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當第一縷曙光照耀在九域大陸上的時候,重樓門外的廣場之上,亮起了數以千計的光圈。
光圈散去,成千上萬的修士出現在廣場上,前一刻,他們之中的有些人還在關口奮力搏鬥,但是樓試一向如此,隻要時間一到,不管你在重樓哪個部位,都會被傳回重樓門外。
修士們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像潮水般從廣場中散去,極少數的修士的臉上能看到喜色,大部分都是黯然離場。
林濤一臉陰霾的走向廣場西側,他的手裡攥著一個青銅色方牌,隻要闖過十層,這個方牌就會出現在手裡,修士們管這個方牌稱為‘重樓牌’。
重樓牌上栩栩如生的刻著一座寶塔,塔的下麵赫然寫著一個‘十’字。這個‘十’字隱然暗示著持牌之人在樓試中闖過了重樓十層。
重樓十層!林濤用力的握住方牌,以他的實力即使過重樓十一層都沒有問題,可是他實在不想看到冷子寒囂張的樣子。可惡的倆根手指,這家夥過重樓十一層竟然也用倆個手指,林濤實在想不到冷子寒倆隻手都用手到底能過到重樓幾層。
邊想邊走,不知不覺他已經快走出廣場,進入一個通往傳送陣的街道的時候,這時迎麵走過來一群人。他打眼一看,麵色竟是變白了一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他的父親和那些親朋好友。此刻林濤心裡不知為何升起極其厭煩的感覺。
林自滿遠遠的看見林濤手上握著方牌,臉上頓時得意萬分,飄飄然的走到林濤近前。
“兒子,重樓十層過去了?”林自滿明知故問的說道。隻要拿到重樓牌的人那就說明其實力已經在重樓十層以上,而重樓十層以下的人是沒有資格拿重樓牌的。
林濤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林自滿卻沒有看到兒子異樣,反而向周圍的親朋好友得意的說道:“多謝大家掛念,如今小兒已然闖過重樓十層大關,不日就將成為真真正正的修行者了。”
親朋好友紛紛拱手道賀。這七日,林子滿可謂是提心吊膽,過的好生辛苦,此刻見兒子重樓牌緊握,自然長舒了一口氣,如今又聽得那親朋好友極儘褒獎之聲,自是萬分得意,隨手將兒子推到身前說:“兒子,快向眾位叔叔嬸嬸道謝,你叔叔嬸嬸們對你特彆重視,一大早就從小鎮趕來。”
那林濤早已心緒飄飛,想著與冷子寒賭約一事,此刻林自滿說話,他彷如沒聽見一般,麵色呆滯,一動未動。
林自滿麵露不悅神色,心道:“這熊孩子,剛剛有點出息,就不聽我話了,以後可得了?”,為此,欲要舉手輕輕打林濤倆下,這時就聽得親朋好友中有一人說道。
“林大哥,切莫動手,你看賢侄這臉色有異,是不是在重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嚇到這孩子了。”
林自滿聞言一驚,急忙低頭看林濤麵色,果然蒼白的嚇人,趕緊用手抓住兒子雙肩,用力搖晃了幾下,道:“兒子,你怎麼了,你可彆嚇爹啊。”
被父親這麼一搖,林濤神智立時清醒,隨即哇的竟是哭出聲來。
林濤這麼一哭,那親朋好友都是驚詫不已,如今重樓十層已過,正應是賀喜慶祝的時候,怎麼反而還哭上了呢?
林自滿急忙詢問,林濤便將重樓內發生的事情一一講來。講道最後,這林自滿等人的麵色也不禁變得蒼白幾分。
待諸事說完,林濤又麵色淒苦的說道:“想那冷子寒必然會來讓我給他磕頭,爹,他日我拜入寒秋派,此事傳揚出去,叫我如何做人。”
這林濤終是孩子心性,遇到難事,便向父親求救,豈不知此刻他已然算是修行中人,凡遇到一切事情,又豈是他父親這個凡夫俗子能夠管得了的?
