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了這樣的牲口也沒法子,這人總不能和牲口置氣吧,幾個人是硬撐著熬到了洪明城,洪明城可謂是無比繁華,比起雍城而言那是另一番景象,這些年洪明依附徐陵東征西討的,倒還真創出了一番彆樣的景象,至少比起曾經,洪明是更加強大了。
一行人進城便丟了那幾匹跑得比騾子還慢的玩意兒,三個人徒步便到了四季居,但凡有城池的地方就有四季居,這可讓他們解了饞。
四季居裡那是好酒好肉的大挫了一頓後,租了輛馬車便直奔景陽府!
景陽府最TN差勁的規矩便是騎馬要辦證,如若沒騎馬證逮到了就是一糾纏不清的官司,時間緊迫他們可不想因為這檔子事兒耽誤時間。
一路上,黃勇還給他們兩講了些景陽府其他的規矩,黃勇講到有些好笑的規矩時都忍不住會笑幾聲,那兩個卻聽著聽著便睡著了,不知道是這些日子太困,還是這些規矩太瑣碎。
熟睡中雲湛飛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了自己正在法院接受審判,好像看到和聽到了些什麼,但就是不清不楚的感覺,有些模糊,除了這種模糊以外,其他的感覺都很真實。
“醒醒了、醒醒了,到了、到了。”就在要宣判了的時候,有人喊醒了他。
驚醒後的雲湛飛這才想起那是一個夢,但是那種真實感還是讓他想起都有些恐慌,難不成那些記不起關於自己的記憶是因為他……
黃勇沒說話,指著一座比較破落的宅子。
“這就是薩滿家?”韓冰好奇的問道。
“剛才那個車夫是這麼說的,跟彆人跟我說得差不好幾。”
薩滿號稱活地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薩滿這個名字也不是他一個人地,自從人類複蘇的那天起,活地圖薩滿便已聞名於世,他們能在黑黢黢的世界裡來去自如,那個時候但凡是有人要出遠門必定是高薪請薩滿家的帶路,不過隨著光明在線,薩滿家也開始家道中落。 好在那些年,薩滿的老輩子給後人留下了不少的積蓄,要不然這個傳統的職業早已銷聲匿跡。 韓冰試著去敲門,手還剛抬起來,門板就倒了下來。
聽到聲響一個老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個破房子,這個破房子。”不停的嘀咕了起來。
黃勇則上前打了聲招呼,從他們交談的言語看來,眼前這個老人便是薩滿。
原本幾人還打算進去坐坐討杯水喝,但是看樣子還是不進去的好。
薩滿瞅著生意來了,連忙要招呼幾人進去,但是雲湛飛和韓冰是都沒進去冒險的意思。
薩滿看出了兩人的顧慮。
“哎我也知道,現在世道是越來越難混了,以前來我們家的人恨不得把門檻都踩爛還不罷休,好多人甚至是記我們家比記自己家還清楚,現在不行了是不行了……”
沮喪的語氣中透著懷戀,懷戀之餘卻還是沮喪。
黃勇和薩滿講起了來意,讓薩滿有些差異,這年頭還有人敢闖白裡山不得不說是個奇跡,聽說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在去白裡山了,都是吸血精靈鬨地。如若不是吸血精靈在白裡山的話,那些年來買白裡山地圖的人也不在少數。
兩人商量了個價錢後,薩滿便把地圖給他拿來了,由於當時來買這個地圖的人還不少,所以他多繪了幾幅,沒想到事隔多年後還有人來買。
兩人交易完後,薩滿有些無奈的說道:“以前靠給人帶帶路就足以豐衣足食,後來給人繪個地圖也算混個溫飽,到了如今繪圖還未必賣得出去。”說到這裡那聲音是越發的低沉。
黃勇回過頭想多給他點錢,但被薩滿拒絕了,他說他隻賺他應該賺的錢。
比起賣地圖的薩滿,在相比賣馬的老吳,同是買賣人差距卻如此之大。
