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蘭怎麼也接受不了,憤憤的說,“爹爹要娶覃顏?是要給我們再找個二娘嗎?”一句話,戳中了林母的心,那林母頓時皺起了眉頭,麵色也變了。
林婉看著林母的變化,連忙打住了姐姐,“姐姐,你是知道的,爹爹怎麼可能找……” 這“二娘”兩個字林婉怎麼也沒有說出口,大概是怕自己母親聽著又是傷心。
林母沒有在說什麼,低著頭,暗自神傷。進過剛剛林蘭的一番鬨騰,現在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婉站起來打破了沉寂,淡淡的說道,“娘,接下來的事務,所有什麼婉兒能幫忙的,婉兒想幫幫娘親,也免得娘親或許操勞。”林母抬起頭,看著婉兒,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想說什麼的,咂咂嘴,竟什麼也沒說出來。
林蘭聽著婉兒說的話,眯著眼,盯著婉兒,心裡想著什麼。
林母站起來,平複了一下心情,靜靜的說道,“今天的這些話,我說了你們記在心裡就好,覃姑娘若是進了我們林府的門,那也算是你們的長輩了,該怎麼做,就要怎麼做,都得規矩覺的。”說著,看了一眼林蘭,又繼續道,“說了這麼多,我也該看看你們的爹爹去了,你們都下去吧。”
林婉點點頭,站起來,等著與林蘭一通出去。而林母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說道,“還有,忘了說了,今後去看你們的爹爹,都不許和他說這個事兒。你們的爹爹與我的情誼,你們姐妹兩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今天為了林府,這不會出此下策。所以,不要對你們的爹爹有什麼看法。”
林蘭聽著,什麼也沒說,看的出,她的心情極度的不好。一旁的林婉也隻是輕微的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同林蘭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門兒,發現天格外的晴好,剛剛在房內的談話,那陰霾的氣氛,與這外麵的陽光真是格格不入。
林婉邊走著,仰著頭感受著陽光的洗禮。不想,一旁的林蘭一把拉住她,狠狠地看著她,語氣不和的發問,“今天,娘說的話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林婉被驚住了,看著自己姐姐的那副表情,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和她說呢?這能說嗎?林婉還在思索怎麼回答時,林蘭倒是一下鬆開了她。轉過身,邊踱著步邊說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一個轉身,林蘭麵向林婉,冷冷的說,“可你要明白,若覃顏進了我們林府,那她就是我們的二娘,本來是平輩的人卻要長我們一輩了!爹爹可就多了個女人,你明白嗎?”
林婉怎麼可能不明白呢?可是現在還有其他的辦法嗎?不娶覃顏,難道眼睜睜的看到林府落魄下去嗎?誰也做不到,可是現在,林蘭不知道,婉兒比她承受著更大的壓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按著曆史的步伐在前進,一模一樣的在重演。
林婉看了看遠方,慢慢的收回視線,看著林蘭淡淡的說道,“我都知道,這或許就是命運吧。”這後麵半句,林婉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說給林蘭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這或許就是命運吧!不管給她多少生命,有她的世界裡,悲慘的事永遠沒有停止。林婉在想,上天給她重生之命,是看見這悲慘的世界之後,讓她來改變的?還是她來到這世界後,這裡才變得悲慘?
林蘭自然不知道林婉心裡想著什麼,自顧自的說道,“覃顏進了我們林府,那覃一呢?我豈不是還要喊他一聲小舅?嗬嗬……真是荒唐!”
