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發不可收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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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浩然在白塔寺斬殺了西陵神殿的掌教,而且還是在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的眼皮子底下。在任何時代,在任何時期,都沒有人敢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毫無疑問,柯浩然做了一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舉動。

而現在,麵對著白塔寺道空大師的指責,柯浩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殺的人已經很多很多。西陵神殿的掌教,裁決大神官、天諭院長都是死在他的劍下,既然已經徹底得罪了修行界最大的勢力道門,他也不介意在得罪佛門。

手中的青鋒劍再度出手,便是一道青光炸響四周,好似是一條雷霆殺出去的青龍一樣,眾人都能夠聽到虛空當中一聲龍吟,然後就看到這道青光沒入到了道空大師的身軀當中。

道空大師乃是白塔寺的首座人物,平時比較的低調,一般白塔寺的事務都交給戒律堂的首座道遠來做。隻不過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夠小看道空大師一眼。

因為道空大師雖然沒有懸空寺首座那樣讓螞蟻飛起來,但是他的境界實力在很多年前就一直停留在知天命巔峰,可謂是積累深厚,在知天命境界當中堪稱是無敵的存在。

隻不過,在柯浩然的劍下,也不過是一劍。

眾目睽睽之下,柯浩然斬殺了西陵神殿的掌教大人,然後又斬殺了道空大師,白塔寺底下的所有人都震驚的無與倫比。這樣的情況,在曆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

縱然是和天一樣高的夫子,都沒有膽量做出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懸空寺首座和道門知守觀觀主陳某的臉色都微微有些鐵青,他們兩個人對視一眼,都能夠看到彼此眼眸當中的憤怒和震驚。這一次道門和佛門的兩位領袖經過周密的協商,就是為了來鎮壓柯浩然,給大唐和書院一個下馬威。

甚至於,道門和佛門都做好了鎮壓柯浩然以後和大唐的全麵衝突的準備,可惜的是人算終究不是天算,天算都能夠算漏洞,人算又任何能夠十全十美的。

誰也不能夠料到,柯浩然的實力提升到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檔次上。

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都是當世最厲害的一些人物,除了不世出的酒徒和屠夫以及並不怎麼乾預世俗之間爭鬥的夫子之外,他們兩個人便是最為頂尖的戰鬥力。

可是的是,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聯手,也隻能和柯浩然打成是一個平手。

“我佛慈悲!”

懸空寺首座鐵青著臉,因為修煉佛門金光不壞的緣故,他的臉本來就顯得很黑,在一憤怒,整個臉在陽光的照耀下,和一塊黑鐵一樣。他高聲誦念著法號,為白塔寺首座超度。

“殺了他!”

已經包圍了白塔寺會場的武僧們,看著柯浩然自然是眼眸當中都噴射著火焰,如果不是看著有懸空寺首座沒有表示,隻怕這些白塔寺的武僧們都要找柯浩然報仇。

他們手持著兵刃法寶,高聲怒吼。

“真是可笑!”

柯浩然看著白塔寺的這些武僧,嘲諷道,“你們佛門不總是說普渡天下眾人嗎?”

“你們不是宣揚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嗎?”

“你們不是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

剛才懸空寺首座和柯浩然戰鬥的時候,的確曾經用過這樣的佛門大奧義,現在柯浩然斬殺了道空大師,便是送他去地獄超度。這是佛門的真言,在場的修行者自然都知道。

柯浩然的話沒有錯,甚至於就算是懸空寺首宗都找不到辦法來反駁他。

“柯浩然,你適應可以收手了吧?!”

知守觀觀主陳某看向柯浩然,淡漠的問道。

“收手?”

柯浩然再度微笑,他看著知守觀觀主陳某,眸子當中有一抹厭惡的神色,“現在好像弄的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一樣,這次白塔寺的會議,是你們懸空寺和道門聯手召開的。”

“你們有你們的立場,我們也有我們的利益,我斬殺這些人,是因為他們企圖用他們的立場來乾涉我們的利益。”

“如果剛才西陵神殿的掌教不說唐人該死的話,我也不會殺他。”

“如果不是白塔寺首座想要進入到地獄當中超度眾生的話,我也不會殺他。”

柯浩然認真的看著知守觀陳某,“現在你是覺得我在鬨?”