拿到了地圖,雲湛飛不願耽誤便想直奔白裡山,事情早一點兒完早一點兒安心。
不過卻被黃勇給攔了下來,因為在景陽府那些不成文的規矩裡就有,傍晚時分是不允許出城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沒辦法他們隻好老老實實的待在了景陽府等待著第二天的黎明。 伴隨著夜幕的降臨,總是會有無數故事發生,這一夜也不例外。
原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的韓冰,夢想算是破滅了,今晚景陽府舉辦了一年一度的龍虎會,龍虎會是一個英雄聚焦的節目,是個純娛樂的比賽。
那轟隆隆的鑼鼓聲不得不說是在擾人清夢。
比賽的內容一般都是兩個環節,非文即武,可以單人參加也可以組隊參加。被鑼鼓聲吵得睡不著覺的他們三個閒來無事也打算去湊湊熱鬨,參不參加這所謂的龍虎會到不打緊,反正是睡不著了解解悶也可以。
每年的龍虎會都是空前的熱鬨,今年也不例外,在雲湛飛的記憶裡,在他們那個年代都沒有民間活動還賣起門票了地,好在這門票隻要錢,三人使了點錢便買了幾張最靠前的富貴桌。 聽這名字,還真是富貴桌,幾張門票錢都夠一家普通人吃幾年的了,說歸說笑歸笑,富貴桌還就是有排場,高檔的楠木桌椅,精致的地方小吃,還有上好的雪山鬆露,幾人笑稱這錢還花的不冤。
和富貴桌一樣圍著擂台的還有吉祥桌、如意桌、平安桌、順心桌等等,做這些桌子的人無非都是圖個好兆頭。
雲湛飛打趣道:“我們應該坐那邊的如意桌,你想啊錢對我們來說也就一個數字而已,富貴不富貴壓根就不打緊,如意多好啊,乾啥都如意,想賺錢也如意的話,那不也富貴了麼?” 幾人說說笑笑,倒是沒注意旁邊如意桌的一個姑娘兒扭過頭看了他們一眼。 今晚的比賽和以往一樣,先文再武。
韓冰就一個勁的拾到著讓雲湛飛去參加,也給他們露露臉,雲湛飛是死活也不想上去比什麼,隻想一個人在底下看看戲,純屬那種看熱鬨不怕事多地。 不過這韓冰最喜歡湊熱鬨,見說服不了雲湛飛便打起了黃勇的注意,黃勇經不起他的軟磨硬泡沒辦隻好和他組成了一隊去參加比賽。
這一文一武的搭配可謂是神作,兩人一個是少將出生的軍官,一個是參將出生的謀士,加起來可是文武雙全。
幾番比試過後台上就剩下四個人,其中便有他們二人,另外兩人聽說是景陽府瞿家的少爺和他們府上的一個師爺,說白了就是靠嘴吃飯地,不過在他之前的表現看來文采的確不錯,不過那少爺的功夫的確不怎麼像樣便是……
最後的較量仍舊是文玉武的結合,第一輪便是以文會友。
瞿家的師爺先發製人,上來便賦詩一首。
萬家燈火萬家明、
幾世恩怨幾世情、
本是故交奈何停、
隻因富貴不交心、
這個師爺其實很聰明懂得怎麼才能抓住人心,這首詩講的就是景陽府兩個家族之間的故事。
萬家燈和萬家明本不是親兄弟,但是他們兩人曾被一個萬姓的老人收養,所以關係一直不錯,跟著他也學了不少東西,隨後便一同在景陽府打下了一番基業。
當時在景陽府兩個萬家可謂是名噪一時,都是當時頗具影響的家族,然而隨著後輩一代一代的疏遠,最終兩家也因為利益,權勢而互相明爭暗鬥以至於漸漸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這個故事在景陽府已然是家喻戶曉。
有故事作為積澱,有曆史作為鑒證,這首詩的確很耐人尋味,台下更是不禁的掌聲雷動。 黃勇當然也不甘示弱,馬上賦詩一首。
邙山英靈三千三、
無刀無劍魂做膽、
縱使血灑同袍間、
不叫敵人越半山、
每首詩都有它的故事,隻是不知道是否有人明白而已……
孤零零的掌聲就像是雲湛飛和韓冰的絕響,茫然間突然有人大嚇一聲。
“好!”
