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有亮,謝熙帶著四員大將來到了早朝,皇帝看到英氣勃發的四員大將,尤其的滿意,看向謝熙的眼中也更加的和氣,“宣朕旨意,封青龍白虎為左先鋒,玄武為右先鋒,至於朱雀,女子不得入朝為官,朕也相信你不喜歡做女官一類的工作,就一直做謝熙的幕僚吧。”
“臣等遵旨。”
“有事稟報無事退朝。”
“臣還有一事。臣已經回到京城府邸居住,因此虎符上交。”
皇帝心底很喜悅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和謝熙推辭再三,才收回了兵符,不要怪他懷疑什麼,一個將軍擁兵自重的話,時間短點可能還會忠心於自己,但是時間一長,權利就不想放下了,要是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太不美妙了。
右丞相吳愛國在下朝的時候諷刺了幾句謝熙,眸中寒光一閃,“說起來,謝大人和我女兒還算是青梅竹馬,若是有機會,看看她也是好的。”
“丞相大人慎言,我和皇後清清白白,若是讓彆人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會對皇後的清譽有損害。”謝熙一拱手,“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右丞相看著謝熙遠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想當年你小子追我女兒的時候轟動了整個京城,現在跟自己裝什麼,想起自己的女兒,丞相笑了,就連皇上都對自己的女兒癡心不悔,你小子遲早也要為我所用。
謝熙一路騎馬回到府中,腦海之中浮現出那年桃花樹下的少女,一顰一笑還在記憶之中浮現,可是,伊人已經不再是最初的摸樣,或許自己就沒有真的認識過那個人吧,那年詩情橫溢的少女不過是一個假象,而自己也不過是眾生中一個仰慕的追求者。
行走衝衝,根本沒有注意過腳下的小路,一路來到了府內後院的梅花林,大雪映著梅花,淡淡的香氣讓人癡迷,閉上眼睛,才能讓自己的心恢複平靜。腦中那個女子的音容相貌才沒有繼續的出現。
“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亮你我,真情像梅花開遍,冷冷冰雪不能掩沒,就在最冷枝頭綻放,看見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隻為伊人飄香,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飄搖的歌聲帶著女子特有的嗓音,如同珍珠落在玉盤之上,帶人緩緩進入到這首歌的情境之中,謝熙看向周圍,隻見一個少女從梅林深處走出來,淡粉色的長裙,織錦鑲毛鬥篷,垂髻分肖髻,一根簡單的珠玉寶釵。
劉秀抬頭時看到不遠處的男子,青黑色的鬥篷,黑發被羊脂玉的發簪束起,麵色如玉,一雙眼睛如同黑夜的星辰引人入勝,嘴角邊掛著溫和的笑意,儒雅淡然,跟幽明那妖孽的美比起來,多了一分溫潤,少了一分陰柔。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男子的聲音低沉磁性,劉秀看向男子,嘴角邊掛起一絲笑意,“我為什麼就不能再這裡,我聽朱雀說這邊有紅梅,就過來看一下。”
謝熙點頭,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可以在唱一遍剛才的那首歌嗎?”
劉秀眉眼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好的,我就當是鬆鬆喉嚨,免費唱一首給你聽吧。”
劉秀伸手撿起腳下的一隻樹枝,身形隨著自己的歌聲開始舞動,隻是歌已不再是剛才的那首愛情的歌頌而是一首激昂振奮的歌曲,“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淡粉色的長裙隨著歌聲舞動,手中的樹枝就像是一把劍一樣,劃破了天際,帶著他回到了戰場之上,一將功成萬骨枯,多少兄弟死在敵人的鐵蹄之下,多少士兵死在了保家衛國的第一戰線上。
柔和的舞姿帶著淩冽的鬥意,長裙旋轉映著梅花,如同是冬季中的仙子,讓人讚歎欣賞,心裡為之震撼。
劉秀最後旋轉,手中的樹枝背到了身後,看著謝熙驚歎的目光,嘴角邊掛著滿意的笑意,“看起來你狠滿意,估計這樣我就可以打敗朱雀了。”
謝熙看著劉秀竊喜的表情,好像是偷吃到大米的老鼠非常滿足,心中突然震動,“你和朱雀的關係很好。”
“我很喜歡她,她說我身體還沒有好,要是想起床出去走走就要多多的鍛煉,然後就教我用劍,還嘲諷我我手握不住劍。我兩說著說著就說她用劍,我舞劍,到時候比試比試。”劉秀嘟起小嘴,“還說要找大人來為我們公證一下。”
“大人。”謝熙嘴角邊的笑意更濃,看來這個朱雀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玩伴,估計這個女生就是劉秀了,想起昨天在房間中他們兩個單獨對話,朱雀對這個劉秀讚不絕口,那個表情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玩伴。
現在看來,謝熙難忍笑意,這個劉秀和朱雀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人都是心思單純的女子,而且思想都是比較古怪的,文武相當。
“你見過那個大人,他是什麼樣的人啊。”劉秀疑惑的看著謝熙,“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他這個人好不好相處?年紀多大啊?人凶不凶?”