林婉聽到自己姐姐的話,不禁眉頭一皺,感覺很是不舒服。覃一哥哥變成自己的小舅?這是怎樣的關係轉變呀!林婉不想多說什麼,自然對林蘭的話也沒有多加理會。
林蘭又不知喃喃的說了幾句什麼,轉過身,看了看林婉,就走了。看著林蘭遠走的身影,婉兒歎了口氣,也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是初夏時節。林府突然就忙了起來。林母選的日子算是越來越近。考慮到林府現在的狀況,林母決定迎娶覃顏一事不用太過鋪張,小般既可。派府裡的人把寫有程序的帖子送到覃府給覃顏過目,覃顏也算滿意。想著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想來這親事本來也沒有什麼情誼可言,小辦是再好不過了的。
林府上下進來也是一片喜色,府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紅綢子也拉了起來,紅燈籠也話了起來。外人看在眼裡,全想不明白,覃府是有什麼喜事兒呢?唉,在林府人眼裡看來,這裡還真不是什麼喜事兒。
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全府上下都早早的起來,林婉說不清自己的心情。現在明明就是林父自家的事兒,可林婉卻是像在看一出鬨劇,這鬨劇並不可喜,隻是讓人揪心的疼。
林蘭冷著臉,咬著牙,悶悶的。全府的人都在祠堂內,下人們有序的站著,安靜的很。林父坐在堂上,自顧自的喝著茶。林母倒是看上去心情不錯,溫柔的注視前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可又誰知道她心裡的酸苦。
過了好久,堂內的寂靜被外麵的一個婆子的好喊聲打破了,“新娘子到了……”婆子尖銳的聲音在空中久久的回蕩著。
林婉神情一頓,抬起頭,就看見對麵的林蘭咬牙切齒的瞥著眼,似要把誰吃了!轉眼看向自己的娘,林母勉強的笑著,向前走去。隨著林母的步伐,眾人都走到門邊,隻見那婆子牽著新娘子的手,慢慢的走上台階,對林母笑盈盈的點了點頭。轉眼看向林父,歡天喜地的說著,“恭喜林老爺了,新娘子就在這了,還請您帶到屋內去吧。”
林父麵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向一旁的下人揮揮手,走上來一個下人,在婆子手裡放下一錠銀子,算是林父給她的打賞。那婆子自然是又歡天喜說了一大堆喜慶的話,隻可惜沒一人理會她。
讓人都靜靜的,也沒見有人去牽眼前的新娘。林父冷眼看了看,轉身走到堂上。把新娘一人晾在那裡。林母眼看著這情景,轉臉一笑,輕盈的走上前,溫柔的牽過覃顏的手,輕聲道,“進了林府的門兒,我也該叫你一聲妹妹了,所有的事安排的粗漏,有些形式就給免了。妹妹莫要見怪。”
紅蓋頭下的覃顏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林母見此情景,舒了口氣,“我牽妹妹進去吧。”覃顏又點點頭,由著林夫人帶自己走進去。
走到房子中間,林夫人對堂上的林父使了個眼色,提到聲音說道,“今日,是林府大喜之日,雖安排的簡陋了點,可迎娶的是覃家小姐,想必這今後林府有不一樣氣色。”林母不過是說了一番客套話,旁人聽著,也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林母又接著說,“其他的形式就麻煩了,簡單的拜祖宗還是要的。青兒,鋪上墊子!”
話音一落,青兒就從一旁拿著墊子走了過來,放在了前麵。林父走下來。一手掀開覃顏頭上的蓋頭,沒有多看一眼,轉身在堂上點了兩柱香,遞給覃顏一柱,自己手拿一柱。麵向前方,跪倒墊子上向供奉的祖宗排位拜了一拜。覃顏見狀,也跪了下來,拜了一拜。隨後同林父一起,上前插好了香。
一切做完後,林母正準備安排新娘子下去休息的,覃顏卻突然說道,“等一等!還麻煩給我一杯茶,可以嗎?”
林母點點頭,又轉過臉衝身後的丫鬟使了和眼色,不一會兒,那丫鬟就端上來一杯茶,畢恭畢敬的走到覃顏麵前,遞給她。
覃顏也是笑著接過茶杯,轉過身說道,“今日,有幸進入林府,那麼,今後我也算是林府的一份子了。”旁人聽著這些客套話感覺還好,唯獨林蘭垂著一張臉,很是不好看。覃顏可沒有管這些,依舊笑著說,“林夫人當我先進的林家的門,所以,覃顏還要喊一聲姐姐,奉一杯茶呢。”說完就轉過哦身,福了一福,畢恭畢敬的把茶奉給林夫人,口中說道,“姐姐請喝茶!”
林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可馬上笑盈盈的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點點頭說,“妹妹真是客氣了。今後你也是林府的人了,我們倆就以姐妹相稱,不必再拘束於這些禮節。”
覃顏聞聲,笑著點點頭,就站直了身體。微微轉個身,麵向了林蘭,“這是林府的大小姐蘭兒吧。真是一個標誌的人兒呢。”
林蘭聽著,沒多大反應,弄得眾人感覺一陣尷尬,覃顏的臉色變了一下,可馬上又笑著走上前,看看林蘭,伸過手挑起一隻耳環,滿滿的湊進,幾乎都貼了上去,“………”覃顏悄悄說了什麼,林蘭臉色一頓,可馬上就綻放了笑容,和顏悅色的問道,“二娘莫是喜歡這耳環,蘭兒送給二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