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肌肉裹著西裝,鄭三輕輕點頭,到劉飛身前客套了兩句,大概意思就是沒能保護好手下很抱歉一類,隨即,緩緩走向禿頂看門人。
劉飛望著鄭三皮鞋下的痕跡,也沒說什麼,不出片刻,大門邊,略顯渺小的鄭三對劉飛和周凡招招手,但劉飛抬腿過去了,周凡卻似乎在猶豫,看到劉飛的眼神,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咚!
大門邊,鄭三的腳印忽然深了許多,雙掌猛然前推沒見身體傾斜,推力下,沉重的金屬大門被隆隆撞開,竟然還在緩緩閉合。
鄭三:“走吧,慢了,它就會閉合的。”
從始至終,守門人都沒表示出什麼,隻是微笑著陪同而已,在三人進門後大門緩緩關閉之際,還依舊笑著。
門內,大樹參天涼風舒爽,但不合時宜的是幾米直徑的大樹下一堆堆白骨,有一些還被碾壓過已經畸形,劉飛吸吸鼻子,目力和嗅覺共同判斷下那骨頭應該是被犬科動物吞咬吐出的人類骨骼。
這裡有東西,應該是對付翻牆偷偷潛入的人類用的,他背靠牆沒動,身前,鄭三卻道:“這樣做就對了,明哲保身嘛,看到那邊的黑影了嗎,那就是守門犬。”
劉飛嚇了一跳,剛才還以為林中的黑影是樹冠折射導致,那竟然是一條狗的……
“你確定是狗?”
鄭三不語,周凡卻點頭:“是。”
嘩啦!
嘩啦!
十多米高的樹冠被剮蹭兩下,三人頭頂的樹叢中擠出一座輪廓,狗頭雙眸凝視著鼻尖下的三個陌生小人。
劉飛沒動,身邊周凡還假意惺惺勸道:“彆動,它脾氣很壞。”
鄭三:“特工局三組組長鄭三在這裡,請允許進去。”
“吼——”
高頭大狗似乎收到了什麼命令,緩緩坐下蜷縮起來,頭和尾巴靠攏在一起,隻有眼珠還在緩緩轉動打量著三團食物。
鄭三緩緩朝前邁動腳步,試探下這才鬆口氣,於是帶著劉飛和周凡朝著林內走去,小路上,他也隻是和劉飛淺談幾句而已,這一切,更讓劉飛懷疑。
按理說一個普通人被帶進來,鄭三這特工局三組的組長一定會更加嗬護,活著乾脆給留在外麵,心理素質不強的普通青年來到這裡見了許多推翻生平認知的東西,不嚇傻也會瘋掉暈掉,那時候可能就會觸動了這裡的規矩,絕對會連累他這個三組的特工組長,可是,鄭三卻並沒這樣做。
小路儘頭,已經出了林子,對麵十幾裡外山坳下,一所古堡儘收眼底,但身前百米處的小路儘頭,還被一道圍牆阻隔,豁口處的鐵柵欄下掠來兩道倩影,那是一主一仆兩個身穿裙子的女人,在小路上雙腿不動快速滑行,到柵欄前猛的刹住。
鄭三一笑,側身對劉飛示意:“你的人,跟她要吧。”
劉飛略微不滿:“張茜應該是你們的人才是。”
鄭三沒繼續說話,周凡卻開了口:“你說是我們的人,就應該由我說了算,組織並不急著將張茜召回。”
劉飛心裡已經怒道極點,對鄭三的好感度下降到負數,他冷哼一聲上前,走到柵欄前兩個女人身前打量。
這兩人一大一小,主人舉著傘是個四十年紀的婦女,仆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都穿著中世紀很古典的裙子,以黑色和紫紅色為主,就連手中握著的除了遮陽傘,就剩手杖了。
現代人沒有這種嗜好,估計手裡除了手機再不喜歡多抓任何礙事的,劉飛歎口氣,心說可能這次是惹了幾百歲的老東西,想法和說法,大概需要調整一下了。
“你好,我是山下的人叫劉飛,很確定我的女人在這裡,希望找回他。”
對麵,那婦女用手帕捂著紅唇咯咯笑,笑的有些癡狂,“嗬嗬嗬……你確定就好了,不過每天我們這都有女人被捉來,你能搶回去就動手吧。”
“額?”劉飛一愣,對方的態度真特麼猖狂,這是完全沒將律法放在眼裡呀,這種情況隻有兩種人能夠做得出來,一種是瘋子,另一種是有絕對實力的瘋子,和瘋子較真,想要兵不血刃隻有退而求其次。
他略微皺眉,往右側偏移一步讓開視線,露出身後的鄭三和周凡,“很抱歉,我的兩位朋友說,如果你們不放人,他們不會走的。”
婦女又是笑的開心,“哦?嗬嗬嗬……那就彆走了,好像主人很不開心,捉來的幾個女人都不是少女,這樣的運氣讓饑餓的他很是憤怒呢。”
身後,麵帶自若微笑的鄭三一愣,和周凡雙雙眯起眼睛盯著劉飛的背,該死,竟然把禍水引到自己倆人身上了,這女人就是瘋子,情況不妙需要想辦法脫身。
劉飛聽出了婦女的話中寒意,判斷一下,呼的也笑了:“是呀,如果前一天你們動手也許我那女友還能讓你們滿意,可是在酒店裡,她的身體已經給了我,不過既然沒用了,還請送我一個人情,還給我吧。”
婦女咯咯咯笑的不停,用手帕捂著紅唇笑聲有些猖狂,“哈哈哈……那可不行,彆說沒吃,就是吃剩的也會丟給看門狗和下人,總能讓他們飽餐一頓,就像我說的,你要拿走什麼,有能力就自己拿好了,這裡向來對外開放不曾攔阻過,裡麵也有好多珠寶,想進來拿,看你本事了,哈哈哈哈……”
劉飛微微皺眉,身後的周凡和鄭三則是雙眉舒緩輕輕微笑……
一秒……兩秒……三秒……
劉飛終於退了一步,緩緩的往後退,但……身後已經空空,他突然回頭找尋,卻隻是看到遠處鄭三和周凡的背影。
這一切已經再清晰不過,判斷下,這裡的主人應該定期向特工局要人,是吃還是享用另外說,特工局也默許經常提供一些低等的以執行任務送過來,這次自己算是羊入虎口給人家加餐了,還順便送上門幫人家滅口。
想到朱,劉飛一笑,竟然緩緩轉身看著身後二女:“這樣啊,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嗬嗬嗬……說來聽聽。”
“嗯,我猜你們不喜歡普通的女人,喜歡一些更優秀的,就比如特工,需要這些……這些必需品,應該是這裡的主人有特殊需要,我就大膽判斷一下吧,這裡如此建築如此裝潢,我猜,你的主人應該是個喜歡鮮血的人。”
“哈哈哈……猜對了,所以呢?”
