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的倉庫放的都是些不常用的雜物,就連沙發都有。隻是似乎長時間不打開,裡麵堆積的灰塵都可以將人覆蓋了,如果不是獨孤城提起,估計也不會想起還有這麼個倉庫呢。
若蘭匆匆將房間打掃了一遍,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家務活的她做的並不是很好,有些地方還沾有細小的灰塵,雜物也是隨意推到一邊空出一片地方,但相比剛開始亂七八糟的情況已經很好了。
隻空出來小小的地方放下一張單人床,梅姨拿來了被褥給她換上,其他都堆放著雜物,勉強能夠睡人。
花園裡她曬的衣服正在隨著風飄動,還好有洗衣機讓她省了些力。
看著眼前的床,若蘭滿意的點頭了,能睡人就足夠了,現在也容不得她挑剔什麼。腰酸背痛的她倒在床上放鬆著自己身體,第一次做這麼多的體力活讓她疲倦得不行,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身心雙重疲累的若蘭竟然沒有哭出來,徒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隻是被通知回國,然後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出現,先是母親的死亡,然後父親也被查出癌症晚期,然後酒店股票大跌,公司沒有人管理變得一盤散沙。
她還沒在母親的葬禮上緩過神,又被深深打進了婚約的深淵裡。
唯一的就是母親和獨孤家的婚約,獨孤城簡直就是唯一的希望,所以父親根本就沒有過問自己的意見就開始張羅婚禮的事情,將整個若氏集團都當做嫁妝給了獨孤城。
剛換下孝服就穿上嫁衣,若蘭心裡隻有苦澀。自己雖然並不是被扔在手心的公主,雙手不沾陽春水不知人間苦,但是突然變成人家的女傭被這樣對待,心裡當然不好受。
睡倉庫這種經曆她從來沒有體會過。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若蘭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她留的眼淚都快比以前的還要多了。
默默哭了一會兒,若蘭站起來擦乾眼淚。有什麼好哭的,咬咬牙不就撐下去了,能有什麼難得到我!加油!若蘭默默在心裡給自己鼓勵!
自己沒有交際圈,剛剛回國,國內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更彆提學業和工作了,獨孤家怎麼會讓她出去拋頭露臉,她唯一能呆的地方就是獨孤家。
在獨孤家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都沒有她能做的事情,最後被傭人嫌棄了,趕去灰溜溜的看電視,於是若蘭開始了在獨孤家的兒媳生活。
一天下來,若蘭也算是對獨孤家的大概情況了解了,隻是那些傭人真的絕口不喊她少奶奶,看來獨孤城的話還是有些威嚴的。
雖然獨孤城不允許任何人進他房間,但他也從不上鎖,坦然得讓人咂舌。
不知不覺晃到了後花園,這裡被打理得十分精心,周圍的花蕾還未盛開,帶著晶瑩的水珠嬌豔欲滴得誘人。有顆年份很老的楓樹坐落在花園正中央,十分的顯眼。
現在還不是秋期,楓樹的葉子還十分翠綠。楓樹垂吊著一個木製秋千,似乎已經很久了已和大樹融為了一體,上麵也有斑斑的傷痕,被保護得很好,這麼多年都沒有損壞的痕跡。
若蘭雙手撫上那秋千,一種懷念感從心頭升起。一副畫麵急速的閃過自己腦海,一個白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背後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可愛小男孩在幫她推,兩人清脆的笑聲遠遠傳了出去。
若蘭有些晃神,那女孩子是自己沒錯,那男孩子是誰?自己竟然在小時候來過這裡?若蘭搖搖頭,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隻是小時候的事。可是獨孤家都沒有小孩子,為什麼還要放任這個秋千在這裡?
唯一就是有重要的意義才會被放在這裡。
若蘭坐上秋千,她的身高剛好可以坐上去,輕輕搖動著,隨著風的吹拂還有草地的味道,陽光溫暖的照射在身上,若蘭愜意的眯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舒服時光。
夜幕降臨。
獨孤城一身疲憊的回到家中,若氏集團太多東西需要了解,還需要實地考察酒店的各個方麵情況,他這一天也累的夠嗆。他是第一次接觸酒店業,太多不懂的東西還需要去學習。
一打開門,卻不再是平時冰冷的燈光,撲麵而來的飯菜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獨孤城的食欲都被勾起來了。
若蘭正端著最後一道菜上桌,看見獨孤城愣了一下。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垂下眼瞼,“你回來了?剛好做好飯,快過來吃吧。”
看見若蘭,獨孤城第一反應就是厭惡的皺眉,但是饑腸轆轆的肚子也不容他拒絕,隻能冷著一張臉在餐桌坐下,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想要玩什麼把戲。
若蘭雖然會些廚藝,但會做的並不是很多,在梅姨的幫助和教誨下,還是做出了四菜一湯,還好她不笨,做出來的菜即使是第一次做也十分可口。
若蘭勺了一碗雞湯遞給獨孤城,一邊勺一邊說,“這是我燉了一個下午的湯,趁熱喝。對身體很好的。”
