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真如安橙那時說的,乘坐電梯的次數她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但在中途她差點把領導送錯樓層,還好她按錯了的樓層正好有人要坐電梯,才有驚無險的圓了過去。
“辛苦了。”
過來交接晚班的妹子來了。
和她打了個招呼閒聊了幾句,易舒洛就下班了。
換好衣服,易舒洛正要帶上衣櫥櫃的門,一股鈴聲透過包包震動響了起來。
“喂,嬸子。”
“今晚家裡不做飯,你在外頭隨便吃點啊。”
“嬸子,你今天又輸了多少?”
關上衣櫥門,易舒洛拎起包包,向外走去。
每次餘圓打麻將輸了錢,就沒心情做飯。
“臭丫頭,你就巴不得我輸錢,看我笑話是不!告訴你,這回要讓你失望了,你嬸子我大戰四方,把那群婆娘贏得連私房錢都給吐出來了。”
“嘿喲,嬸子你吹牛不打草稿,也不怕羞。”
“你這丫頭真是……”
電話那頭一陣雜音,易舒洛壞笑了幾聲,她能想象的到餘圓此刻的臉色。
等電話重新被接起時,已經換了人。
“林叔叔,怎麼換成你了,嬸子人呢。”
“你嬸子上樓去了。舒洛丫頭,小區裡水管老化崩了,維修人這會兒正已經過來修理了。我和你嬸子準備出門和隔壁的叔叔嬸嬸聚餐,我記得你早上出門的急沒帶鑰匙是吧,你吃完晚飯後找個澡堂洗個澡再回來。”
“又崩了啊!我就說吧,治標不治本,就該徹底翻修才對嘛!”
“老林,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你還磨蹭什麼呢。那丫頭不小了會照顧自己的!”
餘圓穿透力十足的嗓門,隔著大老遠的距離清晰地傳了過來。
易舒洛拉起滑落肩頭的背包袋子,話道:“林叔叔,你快去吧。”
林父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又吩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瑞風街附近有一條小吃街,走路過去的話大概要半小時。易舒洛看了看還大亮著的天空上,高掛著的太陽散發出的灼熱溫度。她沉思了三秒鐘,然後伸出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東區夜市,謝謝。”
這種天氣走上半小時,她不曬成肉乾就怪了……
在選擇哪家美食店的糾結期間,易舒洛在一家旋轉壽司店前遇上了正站在門口,不知道在討論著什麼的安橙月月幾人。
下班了還能遇見,這不是有緣是什麼。
幾人一致決定,吃完旋轉壽司後,去新開業的澡堂泡澡。
“聽說小舒洛是A大畢業的?”
“係啊。”
被芥末嗆到的易舒洛,眼中眼淚直流,說話都含糊不清。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高材生啊。”
“A大很難考嗎?”
“那當然了,想當年……”
眾人異口同聲:“你被刷下來了。”
“……”
看破不說破啊,好姐妹們!
“那小舒洛你怎麼會來乾這一行?”
“額……”
易舒洛糾結。
她該怎麼說,為了一個男人爭破頭也要進到星河傳媒來,這種事怎麼去概況好像都不好……
安橙幾個你看我我看你,看易舒洛糾結的眉頭都皺到一塊兒的小可憐模樣,像是明白到了些什麼般無奈一笑。
現在的小女生都喜歡追星,為了她們公司裡那兩大王牌前仆後繼的女人,一年下來都能踩爛大門。她們看易舒洛那孩子倒也不像那麼瘋狂追星的人,可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們也不好意思多說些什麼。
希望那孩子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吧。
一頓飯飽餐足,一行人向澡堂前去。
新開業的澡堂還設有溫泉,雖然時節不對,但還是有不少人喜愛泡藥療溫泉。
易舒洛很怕熱,她表示對溫泉不感興趣。
在換衣室換上浴袍,然後和安橙她們再女浴轉角口分開兩道。
走廊裡穿什麼的都有,零零散散的站在角落邊。前麵好像是吵起來了,嗓音特彆大,一群人堵住了窄小的走廊。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們有散開的趨勢,易舒洛抱緊了懷中的浴盆,歎著氣原路走回。
看來隻能去泡溫泉了。
哎……
“安橙,月月,你們在嗎?”