“如果是我在鬨的話,我不介意鬨的更大。”

柯浩然說完這句話,青衣飄飄來到白塔寺會議場前麵的空地上,他站在那裡,自然有一股天神下凡的無儘威嚴。柯浩然環顧了眾人一眼,將手中的青鋒劍投擲在地麵上。

看似沒有風刃的青鋒劍,好像是切割豆腐一樣,斜插在青石板上。

“你們有誰不服氣,或者想要來斬殺我柯浩然的話,儘管來吧。”

下麵的諸人,看著柯浩然一個個都微微搖頭,剛才柯浩然斬殺了西陵神殿掌教,麵對著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的聯手都不落下風,這樣的修為和實力早已經超出來這些人的預料當中。

自然,沒有人願意上前來送死。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為首座報仇!”

白塔寺的武僧群落當中,有人振臂高呼。隻不過他的聲音剛剛落地便戛然而止,因為柯浩然的身軀微微一動,青衣在空中留下來一抹痕跡,而剛才振臂高呼的僧人脖子上麵,便有一道劍痕。

“還有誰?”

柯浩然神情冷冷,淡漠的說道。

下麵人群聳動,見識到了柯浩然的鐵血無情,誰也沒有膽量在上去。就算是剛才義憤群英的白塔寺的一眾僧俗,在這個時候也都好像是被閹割的公雞一樣。

“柯浩然,你贏了。”

沉默了許久,卻是懸空寺首座緩步向前,來到了柯浩然的麵前。他看著柯浩然,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鐵青的臉色,“你的實力夠強,我餓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贏了。”

“你可以回去了。”

“不過,我們道門和佛門的決定,是不可能改變的,如果你不同意,亦或者是大唐不同意,那麼便準備好舉世伐唐吧。”

懸空寺首座最後這句話,帶著深深的底氣,他們縱然不是柯浩然的對手,但是道門和佛門聯手的勢力,卻遠在大唐書院之上。而且世俗當中的這些王國聯合在一起,加上西北荒原上的金帳王庭,實力也超越了大唐許多許多。

舉世伐唐,大唐毫無勝算。

“你這樣的話,表麵上是我贏了,但是你在威脅我?!”

柯浩然看著懸空寺首座,“佛門和道門所能夠依仗的便是你們門派那些不世出的大修行者吧,如果我現在去斬殺了你們懸空寺和知守觀的五境上修行者,你們麵對大唐書院和天樞處的時候,還有多少底氣?”

“懸空寺除了我之外,再無五境上修行者。”

懸空寺首座看著柯浩然,目光炯炯有神,“你要殺的話,先殺我吧。”

“殺你?”

柯浩然微微一笑,指著知守觀首座的鼻子,“你就是一個移動緩慢的烏龜罷了,防禦倒還是不錯的,不過在我的麵前,便是一個案板上的魚肉罷了。”

“你這樣的移動速度,等你到了大唐的的邊境上,想必戰爭已經結束了。”

這樣的話,對於懸空寺首座來說,絕對是嘲諷。隻不過懸空寺首座修煉了這麼多年,也算是佛根清淨,柯浩然的這些話對他並沒有什麼效果。兩人都明白,殺和被殺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是大烏龜,我要殺的是知守觀後山當中的那些老古董。”

柯浩然看向知守觀觀主陳某,冷冷一笑,“道門的大多數力量,除了在南海當中六百年前的哪位光明大神官的後人之外,大多數力量都擊中在知守觀的後山懸崖上麵的洞穴當中。”

“你要殺他們,未必能夠殺的了。”

對於柯浩然的威脅,知守觀觀主不以為意,要知道道門千萬年的底蘊,都在知守觀的後山幽閣當中,其中聚集了十幾位大修行者,他們專心參悟天機秘法,實力都深不可測。

陳某從來都不覺得,柯浩然能夠去斬殺這些老古董,畢竟他在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以為知天命巔峰的修行者罷了。知天命巔峰的修行者,便意味著還沒有學會五境上的神通。

譬如千裡之行始於足下的無距,不會無距的話,就算是能夠戰勝道門的這些老古董,也未必能夠將他們斬殺在劍下。

“哈哈!”

