的人,我們說好一起走的,也許是老的動不了一起安樂死,也許是手挽手和大海融為一體,但絕對不允許這樣,特工局……哼。”
對於張茜的狠絕,陳果也隻能搖頭歎息,再呆了一陣,她出門靜靜離開,1702內,因為過度傷心心力憔悴,張茜也隻是蜷縮著在落地窗邊睡了過去,夢中再次回到被特工局闖入房間,她的身體抖動著抽搐著,一雙手卻緊緊的握著……
夢境很討厭,會讓過度勞累的人驚醒,張茜睡熟沒多久,就被浸泡在血水中的劉飛驚醒,劉飛還對著他啊啊的嚷著什麼,可是脖頸處被肢解分割開來,沒了聲帶,根本發不出聲音。
猛然驚醒,張茜坐著揉揉臉,她真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看到這種情景,可是,即使夢中的劉飛很慘,她依然想再次看到他的臉。
“他……”
喃喃自語著,張茜好像回想起了什麼,夢真的挺奇怪,是那麼真實,劉飛在夢裡眼睛朝著自己的身後飄去,好像要帶著張茜看向他身後,血水池子邊,幾個用發光管纏繞而成的酒館招牌上寫的是什麼……
兩千裡外,靠近琉璃山腳下農家院的水池旁,劉飛躺在鱘魚養殖槽內已經兩個小時,剛才給張茜發訊息幾乎耗去他所有的腦電波,也不知道張茜是不是看懂了,不遠處數著“快跑”招牌的活魚館燈光閃爍,今晚卻沒人吃魚,不然估計躺在魚塘裡的劉飛會被一準發現。
他隻有兩條腿能動,從腹部往上,還隻是接受血液和脊椎的原始支配,神經方麵無法正常作用,如今,劉飛也隻是露出兩隻鼻孔在水麵上,選擇了這裡恢複,完全是因為水壓可以讓還沒愈合的身體組織不再過度流血。
這一生,劉飛見識到了很多的奇跡,幽冥界見識過了,多年後的自己見識過了,那位大主宰的照顧讓他有幸擁有了彆人不能獲得的能力,也是這種能力害的自己自信過度膨脹,導致現在隻能躺在這裡被鱘魚在身上遊來遊去。
幸好的是,這裡的養殖場還算不苛刻魚飼料,不然肉食的鱘魚估計就要拿自己開刀了。
張茜還活著就好,剛才費力給她發過去腦波傳輸,希望心肝寶貝能看得懂快點閃……
七點一刻,也就是張茜剛剛離開1702的第三分鐘,一隊武裝到牙齒的特工撞開了1702的房門,但是裡麵已經人去屋空,地下室內,張茜提著滅火器等在通風管內,聽到停車場內開來的保時捷引擎聲,略微判斷下果斷衝出,用滅火器朝著對方的後腦狠狠一擊。
但可惜她落空了,被對方敏捷閃過,陳果連續躲避手裡的槍並沒有扣動扳機,與瘋了一樣的張茜隔著自己的車對視……
“你仔細想想,會是我嗎?全城都有天眼監控,他們要下來了,跟不跟我走?”
咬著銀牙,張茜將滅火器一丟上了悍馬車,陳果果斷上車,手槍卻插進自己的槍袋並沒有隨意擺放,警惕一下張茜這才快速開車離去。
D城東北三不管區域,高大的城牆將一座城分成了兩個區域,一群正在油桶邊烤火的黑人看到悍馬靠近,有的抓了手槍有的在暗處躲避,等著致命一擊。
悍馬車緩緩停下,車窗開啟,卻伸出一隻槍正對著露出白牙的黑鬼,陳果在車內緩緩縮回手槍將車鑰匙丟給對方:“帶我去見詹姆斯,車是你的了。”
黑鬼們狼嚎一聲,推推搡搡將倆美女送到彆墅內,幾條獵犬渾身黝黑閃著光澤,即使帶槍的看守拖拽也有些拉不住,對於這些下馬威,陳果的鳳眼隻是一瞪,四五條獵犬頓時夾著尾巴嗚嗚跑開,掙脫了主人的手。
黑人們相互對視,都隻能聳聳肩,解釋不開的事情,他們情願不去動腦想。
彆墅客廳裡,巴基斯坦風格的格局讓屋子裡顯得很有情調,光頭的詹姆斯看看陳果目光落在張茜身體上,在牛仔褲上露出半截的小腹那裡多看了兩眼,最終把臉上麵紗摘下來丟在桌上,露出一張東方人麵孔。
“哎呀,可惜了這副身體,具有勾動雄性荷爾蒙的超自然能力,不過已經破身了,這種女人愛上誰,都會死心塌地的去愛,真主不公平啊,她愛的不是我。”
陳果:“哼,一個中國人叫詹姆斯,還雇了一些黑鬼看院子,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