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看著進門之後也不和她打招呼的蘇北,頓時的臉色又黑了,看著蘇北想要躺在軟榻上,頓時將手中的枕頭一摔,“紅燕,你是怎麼當的差?怎麼什麼身份的人都能進我的房間!”
紅杏因為傷到了蘇北,蘇晉做主將她發賣了,現在蘇傾城身邊的是紅燕,新提拔上來的丫鬟。
紅燕看了蘇北一眼,明顯的眼中帶著懼意。
見紅燕沒動,蘇傾城頓時一巴掌扇過去,罵了聲不中用!
紅燕平白的挨了蘇傾城一巴掌,心中頓時的委屈,以前的時候她就受了二小姐不少的打罵,後來大夫人親自指了她做蘇傾城大一等丫鬟,她在心中還為自己祈禱了一番。
蘇北坐在軟榻上,喝了口春柳遞過來的茶水,“二姐姐也不用打罵下人做給我看,我勸你還是忍忍吧,來之前父親可是叮囑了的,要是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二姐姐怕是要在家修身養性了!”
蘇傾城頓時的氣結,拿起茶杯便想向著蘇北仍過來。蘇北一個冷眼掃過去,蘇傾城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蘇傾城驚懼於蘇北看她的眼神,那樣的冰冷,不帶一絲的感情,像是野獸一樣。便訕訕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最後乾脆的躺在床上。
蘇北由著春柳服侍著躺在軟榻上,又叮囑了春柳去一邊桌子凳子上也休息一會,便安心的睡覺了。現在這個情況,她倒是不擔心蘇傾城會動什麼手腳,這麼明顯,蘇傾城還沒傻到家。
稍微的休息了一會兒,蘇北便起身了。正在梳洗卻聽到外麵一陣的喧嘩聲傳來。似乎還有男子的聲音。
蘇北打發了春柳前去打探,春柳回來便神秘兮兮的湊到蘇北耳邊。原來中午船夫打了個盹,差點撞上了太子所乘坐的船,這才起了騷動。
蘇北正奇怪著太子怎麼會來這兒,蘇傾城聽說了消息,便趕緊的收拾了一番,帶著丫鬟快步的走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乾什麼,太子在的地方必定是眾多世家公子做陪同,京城中有些身份的都會在場的吧。
蘇北打個哈欠,稍微的收拾了一番,不失禮數就行了。
蘇北來到船艙的時候,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太子等一些人竟然已經上了船。正有鳴音公主陪著喝茶。他的船停在不遠處,蘇北隨便的看了一眼,都是京中的有權有勢之人,她竟然還音樂的看到了蘇柳岸混在人際中。
蘇北隱身在一個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角落,小心仔細的觀察這太子,這可是兩世裡的頭一次。
聽說太子今年剛十七歲,上麵有著賢妃生的大皇子軒轅逸,榮妃生的二皇子軒轅炎,再就是太子軒轅澈。生的倒是和鳴音公主很像,又繼承了皇後娘娘的容貌,一舉一動之間都讓這船上的未婚小姐們心動不已。
就連蘇北也有一時的心跳加速,不過倒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太子這樣身份的人不是她能想的。
軒轅澈端的是春風得意,在幾個皇子中,他是最得皇上信任的,加上又娶了頗有身份的太子妃。
跟著過來的有幾個就是和太子交好之人,分彆是恒郡王長子段孟津,安陽侯世子寧陽。看到另一個人,蘇北倒是臉上一紅,正是上午看見的那個人。不過他倒是沒有在意這船上眾人看向他的含情脈脈的眼光,隻專注的盯著手中的蕭,蘇北心中突然地就多出了一個想法,剛才的簫聲,知他吹的吧!另一個身穿著一身的紅袍,有些的張狂,容顏比之蘇傾城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蘇北認識,這人在她前一世裡就出名,正是丞相家的柳明軒。
畢竟是有著不少的女子在場,太子陪著鳴音公主說了幾句話,又派人送上了自己船上大廚做出來的精致的點心,說是為各位壓驚。
軒轅澈笑的一臉的溫柔,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影響就是溫文爾雅,儒雅不凡,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小姐為之心動。
時間到了下午,船便漸漸的靠了岸,蘇北凝眉,要說蘇傾城會動什麼手腳的話,應該就是趁著現在啊。但是馬上就要下船了,蘇傾城竟然還沒有動靜。不正常,很不正常。蘇北叮囑了春柳,讓她小心的注意蘇傾城的舉動。
但是直到下了船,蘇傾城還是沒有動作,蘇北就忍不住的想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船靠了岸,眾人稍微的一坐,便就有人陸續的告辭了。本來應該是等著明音公主走了之後她們才能走的,但是明音公主和段蔭等幾個郡主還有王侯之女說說笑笑的倒是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
無奈,一些想要回去的人隻能前去告罪,全了禮數這才告退。
蘇傾城蘇北幾人坐在桌子上品著寧鳶準備的糕點茶水。
蘇傾城一直盯著蘇北看。“四妹妹這次可是要出名了,還得恭喜四妹妹啊!”蘇傾城有些的陰陽怪氣的說道。
蘇北抬眼看蘇傾城,“那還得感謝二姐姐,要不是二姐姐,我本來是想偷個懶的!”