推開拉門,昏黃色的燈光照亮每個角落,霧氣氤氳的空間裡空無一人。
不在嗎。
易舒洛回頭看了眼,走廊上沒人。
可能是在另一個湯池裡吧。
勞累了一天,她也懶得再去找。
脫下浴袍,易舒洛抬起腳尖在水麵碰了碰,不是很燙,難以接受那種的溫度。
她踩進溫泉中,水麵表層漣漪不斷,從她的身軀四周一圈圈的波瀾開。走到一塊大石頭旁坐下,易舒洛揉著酸麻的肩頭,呼了口氣。
今天可真夠累的。
藥材的清香味混合著硫磺的氣味充斥在鼻息邊,她望著頭頂的燈光,燈光的光圈在她眸中一圈圈模糊開……
柔暖的觸感貼合著肌膚劃過,隨著女人嚶嚀的一聲,沉睡著的易舒洛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的視線落在潔白天花板的一個圓點上,從起初的無焦距渙散,到後來的清明。易舒洛眨了眨眼睛,像往日裡一個翻身坐起,抬起手就開始找衣服。
當身上的被子滑落身體一股冷意,她才驚覺到不對勁!
“啊——”
一道響徹天際邊的尖叫響起。
站在樹枝上的鳥兒受到了驚嚇,撲哧一聲,展開雙翅飛向遠方。
屋內,易舒洛指著被她尖叫聲吵醒的男人,“你”了個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吵死了,閉嘴。”
男人似乎有起床氣。
他拉過易舒洛的胳膊,攬入自己的胸膛中,閉眼繼續睡。
他另一隻撫在易舒洛腰身上的手,似乎是覺得手感不錯,反複摩挲了幾下,然後放在了她的胸口……
易舒洛:“……”
一秒,兩秒……
直到半分鐘過去,易舒洛曲起膝蓋,猛地撞上了男人的胯下。
還沒睡著的男人吃痛的哀嚎了一聲,他睜開眼,還沒看清,易舒洛又是抬起腳,一腳把他踢下了床。
扯過被子把自己裹好,易舒洛跳下床騎在男人的身上,揮著拳頭一頓砸在男人的胸口,罵著:“你變態,流氓,賤男,不是人!”
“停,你給我停!”
“你還想讓我停手,今天姑奶奶我不廢了你,我就把名字反過來叫!”
易舒洛紅著眼睛,像是著了魔般的,揮舞著拳頭。
雖然打過來不疼,但是被一個女人騎在身上這算什麼。
蘇遠忻眉頭一皺,握住易舒洛的雙手,一使勁靈活的翻過了身,將原本在上麵的易舒洛壓在了下麵。
“你——”
蘇遠忻俯下身,停在她的耳垂旁。
男人的氣息噴射在耳朵後,酥酥麻麻的,激起一片顫栗。易舒洛瞪著眼睛,又來來一招‘一擊碎兩蛋’徹底廢了這好色之徒。哪知蘇遠忻在她剛抬起腳的那一秒,重重壓住了她的雙腿。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感謝態度?”
“什麼狗屁恩人,你就是個流氓!”
“昨晚要不是我把你從溫泉裡撈出來,你早已經休克在裡麵了。”
溫泉?
易舒洛闔眼,經男人的提醒才想起了昨天的一些事。
“想起來了?”
“……”
她默認了。
蘇遠忻鬆開束縛在她手腕上的雙手站起了身。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穿上衣服啊!”
“我又沒有異裝癖,怎麼會有女性的服裝。”
易舒洛鼓了鼓腮幫,被一句話堵得死死地。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易舒洛話道:“你先說吧。”
“你不記得我了?”
“我……之前見過你嗎?”
男人動了動唇角,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衣服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你換好就走吧。”
進到浴室前,蘇遠忻彆有深意的看了易舒洛一眼。
易舒洛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她低頭仔細回想著,還是沒印象。
換好衣服,易舒洛先是去了一趟澡堂,幸好值班的妹子認得她,她才能那麼順利取回包包。在去公司的路上,易舒洛打電話給餘圓解釋著昨晚為什麼沒回家的事。
“我知道啦,下回肯定會提前跟嬸子你打聲招呼……”
在計程車開過站牌,例牌上一張放大的麵孔,引起了易舒洛的注意力。
原來剛才那個男人,就是蘇遠忻!!