獨孤城並沒有接,他的視線在若蘭被燙的有些發紅的指尖和被細汗貼在臉頰旁的碎發間打轉著,久久的沉默著。
若蘭也有些尷尬,兩人的關係的確不適合這麼親密。剛想將手縮回來,獨孤城就接過那碗湯,默默的喝了起來。
若蘭鬆了一口氣,自己也在旁邊坐下,準備動起筷子,“公公婆婆有事就不回來吃了,說會晚點回來。”
一聽到她喊公婆,獨孤城有些不習慣。平時那老頭子都是愛去哪去哪,各過各的生活互不相關,這個家如同賓館一樣,如今倒是被若蘭變得有些像一家人了。
“我讓你坐下吃飯了嗎?一個傭人有什麼資格上桌吃飯?”獨孤城放下筷子,冷冷的開口。
若蘭一愣,暗淡的收回手,對於自己努力一個下午做出來的飯菜自己卻沒有權利享用這件事也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對不起。”說完默默退回廚房裡打算隨意做碗素麵填飽自己的肚子就算了。
直到看不見若蘭的身影,獨孤城才重新拿起筷子,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像不應該這麼做。
但是不可否認,若蘭做的飯菜味道真的很不錯,讓獨孤城一吃就停不下來了。若蘭透過廚房的門縫看到後,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還好他沒有浪費自己的努力。
因為獨孤家的人都不是統一時間回到家,所以是沒有做晚餐的習慣的。獨孤城下班一般不是在外麵吃,就是讓傭人隨意的做些簡陋的食物,現在對於這些不但填飽了肚子還滿足了口舌的愛心晚餐是十分受用的。
穿圍裙的樣子還真適合她啊,獨孤城不知是嘲笑還是誇獎在心裡說著。
雖然吃不好穿不好,但起碼還不會吃不飽睡不好,自己過得還不是很淒慘吧。若蘭默默在心裡安慰自己,本來是想努力和獨孤城處好關係的,奈何他隻不過是座冰山,除了泰坦尼克號那樣強烈的撞擊估計一輩子也不可能融化他吧。
若蘭又想到婚禮上那個女人,還真是和蘿絲一樣美麗的女子,真般配。若蘭迷迷糊糊的想著,她坐在陽台吹著晚風,一邊試圖從夜空找出幾顆被隱藏的夜星。自己這個小三也過得罪有應得呢。
“你在乾嘛。”背後炸雷一樣響起的聲音嚇了若蘭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獨孤城,那張冷峻的臉上還是麵無表情,悄悄站在人家身後還真不是一般嚇人。
“吹風。”若蘭戰戰兢兢的回答,她算是怕了這個惡魔了。
“真是有閒情逸致。”獨孤城冷笑一聲,語氣滿是嘲諷。
若蘭也不想和他單獨相處,感覺渾身彆扭也不知道說什麼,靈光一閃,“你想洗澡了嗎?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吧。”
獨孤城一挑眉,看不出若蘭到底想要乾嘛。
但是看若蘭的表情那麼真誠,也就點頭默認了,於是看著她如同落荒而逃的樣子跑開了,冷哼一聲,真是像隻兔子。
問過梅姨才知道獨孤城習慣在房間裡沐浴,若蘭有些為難,但是剛才是獨孤城同意讓她去放洗澡水的,所以算是間接同意她進他房間了吧?若蘭硬著頭皮踏進一步。
說著是容易,但是做起來可就沒這麼簡單了。一踏進浴室,若蘭才發現自己剛才說了多麼不了得的話,幫男人放洗澡水?!這不是在誘惑男人嗎!若蘭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就算是夫妻也實在太過了。
趕緊放水,調節好溫度,匆匆倒了包調節疲勞的浴鹽進去就想轉身離開了,偏偏這時候獨孤城高大的身影堵在了浴室門口。
若蘭看著他那麵無表情的冰冷樣子,心裡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乾嘛,心裡的鼓打的急促。“那個,洗澡水放好了。”
“嗯。”說完,獨孤城就伸手開始脫衣服,若蘭下意識就捂住眼睛後退,“彆過來!”
半天沒聽到動響,若蘭從指縫間偷看獨孤城,才發現他一臉嘲諷隻脫了上衣站在門口,根本沒有想對她做什麼的症狀,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獨孤城的身材也真好,看得出是經常鍛煉的,八塊腹肌分明,蜜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簡直誘人得像在犯罪,隻可惜若蘭一點興趣都沒有。
“誰會對你有興趣。拿浴巾過來。”
若蘭趕緊從旁邊的架子拿了浴巾遞給他,就差雙手奉上了。
獨孤城接過浴巾披在肩上,就伸手去解皮帶扣子。這次若蘭沒有再躲了,羞紅著臉就站在一邊,視線四處打轉,她算是看出來了,獨孤城就是專門想讓她尷尬,我就這麼看著就不信你真的有膽子表演脫衣秀。
獨孤城好像後知後覺才想起她的存在,冷冷勾起嘴角直視著若蘭,“怎麼還不出去?難道你想和我一起洗嗎?”一步一步接近若蘭,“我不介意。”
浴室的霧氣蔓延,逐漸包圍了兩個人,獨孤城裸露出上半身簡直男人味十足,一雙深邃的眼睛隻看著若蘭,若蘭一頭黑發襯托著白裙,更顯得清純,兩人就這麼靜靜站著對視。
“我這就出去。”若蘭轉身跑一般的離開房間了。
“兔子。”獨孤城沒有管她,脫完衣服,將自己完全陷進溫暖的熱水中,舒服得讓他眯起眼睛,一身疲勞都仿佛被消除了。
想到剛才小媳婦一樣忙碌個不停的身影,獨孤城突然有個念頭,似乎有了個老婆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若蘭逃一般的衝回自己的房間,大口大口的喘氣,臉上的紅暈還沒來得及消散,心裡暗罵著獨孤城。彆說把她當女人看待了,他根本沒有把她當人看過!這個惡魔!今天對他好算是白費了!
今天還是個不錯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