“我能提供更鮮美的血,我也相信血漿對你主人來說可不僅僅是為了飽餐,應該還有彆的用處,所以,我提供的上等美味,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
“哦?”
這一次,婦女沒有笑,手帕後的唇緩緩弧起,上下重新打量劉飛。
劉飛隨意指指肩後小路上已經很遠的兩條背影:“如果你答應交易,先讓我痛快一下,你懂得。”
婦女柳眉舒緩,蕩漾出驚心動魄的笑意,隨即,輕輕一側頭,身後,那個抓著權杖守護的小女孩砰的一聲炸開,劉飛眼睛跟不上軌跡,等旋風從身邊刮過,他才看清小女孩原地留下的灰塵和腳印,再回頭,遠處小路上的周凡已經被權杖戳穿了肩膀,小女孩挑著比自己身材高大的周凡就跟挑著海綿一般丟給了張開嘴的大狗,被嚼著吸允著,慘嚎聲在狗嘴裡翻轉著嗚咽……
鄭三這時再沒了震驚,整個人癱軟成即將融化的冰淇淋,靠著樹變成一攤,小女孩就在劉飛和主人的注視下,再次砰的一聲挪移了身體,刺穿鄭三根本不給他還手機會,照舊甩給張開嘴的巨犬。
大狗嚼爛吸允後吞下,將沒有了汁液的骨頭吐在某棵樹下,用鼻子聞聞似乎很不滿意,隨即掉頭期望的看著劉飛這邊,似乎還想嘗嘗這最後一個。
少婦用手帕捂著紅唇,燦爛的笑了,對劉飛說道:“嗯,讓您見笑了,叮當做事太粗魯,那麼,請跟我走吧。”
劉飛點頭,不忘補充道:“好,我相信閣下能讓我見到妻子的。”
“如你所願,哈哈哈哈哈……”
破舊的石室內,劉飛捂著鼻子隔絕從身後屎尿槽裡傳來的味道,隔著鐵窗看向如同學校操場般大的高聳古堡大廳,在機械帶動下,一條手臂粗的鐵索緩緩繞行在黑暗的大廳上空,他進來十分鐘了,鐵索上吊著手臂的女人們有的光著有的僅剩褲子裙子,手臂上都血汙重重,轉悠了十分鐘,卷揚機和鐵索還沒有將所有女人帶動一拳,仔細盤算一下,這裡北當做臘肉一樣吊著的,最少有六七百女人。
劉飛一直停留在窗口,隔著鐵條凝視外麵,終於,幾個長發遮蓋臉頰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對方都已經昏迷而且臉頰被遮擋,可是,劉飛還是一眼認出胸上被他親吻出桃型坐標的張茜。
“喂……張茜……茜茜是我啊,我是飛,劉飛,劉飛……”
緩緩的,被吊在半空中鐵索上的張茜抬起了頭,努力從亂發中凝視著聲音的來源,既阻礙北麵幾十米外的石室鐵條後,她找到了劉飛那張急切的臉。
“飛……救我啊……快走不要管我了……這裡都是吸血鬼……你自己走吧我已經被放乾了沒力氣陪你逃了,你想辦法逃吧。”
隔著幾十米嗎,一個吊在天上,一個困在石室裡,兩個人的心卻已經貼在一起,誰也無法分開。
終於,劉飛狠心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張茜越轉越遠的背影,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背對門坐在地上。
用指甲一下下刮著石頭地麵,劉飛仔細的盤算著,最終,還是一拍大腿咬牙站起,眼睛裡已經血絲條條,千算萬算,都不如行動來的爽快,死就死吧,張茜可是和自己海誓山盟要為自己生孩子內定老婆,為她拚,值得。
雙手抓了鐵欄,他用力搖晃:“喂……特麼的我考慮好了,快來一個。”
呼!
強風吹的眼睛睜不開,劉飛遮擋後才看見那十三四歲的女孩已經目不轉睛麵無表情的戳在門外,用手杖一戳,鐵門的鏈子嘩啦斷裂,崩出一團火星。
她麵無表情道:“主人不喜歡周旋,希望你不要動心計,走——”
跟著女孩,劉飛狠心不去看上頭吊著的張茜,不然,也許會因為心軟打擾了自己精密的大腦,穿過長廊來到儘頭的房間,隻有清風穿過的中世紀客廳內,爐火在沙發前旺盛燃燒著,大紅的地毯那邊書架旁,此刻站著一個金發的壯漢,身高兩米正捧著一本不知道什麼皮革做成的書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