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士的頭盔蓋臉,似乎不想讓人看見他的廬山真麵目。
“請問……”我正想問他是人還是鬼,他竟不分青紅皂白,提起長槍就往我胸前刺來。千鈞一發之間,我側身閃過奪命長槍。
“等等!我沒有惡意的!”我後退幾步說。
他隻是略作整頓,便繼續強攻過來。
你不仁我不義,我放棄和他交涉,提起斬鋼迎戰。
兩枝長槍在空中凜然飛舞,彷如暴風驟雨,其中一人稍有不慎,便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論實力,我們不相伯仲,因此戰況一直僵持不下。如果不再想想對策,這將會是一場消磨體力的拉鋸戰,而沒有裝甲保護的我將會陷於不利,我要想想辦法了。
兩槍雙交之際,我一腳向他腹部踢去,乘他腳步不穩,我毫不猶豫就往前一刺——他竟然巧妙的避開了!原來他隻是裝成被我踢至腳步不穩!因為用力過猛,長槍刺出後我毫無借力之處,結果硬吃了他一記重拳,在草原上滾了好幾個圈,到了本子旁邊。
黑色鎧甲以極為緩慢的步伐向我逼近,而我身後是大海,手中的斬鋼又被彈飛了,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跳進大海,要麼赤手空拳和他打;前者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後者或能留條全屍。
我再無思考餘地。因為他已經站在我麵前,準備刺下來了。
隻要他刺下來,那麼世上以後便會少了一個叫布盧默的人了。
人即使再厲害,再堅強勇敢,麵對著未知的死亡,沒有人麵色不變安然麵對的。
即使腦中不斷思考,以我一己之力始終沒有什麼可能全身而退。
在槍尖快要碰到身體的一剎那,奇跡出現。
“當”的一聲在他背後清脆的響起,他身體一震,整個人向我壓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立時曲起雙腳,撐著他的身軀,用力蹬直雙腿。就如同使用柔道的倒臥摔一般──他整個人被我踢了下去,掉進海中,被大海吞噬掉。
勝敗無常。
不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底那“當”一聲是什麼的一回事?
回頭一望,真相大白。
“布盧默,你真是的,一走就大半小時。剛才真是危險呢,幸好我的飛刀技術沒有生疏……”餘師父滔滔不絕的說。
我累透了。隨手拿起本子一看,原來還有時間。餘師父扶起我走回木屋,我又再次品嘗了他那精彩絕倫的料理後,才依依不舍的請他簽名。
“不要浪費任何食物呀。”這是他最後一句話。
任務總算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完成。
時間猶如白馬過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多天假期,一晃眼就消逝去。
在這十多天的假期中,大部份時間都在家中消磨掉。除了去辦理轉校手續和到老向店中吃飯外,我基本上和外界斷絕一切聯係,活像個不問塵世俗事的隱居怪客。
當然了,我每隔兩天,就會打給爸媽詢問一下公乾的事,但老爸每次都說我結識不了女朋友,患上“精神失調症”,叫我快找一個之類的話,都快把我氣死了。
說到任務,就可真多姿多彩。
每次的任務要求都層出不窮:有的要求互訴心事,有的要求我演講,有的甚至要求我以“之乎者也”來對答。雖然每次任務都會使我筋疲力歇,但成功後那份滿足感是不能言喻的。至今,我從沒有失手過,而那個黑甲騎士亦再沒出現過。
今天,陽光璀璨,萬裡無雲,天氣出奇的暖。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天氣,也是上學的好日子,卻給我白白的浪費。
鬨鐘十分儘責,一直在叫個不停。
而我呢,就混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
誰叫昨晚的靈魂是個武俠小說癡!竟然叫我上山下海尋覓絕世高手……就為了什麼秘籍!