那林自滿亦是滿麵愁容,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親朋好友中,有個人笑道:“林鎮長,這有何難,當日賭約一事,隻有我們周圍這些人知道,如果我們集體不承認,那冷子寒不也沒轍嗎?”
林自滿皺眉道:“話是這麼說,怕就怕那冷子寒動粗,你我等凡人加一起也不是他對手,何況即使他當時忍了,你想想這徐州域修行界中的規矩,每個仙派都各管一片,哪裡出來人就要入那裡仙派,所以那冷子寒也勢必會進入寒秋派,到時候他處處針對林濤,該如何是好呢?”
那人又笑道:“到時候,寒秋派會派如同咱們鎮上教官那樣的高手前來領路,我們多給予那個人些錢財向他示好,不怕他不幫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叫道:“好計策,好計策,林鎮長如此一來,不光可以解決眼下這事,而且也無後顧之憂了。”
林自滿也是頻頻點頭,臉上又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來……
時間如白駒過隙,展眼間又是三天過去。
剛過晌午,便聽到小鎮鐘聲響起,廣場上隨後聚集了許多人。
廣場中央,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神情倨傲的站在林自滿的身邊,身後背著一把長劍。見人已經來的差不多,林自滿隨即對著眾人朗聲說道:“這位是寒秋派的李仙師,此次前來是來接我們鎮上林濤等二人去寒秋派修行仙法的。”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人群裡一陣騷動。倆個人!像他們這樣的小鎮絕對是天大的事情,以往他們幾年能出來一個修行者就不錯了,而今年竟是一次出現倆個!這叫人們如何不驚訝萬分。
可是那個人是誰呢?現在除了鎮長還沒有人知道。
“林濤!”李仙師的聲音蓋過了人群的吵雜聲。林濤應聲而出,走到了李仙師的對麵,然後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
李仙師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說:“不錯,不錯!”
得到仙師的讚揚,林氏父子都是一臉的春風得意。隨後那李仙師又朗聲說道:“冷子寒!”
話音未落,人群登時炸開了。
“我草那小子不是廢物嗎?我還以為今年他會發配做奴工呢”
“這孤兒什麼時候變得怎麼厲害,再說他不叫什麼張劫嗎?”
“是啊!我怎麼聽我兒子說他連前四層都過不去!”
“我兒子竟然還趕不上這傻小子,害的老子白花了那麼多冤枉錢,回家看我不打爛他屁股。”
冷子寒在人們的側目中走到了李仙師身邊,拱了拱手,那李仙師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現在,你們跟我走,路上一切事情都要聽從我的吩咐懂嗎?”
林濤用力點了點頭,一副極儘獻媚的摸樣,而再看冷子寒,則仍舊是一臉淡漠。
“好了,離開之前,還有什麼話說嗎?”
“沒有!”林濤巴不得立馬動身。
冷子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有!”
李仙師用眼角瞄了冷子寒一眼說:“什麼事,儘快說,不要浪費我時間。”
冷子寒看著林濤說:“林濤,我們賭約你不會忘了吧,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
林自滿滿麵怒容,說:“冷子寒,你太放肆!”
冷子寒笑道:“怎麼想賴賬?林鎮長,當時你可也在場,還有你的親戚朋友!”
林自滿冷笑一聲,說:“什麼狗屁賭約,你莫要胡謅,誣陷我們父子。”
人群裡,林自滿的親朋好友也出聲道:“冷子寒,好歹也是修行者了,不要無中生有,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賭約。”
冷子寒冷笑一聲,正欲說些什麼,就聽見李仙師在一旁冷聲說道:“什麼賭約不賭約的,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一派師兄弟,過往之事莫要再提。”
言畢,李仙師不悅的瞪了冷子寒一眼。林氏父子臉上各自掛著得意的笑容。冷子寒立時心中明白如今這些人已經連成一氣共同對付他。
冷子寒臉上不動聲色,隻是冷哼一聲,在不多言,不過心裡已然下定了決心:林濤,這是你們自找的!不要怪我!這個頭你必須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