意思就是你心中那個的不順暢也是自己找的。
蘇傾城冷哼一聲,“我是真不知道四妹妹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同住一府,二姐姐竟然不知道四妹妹才藝如此的出眾!”
“二姐姐對我真的有這樣的親厚?竟然是事事關心我?我倒是真的有些受寵若驚!”蘇北涼涼的開口道。
蘇傾城頓時氣結,蘇北會怎麼樣她才不管,但是今天蘇北竟然搶了她的風頭。不過,想到太子的豐神俊朗,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蘇傾城在腦中不斷的幻想,以她“第一才女”的名聲,相比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她了吧?
又過了許久,鳴音公主和寧鳶幾人說著話,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都是明眼之人,知道鳴音公主是有話想要和段蔭郡主幾人說吧,便起身紛紛的告辭。人走得差不多了,蘇傾城也想走,蘇柳岸準備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不要趕不上時間。蘇傾城也去了明音公主跟前告罪,想著先回府。
明音公主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傾城,而後微笑著說道:“蘇二小姐既然有事就先吧,隻是要勞煩蘇四小姐再等會兒,我觀她琵琶談的好,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
蘇北連道不敢,這才在蘇傾城一臉憤恨,眾家小姐一臉羨慕嫉妒的眼神中走到了鳴音公主旁邊。
還未離開的各家小姐看向蘇北的眼光都含著羨慕和嫉妒,誰曾想到蘇北一個庶女竟然能得到尊貴公主的青睞。
蘇傾城想反悔留下,但是鳴音公主看都不看她一眼,蘇傾城隻好氣憤的一甩手,走了。
等著人走的差不多了,留下了幾個和鳴音公主交好之人,鳴音公主這才對著蘇北說話。
“四小姐,久等了!”鳴音公主笑的一臉的親和。
蘇北搖頭,“我正好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在這兒正好還能欣賞這美麗的風景,說起來可是借了公主的光呢!”蘇北掩唇一笑,頗有些的不好意思。
鳴音公主笑著點點頭,果然像母後說的,蘇北是個可以結交之人。“上次是母後情緒不穩定,心情不太好,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蘇北趕忙的起身施禮,連連的搖頭,“公主這麼說折煞臣女了,能得皇後娘娘教誨,是臣女修來的福氣!”
鳴音公主笑著上前親自扶起蘇北,拍拍蘇北的手道:“好了,看你拘謹的,我和你倒是有些投緣,比你虛長一歲,不介意我叫你北北吧?”
一國公主能拉下身份去結交她這樣一個小小庶女,本就是她莫大的福氣,蘇北有怎麼會拒絕。
鳴音公主拉著蘇北說了會兒話,這才步入了正題。
“我聽說你和那位耿大夫交情不錯?”
蘇北點頭稱是,這又不是什麼好遮掩的事情,雖說她一個大家小姐和一個寡婦交好難免的讓人口舌。但是這一世裡,蘇北對於名聲看的倒是沒有那麼重,名聲不好,大夫人才不會打她的主意。
但是,蘇晉沒少明著暗著的提醒蘇北,蘇北全當沒聽懂。蘇晉無奈之際直得由著兩人去。
“上次多虧了她,要不然??????”明音公主歎口氣。“這次還有些事情想要麻煩她,隻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又不好直接的宣她進宮,隻好通過你了!”
蘇北垂下眼瞼,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公主客氣了,公主既然當北北是朋友,那麼幫朋友的忙是應該的!”
沒問要做什麼,也沒問要怎麼做,全然一副聽任吩咐的樣子。
鳴音公主點點頭,自上次查出了皇後娘娘的湯藥之中被下了藥,皇後娘娘對於太醫院的太醫便不太信任,想著宣杏暖進宮,又覺的於理不合。她是一國之母,行為舉止皆為人表率,要越過太醫傳召民間大夫,無異於打了太醫院一個響亮的耳光。但是她的身體最近總是莫名的感覺到冷,在這陽春三月,她的宮殿窗子都不敢開,還蓋著厚厚的被子,即使這樣,半夜總覺得身體發涼。宣了太醫,卻說沒有問題。心中碎語太醫便越發的不信任了。
思來想去,蘇北和杏暖交好,見麵次數多了倒不會惹人懷疑。
蘇北仔細的聽鳴音公主說這皇後的症狀,看樣子倒像是吃了什麼至寒的東西所致,他倒是知道幾種,症狀符合的有好幾個。等鳴音公主說完,蘇北點滴生的問道:“公主,娘娘平時可喜歡用香?”倒是有種香草,有至寒的作用,摻在香料之中,能使香料味道清淡並且持久。長時間用會使人體寒無力,最重要的是傷害女子肌理,致人宮寒。
鳴音公主點頭,皇後倒是有種很喜歡的香料,清淡典雅,香氣持久,便時常的燃著。想到什麼,鳴音公主的臉色突然一變,“難道是??????”
蘇北搖搖頭,“我隻是猜測,具體的還要問過杏暖姐姐!但是以防萬一,公主還是請娘娘不要再點了!”
