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開寶競拍會熱鬨的很,沒有想到卻如此低調。非但沒有各色花燈,甚至照明的靈石也並不多。更讓人詫異的時,剛剛來到會場就會有人主動詢問自己想要競拍哪種寶貝。說出自己想要買一些土珠水珠之後,那個人就將他們四人領入了一個小而狹窄又有些偏遠的石頭屋子裡。
屋中隻有一盞略顯詭異的獸丹,發出微弱而迷炫的青色光芒,有氣無力的照著這個不大的空間。進門後,為了安全起見,辰宮炎曾經用手觸摸過牆壁,隻有一種黏濕的觸感。而空氣中飄搖的發黴的味道,似乎讓人不得不有些想法。
“我本來還以為今天依舊不會開張,沒有想到三千五百年後終於有又人來我這裡購買水珠火珠和土珠了。現在的修真者都注重高級武器的使用,卻不知道越是低級的武器,越能夠激發他們的力量。”老者慢慢悠悠的說道,似乎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好久,等了好久。
辰宮炎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道閣下的火珠、水珠、土珠要價如何。因為我想要大量采購,所以還請在價錢方麵多多優惠才好。”這裡總讓人聽到一股水聲,明明這個石頭所製的屋子在深黑悠長的洞窟最裡麵,為何會有水聲還有水滴擊打石頭的聲音?
“你是第二個來找我做買賣的人,這期間竟然隔了三千五百年。還真的是讓人唏噓,讓人感慨。”那名老者伸出略微有些枯槁的手臂,在石頭所製的棋盤的上落下了一粒白色棋子。老者的視線從棋盤上離開,對著辰宮炎笑道:“這位小兄弟,既然來到我的地盤兒就說明我們有緣分。所以,要不要和我對弈一局。你贏了,寶貝隨你拿,你如果輸了,還請你怎麼來的怎麼回。”
辰宮炎望了望身後的三人,爾後信步走到棋盤旁。細細觀看,棋盤的局勢已經很明顯。白棋站了大半壁江山,黑棋被逼到了一角苟延殘喘。用不了幾個回合,黑棋就隻能夠舉手投降再無翻身的可能。
辰宮炎看著棋子的擺設開始推測每一個棋子放上棋盤的順序。乍看隻是一個沒有什麼名堂的棋局,結果細細分析卻發現這裡麵每一步都走的無比驚險。想到這裡,辰宮炎禁不住的叫了一聲:“高人,竟然敢走這樣的棋,絕對是一個心懷天下的高人。”
想到這裡,辰宮炎心中有了些許希望。既然執黑棋之人是一名高人,那麼這盤棋黑棋斷然不會毫無勝算。再次細細查看棋局,漸漸聽不到水流聲和水滴擊打石頭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在燈火發出劈啪聲響的時候,黑棋落入了棋盤中央,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名老者見狀,眼裡閃過一絲激賞。爾後迅速放上一枚白棋,抬頭望向對麵胸中有丘壑的男人,探究了一下他眼底深沉的目光,爾後開口道:“每一個人來到這個斷魂嶺都是有所謂而來,年輕人,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這裡是黑市,自然講究買賣公平。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還煩請你告訴我一個問題的答案。三千五百年前,來你這裡找你做買賣的人,是誰?”不知道為何,辰宮炎對那個就是禁不住的好奇,他非常想要知道,當年來這裡的那個人會是誰呢。那個胸懷天下的高人究竟是誰,為何能夠下出這樣的棋局?
老者發出乾癟的笑聲,爾後落下棋子道:“我可以選擇不問你,那樣我也就不必回答你 的問題。年輕人,如果你能夠和我下完這盤棋,並且最終獲勝的話,說不定我一時欣喜,會將故事的全部告訴與你。”
兩個人再無對話,專心致誌的下起棋來。老者的攻勢更加明顯,可謂是鋒芒畢露直直的擊向對方的心臟。辰宮炎倒也不急,左右閃躲之餘,也不忘暗中布局。觀看此二人下棋就如同觀看神魔的戰鬥,一個人用儘百般手段,乾儘殘忍之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個卻溫潤守城,以無形化有形,舉手投足之間讓人感受到一種難得的寬厚。
和這個年輕人下棋,老者越來越覺得有些疑惑。因為這樣的棋局,這樣的感覺,仿佛三千五百年前也曾經出現過。那是第一個找他來買水珠的人,那個人和眼前的年輕人有些相似,隻是眉眼之間比眼前的人多了幾份寬厚和儒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棋局也漸漸一定。滿盤的黑棋白棋,若不是要數數,大概也分不出一個勝敗。兩個人各自數了棋子,結果是辰宮炎以半字險勝。辰宮炎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對著老者道:“現在我可以拿走我需要的東西了吧?”