柯浩然卻是哈哈大笑,“你好像很自信啊,你所以依仗的便是我不是五境上,不會五境上的神通無距吧。”

“既然這樣的話,我今天就索性破五境給你們看看。”

破五境對於世俗當中的這些修行者來說,便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很多知天命巔峰的修行者,他們在老死的時候也沒有能夠看到五境上的那一道門檻。

現在柯浩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是要直接破五境。

沒有人會相信柯浩然的話,也沒有人不相信柯浩然的話。沒有人相信的原因在於,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物,能夠將境界壓製在掌控當中,想要破鏡便破境。

沒有人不相信的原因在於,柯浩然的實力已經登峰造極,真的是知天命巔峰當中的無敵人物,而且他來自書院,是夫子的師弟,眾所周知,書院一向是一個創造奇跡的地方。

在眾人的注視當中,柯浩然身軀微微一動,隻看到他的周圍冒出來七彩的霞光,這霞光便是祥瑞的兆頭,每一位破五境的修行者都會有這樣的機遇。

無距?!

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都微微有些驚訝,他們這樣的人物,修為和眼光自然是極其厲害的,一眼就看到來,柯浩然的衣袂飄飄,邊緣開始透明,赫然便是五境上的神通之一無距。

柯浩然沒有離開這裡,他的衣袂隻是微微透明,然後他收回雪山氣海當中的元氣,再度回顧現實。

在萬裡之外的大唐帝國,正在書院後山草廬當中飲酒喝茶的夫子,看向南方月輪國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和他對飲的,自然便是讀書人,看到夫子的動作,讀書人也是微微一震。

“他破鏡了?

讀書人沒有夫子那樣的高度,他隱約能夠感受到天地元氣當中增加的那一抹氣息,但是卻判斷不準這氣息的來源,到底是不是何浩然的。

“師弟這次危險了。”

夫子眉頭緊鎖,局促不安起來。

強大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在世俗人的眼睛裡麵,夫子便是和天一樣高大的人物。他這樣的神情,讓對麵的讀書人也微微驚訝,因為自從和夫子認識之後,這是讀書人第一次看到夫子如此局促不安。

“我一直都在提醒師弟他不要破五境!”

夫子臉上有一抹困惑,“這一次我派遣他作為書院入世的人物,也是迫不得已。慢慢和君莫畢竟還是大小了,不可能去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

“我原本以為師弟在山崖上參悟了三年,對於天道的理解,能夠有所增加。”

“可是,事與願違啊。”

夫子抬頭看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書院的後山上空,便是陰雲密布,黑氣騰騰。他和讀書人的眼光何等毒辣,自然是能夠看到在雲層背後,似乎有一張淡淡微笑的臉。

“天意誠然不可測。”

讀書人看著天空深處的那一抹笑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柯浩然的命運,已經超越了你的掌控當中,破了五境之後,他的名字已經落入了昊天的食譜菜單上。”

“大錯已經鑄成,無可挽回。”

“我還想試一試!”

夫子看著讀書人,眼眸當中似乎有一抹決然的神色。

“不可!”

讀書人仿佛知道夫子要做什麼,他看著夫子,語氣非常的嚴肅,“你要知道,在昊天的食譜菜單上,你的名字可是還在佛門的佛祖之上。你如果去救援柯浩然的話,就會和柯浩然扯上聯係。”

“你躲藏在人間,修煉的是人間之力,所以昊天看不到你的位置,所以你才能夠一直活到現在。可是你如果去救援何浩然的話,必然會被昊天給認出來。”

“現在的一切算計,都不在你的運籌當中,你如果這樣做的話,麵對昊天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啊。”

讀書人的語氣,越來越嚴厲,縱然是在他麵前的人是夫子,“你要知道,你背負不是一座書院,一個後山,而是整個大唐的未來,是大唐帝國無數子民的安危。”

夫子從一千年前,便是這座國土上的一個保護神,也正是在他的庇護下,大唐帝國才能夠國泰民安。如果沒有了夫子的話,恐怕西陵神殿會第一個對大唐帝國出手。

沒有了夫子,大唐帝國必然會滅亡。

“在你我的運籌當中,那個天命人物還沒有出現,所以在這之前你是萬萬不能和昊天有著正麵的衝突。”

讀書人看了看夫子,微微搖頭,“一切都是天意,我們和昊天都在下著一盤很大的棋局,隻是沒有想到柯浩然的這一枚棋子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影響的。”

“我們現在隻能夠看看何浩然的能不能逆天行事了。”

說完這句話,夫子和讀書人兩個人同時陷入到了沉默當中。他們兩個人在一千年前堪破了昊天的生死棋局之後,便一直在運籌天機。這是一盤很大的棋子,絕對不能在落子之前出現巨大的紕漏。

在他們的算計之中,那個操縱期盼勝負手的人物,還沒有在這個世界誕生出來。

“難道,我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師弟柯浩然被昊天給吞噬掉?”