鳴音臉色發青,有些懼怕的點點頭。兩人沉默了許久,鳴音公主看天已經泛黑了,便對著蘇北說道:“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蘇北隨著公主站起身,“怎麼勞煩公主,公主隨便指個人指輛馬車就行了!”寧鳶和段蔭郡主都在這兒,還有安國公家的幾位小姐,現下看鳴音公主和蘇北像是說完了事情,便起身走了過來。
寧鳶聽見蘇北的話,便對蘇北說道:“你呀,就彆推辭了,要我說,公主,這馬上就到晚飯的時間了,您倒好,不是應該讓四小姐吃過飯之後再走嗎?”
段蔭郡主看看四周,畫舫上倒是亮著不少的燈籠,四周的湖麵上也是,隻是這天將要黑了,除了帶來的護衛,倒是沒有什麼人了,連太子等人都尋了地方吃酒去了。
“算了,天晚了,出來一天了蘇小姐想必也累了,再說,女孩子家的回去太晚可不好。”
寧鳶皺皺鼻子,倒是少見她這樣的動作,幾人臉上也都是滿含笑意。
鳴音公主讓人準備了輛馬車,又派了自己身邊的宮女加上四個侍衛,一起送蘇北回去。
幾人告彆之後,蘇北便坐上了馬車,蘇北和鳴音公主派來的宮女幾句閒聊,宮女名叫青絡,在公主身邊說得上話,對於蘇北到還是恭敬。
車子行在路上,不知怎地,蘇北心中竟多了份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春柳看出了蘇北的異樣,輕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蘇北搖搖頭,結果春柳遞過來的茶杯,這馬車看外觀不怎麼樣,裡麵倒是精致得很,茶水點心一應俱全。
疾行的車子突然之間停下,蘇北身子猛的往前一撲,多虧了青絡伸手扶住了。
青絡挑起簾子,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還沒等人回答,便聽到外麵有刀劍撞擊的聲音,蘇北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連忙的扯回了青絡。
外麵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大,蘇北出門就帶了春柳一人,現在加上蘇傾城走的時候留下的趕車的婆子,加上公主留下的四個侍衛和青絡,總共才八個人。
蘇北神色有一絲的慌亂,挑起簾子,借著月光和燈光,才發現外麵竟來了十幾個身穿黑衣,手拿刀劍之人,正在和幾個宮中的侍衛打鬥。
公眾選出的保護公主之人,武功怎麼會弱,但是也敵不過對方人多,漸漸的敗下陣來,被砍傷了兩個倒在了地上。
趕車的婆子再來人出現的時候就尖叫著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蘇北咬咬牙,起身出了馬車,“住手!”
突然出現的女聲,倒是讓眾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天子腳下竟然動手傷人!”當今皇上居住之地,竟然還出現了持刀傷人之人,京兆尹和兵馬司的人怕是要被責罰了。
來人均是一身的殺氣,黑色麵巾遮麵,隻露出一雙飽含殺意的淩冽雙眼。對於蘇北的問話倒是沒有一人回話。
春柳緊張的盯著蘇北,這幾人應該都受了傷,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之氣。倒在地上的人不時地痛呼聲,加上空氣中的血腥味,饒是在深宮之中呆的久了的青絡都不禁的臉色發白。
蘇北像是明白了,看這幾人的樣子,怕是一些真正的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怕是是真正的殺手一類的。
“是誰讓你們來的?出了多少錢買我的命?”蘇北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一絲的慌亂,但其實心底還是緊張和害怕的。
十多個黑衣人倒是有些吃驚的對望了一眼,像是沒有想到蘇北這樣一個深閨女子竟然還知道殺手之事。
看蘇北猜出了他們的身份,黑衣人便又動起手來,直奔著蘇北而來。蘇北跳下馬車,拉著春柳和青絡,在馬車之中無疑坐以待斃。
蘇北環視了四周,這根本就不是她們來的時候經過的路。蘇北心中湧起冰冷的寒意,那個婆子,被收買了。
反正不認識路,蘇北隻能帶著兩人慌亂的奔跑,但是又怎麼跑得過矯健的殺手,很快便被追上。
四個殺手將三人圍住,春柳將蘇北護在身後,青絡扶著蘇北,三人靠牆而立。
蘇北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殺手,又握緊手中的紙包,裡麵有她請杏暖做的防身用的藥,粘上皮膚或者吸入一點,便會陷入昏迷。她為了防身便時常的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竟然能派得上用場。
但是對方人多,她隻有三人,要怎麼辦?
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刀,衝著蘇北便砍了過來。春柳驚呼一聲,側身擋在了蘇北的跟前。
蘇北明顯的聽到了刀刃劃破衣帛的聲音,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藥粉揚了出去。
一瞬間的功夫,四個人便倒在了地上。蘇北連忙的扶住春柳,緊張的問道:“春柳,你要不要緊,受傷了嗎?”
春柳忍著疼,搖搖頭,“沒事的,隻輕微的劃破了皮!”
來不及查看她的傷口,趁著現在沒有人包圍他們,蘇北拉起兩人邊跑邊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