“我元末老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你且跟我來。”元末老人領著辰宮炎一行人來到了小屋的牆壁前,但見他大手一揮嘴巴輕動,牆壁便四散而開,露出一個富麗堂皇卻又清秀典雅讓人不忍離去的仙境來。
上官可可和南月冷的視線都被這裡奇花異果所吸引,連上官義也禁不住開始欣賞那些筆法迥異的修道之書來。唯有辰宮炎緊緊的跟在元末老人身後去拿取他需要的水珠、火珠和土珠。來到水幕之前,元末老人繼續大手一揮,水幕便一分為二,露出隱藏在其中的藏寶室。
辰宮炎隨著元末老人躍了進去,回身卻發現那三個人並沒有跟進來。辰宮炎見狀,剛想招呼其餘三人,結果元末老人大手一揮水幕繼續合二為一,此刻任憑辰宮炎如何呼喚,那三人便也是聽不見了。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和那個人是不是有所關聯。年輕人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但是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元末老人隨手抓了一根青藤,慢慢的坐於其上,妝似漫不經心的問了起來。
雖然深陷無知的境地,但是辰宮炎並不覺得害怕。所以自然也不會任憑這個老人予取予求,他以慣常的表情道:“我還是那句話,這裡是黑市,自然講究買賣公平。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還煩請你告訴我一個問題的答案。三千五百年前,來你這裡找你做買賣的人,是誰?”
“你固執的個性也很像他。我還以為我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他了,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雖然身為妖魔能夠活的比較長的時間,但相較於他還是有著天地雲泥之彆。不過,能夠見到你,或許就相當於見到他了。你問他是誰,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後人都稱他為神秘仙人。”老者慢慢說道,眼神漸漸變得悠遠,似乎陷入某種回憶之中。
辰宮炎想這個老人以為用幾句莫須有的話,就可以將自己繞進去了麼。他辰宮炎雖然算不上頂頂頂聰明的人,倒也不算是一個笨蛋。於是他開口道:“神秘仙人這可真的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稱呼,一點兒實際意義都沒有。其實三千五百年了,這期間你應該也沒有閒著對不對?”
“對於你的根底,我是越來越好奇了。真不知道怎麼樣的家庭才會養出你這樣一個人。知不知道在你和我下棋的時候,你執黑棋的手特彆的鬆弛,像是怕傷了黑棋一般。一般人都會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懷裡,你卻並不如此。”老者望著辰宮炎,若有所思的道。
辰宮炎有些不解,他不過是按照平常的行事方式做事而已。連思考都沒有思考過,實在是不清楚為何眼前這個老者想要把他解剖掉。他看了一下水洞周圍,爾後笑道:“何必一直說自己有多好奇,你明明知道你告訴我三千年五百年前那個人的相關事情,你就可以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固執,卻又可愛。那個人是太乙真人,後來隱居在連雲城的齊白山上。沒有過多久,那個人就踏碎虛空重新升天了。隻留下一個仆人,聽說那個仆人最後也死掉了。不過那個神府雖然化為空城,卻並不是一個任何人都能夠進去的場所。”老者最終攤牌,有些故事他知道也沒有用,必須要有人將那些故事一一續借起來,再次書寫新的傳奇。
辰宮炎聞言,眉頭輕輕的皺起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的話莫非是說三千五百年前和你下棋之人,竟然是將天妖魔王封印的人麼?莫非就是那個啟動上古陣法四相絕陣的神秘神仙?四相絕陣真的存在著?”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要知道無風不起浪,有些東西是這些人編不出來的。我知道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職責?”老者坐在青藤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辰宮炎,像是真的要開始解剖他一樣。
辰宮炎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於是開口道:“不知道你可曾聽過辰宮冬雷,或者辰宮博。他們一個是我的祖父,一個是我的爹爹。在下複姓辰宮,單名一個炎字。自小生長在江南的小鎮。”
“原來是辰宮冬雷的孫子,怪不得如此奇異。辰宮冬雷當年曾經進入盤龍山,尋找白虎玉符,他怎麼樣,最近好嗎?”對於辰宮冬雷這個名號,他還是挺過的。聽說是一個蠻具有潛質的修真者,經過這些年曆練想必更上一層樓了。
提到家室,辰宮炎難免有些濕了眼眶。他強忍著眼淚道:祖父早已病逝,家父也已經身亡。一日夜間,一群黑衣人闖至我辰宮家中,逼家父交出不知什麼東西,家父不肯,便鬥了起來。其實之前父親就早已料到,便遣散了家丁衛兵,本想帶著家人一起逃離遙雨城在外麵躲避的,隻是當晚連夜下著大雨,便慢了半拍。後來我與小妹逃了出來躲到山中,第二天出來便看到......看到......看到兩位老人家的屍體......”
“竟然如此,哎哎,看來你和那個人說不定有著什麼關聯。這個箱子就是你要的水珠土珠火珠,需要多少儘管拿去。”老者有些欣慰的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是能夠創造出什麼樣的業績,他就不得而知了。
辰宮炎也沒有客氣,取出水珠、土珠、火珠各二十枚放入自己的懷中,爾後作彆老者想要離去。老者搖了搖頭,從綠藤後麵取出一個寶貝來。辰宮炎見過那邊是上官義所擁有的空間寶袋。
“把東西放在這裡麵吧,莫非你真的要這樣踹出去嗎,不怕弄丟了。這些水珠,土珠,火珠可以都是我費了好些力氣才收集來了。隨隨便便丟棄了,不覺得有些對不起我嗎?”老者將空間寶袋遞給辰宮炎,爾後滿是嫌棄的說道。
辰宮炎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笑著接了過來。將水珠,火珠,土珠放進裡麵,爾後對著老者輕輕作揖,準備離去。隻是還沒有轉身,老者便又發話了,“你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那個人還留在我這裡一點兒東西。既然你來了,就交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