雲湛飛隨著掌聲望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獨坐一旁,興奮的喊道。
身後還站著幾個彪形大漢,一言不發。
看這人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行為處事都十分低調。
台上的裁判倒是不管這些,走上前來興奮的說道:“根據台下的反應,這局瞿府獲勝!”
隨著很多人的興奮聲,雲湛飛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瞿家少爺,他倒是很不以為然,感覺這獲勝是理所當然的,然而無論是雲湛飛還是黃勇對這輸贏都沒半點感覺,隻不過是當作遊戲一樣。
隻不過韓冰是軍官出生,性格本就是爭強好勝,雖然不服氣黃勇為何輸給了個師爺,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士氣,原本好愛用刀的他聽了黃勇的詩後突然決定棄刀用劍。
說實話,韓冰就算是赤手空拳,那個瞿家少爺也不是對手,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上台後還不時給著台下那些呐喊助威的人揮了揮手。
並且有意無意的逗了逗坐在如意桌的一個姑娘兒。
兩人同樣都是用劍,瞿家的少爺的劍法雖談不上精湛,倒也正統,然而韓冰的劍法可謂是達到了以劍亂刀的境界。
他完全就是拿著劍卻使著刀法,加上他本來就有的底子,還整的有模有樣,瞿家少爺那見過這般玩劍地,一招半式都看不懂隻好節節敗退,韓冰卻是不依不饒的直逼得他摔下擂台。 這韓冰就是沒黃勇的那些心思,好歹人家是個少爺,這般咄咄相逼叫彆人如何下得了台…… 比賽的結果一比一,瞿家少爺又連忙跑上擂台要求加賽,這個本也合理,每年如若雙方打成平手都是以加賽劇終。
韓冰答應了他的要求,加賽仍舊是比武,不過這次不是瞿家少爺自己上,而是在他家裡做客的一個劍客。
那人上台後瞿家少爺還不時喊他打死他類似的話……
這瞿家少爺也是個小心眼輸不得地人,不
過話又說回來了,又有幾個富家子弟不是紈絝少爺呢?
韓冰瞅了瞅這人,一身黑衣步伐穩健,左臉頰有一道傷疤,更奇怪的是右臉還被麵具給遮住了,而且還是左手持劍,看來也是江湖中人。
台下的雲湛飛則擔心了起來,因為這人他見過,是江湖中一個還不怎麼出名的劍客,此人心狠手辣並且殺氣很重,自稱鬼劍客真名南宮複。
兩人一交上手,優勢劣汰明顯就顯露了出來,雲湛飛連忙想著該怎麼幫韓冰,因為鬼劍客的名字並非隨意而來,他出劍便要殺人或者被殺,看台上的場景,被殺是很難了……
韓冰功夫雖然不差,但是和真正的劍客比起來他那個以劍亂刀的方法顯然是行不通。 思索過後,雲湛飛忽然在台下自言自語起來。
左手劍、半遮麵。
人鬼隻在一線間。
心最深、劍最淺。
心所向處劍方現。
假招式、真信念。
取人性命靠心田。
隨著雲湛飛的自言自語,鬼劍客有些分神,因為他念不是彆的正是鬼劍客獨門劍法的劍譜,這讓他不得不,時不時的去看一看聲音傳來的源頭。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自己的劍招隻因為使了一遍,便被人悟出了劍譜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韓冰也撐著他分神的時候,抓住了機會猛然反攻,但是劣勢就是劣勢,鬼劍客依然是完全有能力抵抗他的反攻,而且絲毫未損,畢竟刀法就是刀法和劍法還是有差距地。
雲湛飛無奈隻好又自言自語到。
回馬刺時夜半催。
睡意朦朧血滿飛。
無情劍時情相會。
橫掃長空意相隨。
我自醉來我自醉。
無須他人言相慰。
他自強來他自擂。
我自仁義最珍貴。
劍譜,同樣還是劍譜這是雲湛飛蒼穹劍的劍譜,雖然韓冰沒有蒼穹劍但是雲湛飛曾教過他這套劍法的心法,即便不能像雲湛飛那般大殺四方,但暫時的禦敵倒也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