“這個,我感覺吧,他還算是個好相處的人,年紀就如同我一般,至於人一點都不凶吧。還沒有聽過誰說他很凶。”
“可是,我聽朱雀說他們大人被遊牧民族稱之為笑麵將軍,是不是就是那個笑麵虎啊,笑裡藏刀?”劉秀腦中 出現一個笑意盈盈的男子,眼中帶著凜冽的寒氣。
謝熙苦笑了一下,“我想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就在兩個人交談的非常愉快的時候,一個小廝在梅園外麵喊道,“大人,宮內的小夏太監來了。”
劉秀眨眨眼睛,“我怎麼沒有看到大人呢?”
“......”
傍晚的時候,朱雀來到劉秀的房間,看到劉秀一臉憋屈的表情,冷清的麵容夾雜了一絲的笑意,“聽說你今天很勇猛的呀。”
劉秀白了一眼朱雀,“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沒有,”朱雀上下打量了一下劉秀,“你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笑話。”
“喂,你過來就是嘲笑我的嗎?”劉秀站起來掐著腰,又比了比拳頭,一副特彆凶惡的表情。
朱雀很嗤之以鼻,“就你那點花拳繡腿都不夠我們看的,我來時告訴你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你讓我查的那個關於幽明楚雲他們山寨的事情。士兵那天殺害的人基本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老弱病殘女子老人小孩,都不見蹤影了。”
“本來抓住了山寨的二當家肖哲,也在行刑那天被黑衣人救走了。幽明大當家的下落更是無人能知。至於你說的楚雲和秦蘭,現在能查到的隻是他們家族對外聲稱她們死掉了。”
劉秀心底也算是有了一個低,估計就肖哲的就是幽明,而楚雲和秦蘭估計沒有回到本家,不然總會有蛛絲馬跡。想來應該會和肖哲幽明他們在一起吧,知道能猜測到他們平安就可以了。
朱雀看了劉秀一眼,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否應該告訴她,“第二件事情,是關於你的,今天皇上傳來口諭,過三天是太後的生辰,皇上讓大人帶你進宮想要見你們一麵。”
“奧奧,皇上不會又要殺掉我吧。”
“不會,估計皇帝會殺掉一個替身,然後重新給你一個身份讓你繼續呆在大人的身邊。”朱雀看了一眼劉秀,“最後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沉住氣。”
“怎麼了?”
“你母親死了。”朱雀看著劉秀的麵色刷一下變的慘白,“應該是縣令下手做的,你的二叔為了就你的母親也死了。劉府內現在就隻剩下你的表哥,但是你表哥已經瘋了。真正的劉秀得知這件事情,要上京告狀,但是半路下落不明,生死難測。”
劉秀呆坐在梳妝鏡前,腦中隻剩下一句你的母親死了,死了,“為什麼會這樣?”
“林縣令是右丞相的人,因為你被救了,縣令擔心皇上會從你嘴裡麵問出些事情,所以就想要殺人滅口。就算到時候皇上問起來,你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隻靠你一張嘴,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朱雀的聲音落到劉秀的心底就像是一把遲鈍的刀。
劉秀扶著胸口,那種一頓一頓的痛,讓她的大腦處於半昏迷狀態,她抬起手,走到牆邊,牆邊是一把寶劍,胸口一熱,拎起劍就開始向外跑去,腦中隻有一個聲音,我要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朱雀的身影飛奔到劉秀前方,“你要去送死嗎?就憑你的功夫連正主的麵都見不到!”
“讓開!!見不到我要去闖!!”聲音如同撕裂的破布,一滴一滴的鮮血從嘴角邊滴落,而劉秀好似感覺不到身體之中撕裂的疼痛。
“能打過我,我就讓你去!!”
劉秀提起劍刺向朱雀,朱雀隻是閃躲,每一劍連朱雀的衣角都碰不到,劉秀那還能管的了這些,隻是盲目的刺,可是身體卻越發的沉重,好像下一秒自己就可以倒在地上。
“你們兩個在乾嗎呢!青龍,白虎。”謝熙看著院中的兩個人,目光凝聚在劉秀恍惚的神情,和長裙之上的鮮血,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