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洪天準時開工。
節奏動感的音樂響徹整個大廳,酒吧正中央和四個角落分彆有舞者在瘋狂的搖擺扭動身軀。舞台下方,形形色色的人和著音樂節拍搖頭晃腦,猶如一具具行屍走肉般。頹廢、壓抑的氣息彌漫全場。
“服務生!”東閣12號卡座有人喊道。
負責東閣招待的洪天第一時間趕了過去,躬了躬身,道:“您好,幾位,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嗯,先來三瓶大拉菲。”一名穿著灰色T恤二十郎當的年輕人頭也不回說道,說完繼續抱著懷中的妙齡女郎亂啃。
半晌過後,等洪天再次出現,並且將三瓶拉菲一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剛準備退出去,立馬被叫了住。
“回來!”那年輕人口氣不善的喝道。
“先生,還有什麼需要?”
年輕人仔細打量了兩眼眼前的洪天,隨後麵露不耐,歪了歪頭指著桌上的紅酒,問道:“誰讓你三瓶都打開的?我讓你都打開了嗎?”
洪天一怔,立馬反應過來這是找茬的。先不說點了酒不喝本身就說不過去,就算是瓶塞起了,也可以蓋回去。在迷失打工這麼久,洪天還沒見過點了酒打包帶走的富二代,因為他們覺得掉價,再說了要是買酒誰會來酒吧買,找宰不是?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眼下這份工作對洪天來說相當重要,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丟了工作,隨即淡淡回應道:“對不住,我這就給蓋上。”
“蓋上?土包子,不知道開了封之後即便蓋上了也會影響這酒的味感?得了,給我把酒退了重新換三瓶來,這件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灰色T恤顯得不耐煩的擺擺手。
事已至此,洪天已經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在為難自己了,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這一關是躲不掉的。
這個時候,洪天在轉頭的一瞬間,發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陰淩。”
之前東閣卡座這邊燈光被打暗,洪天看不清灰色T恤身旁的男性同伴。而剛才舞台那邊的鐳射燈轉了過來正好照在了灰色T恤同伴的臉上,恰巧的是這個陰淩洪天認識,而且頗有淵源。
兩人都是朝陽武道館的學徒,論其實力來陰淩是中級武者。但是為人高調,好逸惡勞,喜歡欺負同學,典型的富二代。而偏偏這陰淩就喜歡找洪天的麻煩,冷嘲熱諷不止一次。
充分掌握對方動機之後,洪天內心反而沒有了之前的忐忑,微不可查的挺直了腰,麵帶微笑拒絕道:“抱歉,先生,公司規定酒水一旦開封恕不退還。”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
這一下可把灰色T恤男給惹惱了,他猛的推開身旁的女人,一掌在身前的玻璃桌上,頃刻間那張價格不菲的玻璃桌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濺的到處都是,嚇的身邊的鶯鶯燕燕頓時做鳥獸散。
“放你娘的狗屁!去把你們經理叫來,我倒要問問你們迷失是怎麼做生意的?店大欺客怎麼的?一個小小的服務生就敢這麼囂張?你們這是什麼服務態度,還想不想做生意了?”灰色T恤男擼了擼袖管,凶相畢露。
正所謂遇到不慌,處事不驚,大抵說的就是洪天現在的模樣。他非但沒有被眼前男子窮凶極惡的聲勢嚇到,反而淡定的笑著,“那麻煩稍等,我去知會我們經理。”但誰也沒有看見的是洪天眼神之中一瞬間閃過的殺意。
這個時候,在一旁看了許久戲的陰淩站起身來,走到兩人中間擺出和事老模樣。“哥,算了。這服務生我認識,是我朝陽武道館的同學,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你老弟的麵子上,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我這同學呢,家庭條件不好,丟了這份工作可了不得,你大人有大量,彆跟這小兔崽子一般見識。”雖然陰淩擺出一副勸架的姿態,但是話裡話外語氣裡滿是不屑,把洪天損了又損,活脫脫的一副小人姿態。
恰逢這個時候酒吧經理趕了過來,剛才動靜鬨得不小,出了事之後立馬有保安通知了他。
這迷失的經理在社會上混跡多年,可謂是圓滑至極。進了東閣12號一看眼前的陣勢也不問為什麼,立即上前安慰灰色T恤男。“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商公子啊,抱歉,抱歉。您消消氣,小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您多擔待。我們換個卡座如何?”
連續兩個台階送到了灰色T恤男的麵前,他當然樂的如此,當即哼了哼聲,對經理又是一通抱怨。“周經理,今天的事情我給你和我弟麵子,隻要這小子給我道個歉,就這麼算了。希望你們迷失的服務生以後的服務態度好點。什麼東西,也敢和大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