我一個鷹爪將可憐的鬨鐘報廢了。
發泄完了,就自覺的收拾床舖,收拾地上“屍骸”,換上嶄新的校服,吃上豐富的早餐,才慢條斯理的走出家門。
有人會問:“你不怕遲到嗎?”我總從容不迫的回答:“你擔心什麼,學校距離我的家才三百米,隨便走兩步就到了。”
的確,我在選擇學校時是以方便為前提的。另外,那間學校不可以是男校。
這間學校給我的印象是不錯的,美侖美奐。聽說是由某著名設計師所設計的。
才踏進學校大門,大門便霍然關上,背包幾乎留在門外。
“喂!你新來的嗎?上學前最後一刻才回校。”值日的領袖生對著我破口大罵。
“對!我是新來的。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將本來要說的話吞回肚中,低頭便走。
因為,我不再想製造任何事端了,隻想安安份份的做個普通的學生。
我往教務處方向走去。
走到教務處門前,我幾乎跌倒——
“是你!?”我和她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她是誰?她是當日送我去機場的——
“原來你們兩人是認識的。”站在她背後的肥胖男人說道。“你好,我是三甲班班主任,姓常,名光熙,你可以叫我光熙老師。”
淫…不…光熙老師…到底他老爸愛閱讀什麼文學巨著…會改出這種名字…
“我們上班房吧。”我們三人拾級而上。
“我倆真有緣,竟然在這裡遇上你,嘿嘿。”她很雀躍,我隻是勉強點頭。
“本學期一共有兩位同學加入我們……”
我們兩人甫踏入班房,本來沉寂的班房一下子變得比街市更為熱鬨。
所有男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美女呀!”男同學甲驚呼。
“我在做夢嗎?”男同學乙拍拍自已的臉。
“天呀!”男同學丙暈倒過去。
隨後相繼有男同學作出類似反應。
到底是他們一輩子沒有看過女生,抑或平日看的都不是女生?反應太誇張了吧。
而女同學則一臉妒意的嗔睨著她。
“靜一靜。先讓他們介紹自己吧。”
“布盧默。”我草草介紹。
“大家好!我是何欣,很高興和大家一起學習。我的電話是四零三八七六五二,有空聯絡一下呀。”她嫣然一笑。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她此話一落,所有男同學霎時間陷入瘋狂狀態:白紙、桌麵、手掌、記事本、裇衫……甚至是直接掏出電話——一切可以記下電話號碼的地方都被用上了。
側頭一望,原來光熙老師也明目張膽的拿出電話來儲存……
再望向前方,從女同學的眼神中,散發出濃濃的殺意……弄不好的話,可能會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剛才給他們的號碼是懷香樓……”她忽然在我旁邊耳語。
懷香樓…不就是那些風塵女子工作的地方嗎?她竟然……
真是最毒婦人心呀!
“你們兩人快找個位子坐下吧。”
右邊角落有兩個空位,一個是單行位,另一個空位旁邊有個傻兮兮的小子。我正想走向單行的空位,豈料她竟一手擋著我,徑自走到那小子麵前。
那小子受寵若驚,正以為他以後有美女陪伴在旁,誰知她一盆冷水潑向他:“對不起,請你坐去單行位。”
此話猶如原子彈,把那小子的美夢徹徹底底粉碎掉。他萬般無奈的搬去單行。
“喂。過來坐吧。”她招手示意。
我愣了一會才走去坐下。坐下那一剎那,四周突然充滿壓迫感。我的眼斜向四周看,原來我被所有男性死盯著。唉,身不由己呀!
隨後,光熙老師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著無聊至極的訓話,大夥兒漸覺疲倦,都將視線移開,伏案而睡。
此時,前頭的一男一女轉過頭來。男的充滿陽光氣息,俊朗不凡;女的明眸皓齒,清秀脫俗。男的先說:“你們好。我叫冷明達,是本年度的班長。”女的隨著道:“我是伏雙玉,女班長,有什麼不懂的找我們就行了。”
夫唱婦隨,他們兩人的關係肯定不淺。
“對了,你們兩人那麼合襯……你們是情侶嗎?”她問了我心底裡的一句。
男班長尷尬的咳了兩聲,反而女班長則顯得相當高興,問:“我們像嗎?”
之後兩人回頭,我和她兩人都沉默不語。
還是由她先打開話匣子:“你叫布盧默是吧。”
“嗯。”我出於禮貌的回答。
“我可以叫你當當嗎?”
“嗯…什麼?”
“我曾經幫過你,是對你有恩;更何況你是我這裡第一個朋友,難道這樣叫你也不行嗎?”她振振有詞的說。
“隨便了。”我聳聳肩膊。
“還有……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我不想和其他人拖拖欠欠。
“請你在這學期裡儘量去滿足我的要求。”
“好…好吧。”真拿她沒辨法。
“你不要反悔呀,否則……後果自負。”她特彆強調“後果自負”四個字。
這種恐嚇方法…和淩嘉月大不相同:一個用拳頭,一個用舌頭,但破壞力同樣的恐怖。
不知怎的,又想起她那婀娜身影……又想起她了。
“當當,你愛吃什麼?”“當當,你喜歡什麼明星?”“當當,你有寵物嗎?”她沒完沒了的問。
好不容易才熬過中午,我歸心似箭。其一,是為了儘早休息,大睡一覺;其二,我怕遭到男生們的報複,回不了家。想起後者的嚴重性,便加緊腳程。
踏出校門,有人拍拍我的肩頭。回頭一望,是三個陌生的同校同學,料不到他們比我走得更快。我還認得其中一人是那傻兮兮,被何欣下“逐位令”的人。
見他們三人並無惡意,就問眾人姓名。
“我是益安國。”那傻兮兮的小子首先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