夫子看著天,眼眸當中隱約能夠看到亮晶晶的東西。

“看他的造化。”

讀書人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在宋國的某一座小鎮上,狹窄的小巷內,屠夫停下來手中的忙活,他看著案板前麵空地上正在飲酒的酒徒,眼眸當中有微弱的光芒一閃即逝。

“那個瘋子,破五境了。”

酒徒說道。

“瘋子柯浩然和我們有過一次過節,這一次他破了五境,會不會來這裡尋找我們的麻煩?!”

屠夫將剔骨大刀放在案板上,有些擔憂的看著酒徒。

“不會的。”

酒徒飲了一口酒,看著月輪國的方向,淡淡的說道,“柯浩然這一次在白塔寺前麵破了五境,他第一個任務應該是前往道門知守觀後山斬殺道門的那些老古董們。”

“對於柯浩然來說,我們兩個世外之人的威脅,遠遠沒有懸空寺首座和知守觀觀主來的大。”

“現在柯浩然突破了五境,而且他的五境上神通是無距,那麼第二個要擊殺的目標,便是知守觀的觀主陳某,陳某之後才是懸空寺首座。”

酒徒看著屠夫,“上一次我們和柯浩然相遇的地方,是在宋國的那一座小鎮上,見識到了柯浩然的瘋子精神,我也有些隱約不安,所以才遷居到了這裡。”

“他縱然是掌握了五境上的無距,但是沒有坐標點的話,也找不到我們。”

聽到酒徒的這句話,屠夫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他拿起來那一柄剔骨鋼刀,將案板上的一塊豬肉給剁碎了,“師兄說的不錯,我們藏匿在這個世間,經曆了幾次永夜都沒有死掉。”

“就算是昊天,都找不到我們,何況是那柯浩然。”

“我不擔心柯浩然,但是我擔心的人是夫子啊。”

酒徒飲了一口酒,嘴角帶著一抹苦笑,“柯浩然縱然再厲害,對於天道的領悟上,和夫子比較起來,簡直就是不值得說。”

“如果柯浩然被昊天給吞噬掉了,真不知道夫子會怎樣。”

“如果夫子發瘋了的話,我們兩個人躲藏在人間,那麼便逃不出去夫子的手掌心。”

酒徒看著天空,“這些年來,夫子的境界越發的高神莫測,前些年還是清淨境界,現在已經是無矩了。”

聽到無規矩這個名詞,屠夫切著碎肉的手微微一抖。他和酒徒兩個人,都是躲避過去了幾次永夜的人物,生命久遠已經接近於是不朽的存在。對於世俗當中的事情,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

這無規矩代表的便是沒有規矩,如果說昊天是這個世界本源意誌,也就是規則誕生出來的東西的話,那麼夫子現在已經有了跳出規則的能力了。

這樣的存在,對於酒徒和屠夫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威脅。和高高在天上的昊天比較起來,夫子還要恐怖,因為夫子修煉的是人間之力,整個人間便是他,隻要他心念一動,那麼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眼眸當中。

麵對著昊天,酒徒和屠夫能夠逃脫,但是麵對著夫子,他們卻是逃無可逃。

“柯浩然如果被天誅,那麼也是懸空寺和道門惹起來的禍端,恐怕夫子會遷怒於知守觀和佛門吧。我們兩個人早已經不再理會世俗當中的事情,想必夫子沒有必要對我們出手。”

屠夫猜測道。

“有我們在這個世間,對於夫子來說,始終是一個禍端啊。”

酒徒繼續飲酒,他的酒壺好像永遠都不會少一樣,這邊是佛門無量的另外一種形式大海無量。酒徒是人世間少有的無距亦無量的修行者,實力自然是很恐怖。

“夫子和書院後山當中的那個讀書人,他們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子。我不知道他們在下著什麼棋子,不過可以猜測出來,他們要算計的便是昊天。“

“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酒徒看了一眼天空,淡淡說道,“我們還是繼續喝酒吃肉吧,這樣的煩心事情,看的多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而在宋國瓦山爛柯寺的懸崖上,岐山大師坐在蒲草團上,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大慈悲,在他的麵前,另外一個蒲草團上,一個四四方方的盤子安靜的躺在那裡。

其中,在盤子當中,隱約有微弱的光芒在流淌著。

一直呼應的是,瓦山山前和山巔一樣高的一座佛祖雕像,眼眸忽然睜開,看向了月輪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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