她居然踢了蘇遠忻那個地方……
我的天,千萬彆有事啊。要是讓他的千萬粉絲後援團知道,她這條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了……
渾渾噩噩上完一天班,早就說好舉辦一場迎新會的後勤部門,在下班後朝向之前訂好的KTV包廂群湧而去。
一天都惦記著蘇遠忻那事的易舒洛,在安橙幾人的灌酒下,很快的就醉了。
“我去趟WC。”
“去吧。”
從廁所裡出來,易舒洛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撐著牆壁往包廂走回去的時候遇上了個醉漢。
“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你叫啊,你叫的越響老子越爽!哈哈哈!”
醉漢是起了色心,易舒洛怎麼掙紮,都掙脫不了。
男人的力氣天生要比女人大。
一番糾纏下來後,男人是動了怒,抬手就給了易舒洛一巴掌,大罵著:“給臉不要臉的賤(和諧)貨,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裝什麼清純呢,再給老子推三阻四的,老子在這就辦了你!”
易舒洛被那巴掌打的七葷八素,滿世界都是金星再轉圈個不停。
“事實告訴我們,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故事隻存在在童話裡。”
“臭小子,你說什麼。”
“既然你的耳朵是擺設,那我就隻能用拳頭告訴你了。”
話道,男人猛地抬起了腿,踢在醉漢的胸膛。
任浩的下手的力氣很大,醉漢刷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哀嚎。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留下一句話,醉漢無顏跑人。
任浩摸了摸鼻梁,轉身看向已醉過去的易舒洛,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揚唇壞壞一笑。
……
“辛苦了。”
結束完拍攝的蘇遠忻,離開前台後在助理的前擁後簇下,回到了休息室。
“你臉色很不好,昨晚又熬夜了?”
“沒。”
蘇遠忻揉著眉眼,暈眩感一陣陣侵襲著腦海,難受得胃酸翻湧。
明天早上的通告我安排好了,往後推遲。張醫生那邊我也聯係過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看著辦吧。”
“遠忻,蘇董下過命令了,綁也要把你綁過去。你彆讓我為難。”
“你直接跟老爺子彙報,我去過張醫生了那就成。彆的事我會解決。”
蘇遠忻摸出包煙,還沒抽出香煙,整個煙盒就讓Sunny拿走了。
“少抽煙。”
休息室房門從外被推開,助理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Sunny姐,張導找你,讓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你先休息會兒養養神,回來我再和談剛才的事。”
“恩。”
蘇遠忻躺在沙發上,右手臂放在臉上,遮住了白熾燈刺眼的光芒。輕微的一點小感冒在經過過渡的疲勞後,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趨勢,連吐出的呼吸都變得灼熱。
“忻,你的電話。”
蘇遠忻移開手臂,看著助理顫顫巍巍的眼神,歎了口氣,話道:“給我吧。”
一接通電話,欠揍的調兒響起:“蘇少爺,這麼久才接電話,約炮呢。”
“有事說事。”
“沒事掛我電話?”
“三秒鐘。”
“我撿了一隻小野貓。”
“易舒洛?”
蘇遠忻坐了起來,眉頭緊皺。
“我有電話進來了,咱們等會兒再聊……”
“你要是敢給我掛電話,我保證明天何青青會出現在你家。”
“……兄弟我剛被鬼迷了眼,無論說了什麼你蘇少爺,都隻管當成個屁給放了。”
“那就看你的態度了。”
蘇遠忻習慣性的摸向口袋,才想起香煙盒被Sunny姐帶走了。他瞥了眼站在角落的助理,小王瞪著眼睛搖了搖頭,Sunny姐可是吩咐過的,決不能心軟給蘇遠忻煙……
“嗯?”
“……”
迫於淫威下的小王,哆嗦著手遞上了煙,並親自給蘇遠忻點燃了。
把手機放回耳邊時,任浩還在說著:“人我已經洗乾淨,安排在瑞斯酒店我常駐的房間。我今晚還約了新入手的妞兒,你現在快來把小野貓接走吧,彆妨礙兄弟我的好事。”
“你怎麼遇到她的。”
“我靠,我上一分鐘才給你解釋了相遇的過程,你記性也太好了吧,轉眼就給忘了。”
蘇遠忻起身,向司機小王拿過車鑰匙,往外走去。
“就是這樣我遇見了,你家那隻小野貓。”
“恩,再重複一遍。”
“蘇遠忻!你耍我玩呢!”
“是啊。”
“你——”
礙於把柄死死地被蘇遠忻握在手中,任浩隻好沒節操沒骨氣的重新,重複了一遍……
來到瑞斯酒店,搭乘電梯上了七樓。
蘇遠忻拉下口罩,輕車熟路的向房間號走去。
敲了敲房門,下一秒,門就開了。
“你可總算來了,那小妞太能鬨騰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瘋了!”
“屢直了舌頭說話。”
“哎,眼見為實,我說再多你也聽不明白,你自個進去看看吧。”
蘇遠忻眉頭一撇,鳳眸閃爍,他繞過任浩,快步走了進去。
“……”
光線明亮的豪華的總統套房臥室,鋪著厚厚毛毯的地麵上,散落著柔軟的羽毛。不止是地上,連周圍的桌椅上也都是,看來在他來之前,這裡發生過一場慘絕的大事……
king size圓形大床上,易舒洛跟隻八爪魚似得,修長的四肢牢牢纏在揉成一團的被子上。她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眉頭深皺著,粉嫩嫩的雙唇緊抿成一條線條。蘇遠忻繞開地上的杯子碎片,在床頭停下了腳步。
“怎麼搞成這樣?”
任浩一臉‘你彆問我’的無奈表情,然後點了根煙。
站得有些距離,都能聞到易舒洛身上濃重的酒氣。蘇遠忻俯下身,伸手試圖從易舒洛的懷中扯出被子。易舒洛哼哼了幾聲,順著他的勁兒鬆了手,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
散開的白色浴衣隨著她的扭動,向兩邊撇開。露出白皙的肌膚,與那目測能一手掌握的豐滿,以及平坦光滑的小腹下的那處,無不一在誘惑撩撥著他的內心……
漆黑的瞳子驟然擴縮,蘇遠忻呆了神。
“好熱啊……”
易舒洛翻轉過身,手臂碰到床頭櫃上的醒酒茶。
“怎麼了?”
聽到東西摔裂的聲音,任浩聞聲走了過來:“這小野貓是不是又撒酒瘋了?拒絕喝醒酒茶?”
“彆過來!”
“哈?”
蘇遠忻拉過被子,蓋住易舒洛的身體,然後轉身不由分說把任浩拉出了房間。來到冰櫃前,他拉開櫃子,拿了瓶水,扭開蓋子後仰頭咕咚咕咚灌完一瓶水,做完以上一係列動作,他連口氣都沒喘過。
“兄弟,你臉怎麼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任浩!”
“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你獸性大發啊。”
“你對舒洛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做什麼啊,是她對我……”
任浩說著,話一頓。一臉懵逼的他,撥開雲霧見明月,一下子就通了。
“喲喂,原來蘇少爺是吃醋了呀。”
任浩又點了根煙:“放心吧,我喜歡的是胸大,屁股翹,姿色貌美的溫柔嬌滴滴的小姑娘。你家的小野貓,要前沒前,要後沒後的,完全不是我的菜。脫光了丟我床上,我都沒興趣。”
“那你就是承認了,她的衣服是你脫得了!”
“咳,咳咳……”
一口煙卡在喉嚨裡的任浩,憋的臉通紅:“我什麼時候給你,我脫了她衣服的暗示了?蘇少爺,你可不能這麼詆毀我的審美呀!”
“最好不是,不然——”
蘇遠忻瞥了任浩一眼,鳳眸中寒光幽邃。
“你不會……”
“什麼?”
“哈哈哈,看你這模樣我算是明白到了,蘇少爺敢情還是個處啊。哈哈哈……”
“閉嘴。”
蘇遠忻沉下臉。
“裡麵躺著個妞,趁機辦了不?”
“離我遠點,禽獸味道都傳過來了。”
“男人不禽獸,女人如何快樂?”
“滾吧!”
“一本正經的裝給誰看呢。房間交給你了,哥們我先閃了~”
任浩叼著煙,壞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