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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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躍的父母生活在S市,生活過的很是滋潤,齊躍還有一個妹妹叫齊思,還未結婚,本來齊躍的家庭就很富裕,當初齊父齊母還反對齊躍與顧知畫在一起,後來拗不過齊躍,便隻得同意,他們其實看不起顧知畫這種小城市裡出來的人,心中覺得那些人十分沒教養,打量顧知畫的時候,似乎都能把她身體看出一個洞來,眼角帶著優越感。

顧知畫一開始對他們很尊敬,表現禮貌得體,後來看他們這種態度之後,直接什麼也不在意了,該笑的時候該說的時候說,雖然態度依然恭謹,但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齊躍還擔心她會生氣,後來看她這個樣子他說他很是欣慰!

杜啟浩領著她去了置放齊躍屍體的地方,房間裡有一個醫生兩個警察,他們正在對話,看到顧知畫走了進去,便停下說話看向她。

“你就是齊先生的妻子嗎?”其中一個警察問。

顧知畫隻是看著床上白色的布單,那下麵躺著齊躍,他現在本該好好的,可是卻躺在冷凍的醫室裡一動不動,顧知畫一路上已經流了很多很多淚水,但是流水還是一直不停地流,她不可遏製的痛哭著走過去,趴在齊躍床邊哭的死去活來。

他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他還不知道啊!

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告訴他,為什麼不讓他早點知道,非要等他回家才告訴他!就算是死了,如果告訴他那麼他死之前應該是很開心的!

哭了很久很久,杜啟浩拉著她出去,她甩開他的手,執意待在齊躍身邊,杜啟浩無奈,隻得和警察和醫生走了出去,杜啟浩向警察說一些情況,又從警察那裡了解到一些事情。

警察說齊躍沒有喝酒,沒有疲勞駕駛,身體與精神狀況一切都很正常,與他的車子相撞的另一輛車的車主是C市的一個普通人,也在車禍中當場死亡,他也沒什麼特彆情況,兩車的相撞應該是不小心下發生的,距離路燈不算遠,可能沒有看清對麵來的車子才造成的這一悲劇。

顧知畫坐在挨著床的地上,哭的精疲力竭,他說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可是現在卻死了,躺在這裡再也不能看她一眼。

杜啟浩忍住悲傷,將齊躍的所有事情都做處理,雖然有些事情他還要和顧知畫商量,但是顧知畫那樣崩潰的樣子,什麼也做不了,他隻得向齊躍的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齊躍死訊,讓他們來C市。他又去齊躍所在的公司將一切事物辦妥。

顧知畫一直在哭,就算是哭不出來,她也不願離去,她把自己蜷成一團,縮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杜啟浩無奈之下,隻得將顧知畫強行弄上車,把她帶了回去。

本來懨懨欲死的顧知畫一回到屬於她和齊躍的家裡,又崩潰了。

杜啟浩是一家跨國公司的總裁,偌大的公司不能離開他一會兒,有很多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去開,有很多重要的業務等著他批準,他還要去見一些很重要的人,雖然短短一天時間,他還是將齊躍的事情處理好了,然後將顧知畫弄回了家,畢竟她不能一直待在那裡。

天色已經不早了,杜啟浩陪著她坐了很久,她一句話也不說,更彆提吃飯了,隻是抱著自己的身子坐在沙發上,客廳裡的燈光開的很暗,沉悶的一如她的心。

杜啟浩囑咐了她一些事情,說明日再來看她,便下樓離去。

他嘗試著聯係了一下她的朋友,但是在C市的她的朋友楊菱前陣子去了歐洲,說是公司好不容易放假幾天,就出去遊玩了,雖然聽到這件事她很擔心顧知畫,但是一時趕不回來。

顧知畫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客廳冷冷清清的,如果齊躍在的話,一定會和她開玩笑,和她鬨,他總是愛看她笑,說她笑起來很好看,性感迷人,又帶著點無辜。

門鈴響了。

要是在平時顧知畫一定會跑著去開門,可是今天她的世界已經坍塌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再隨意的波動她了。

她緩緩抬頭看向門口。

門鈴再次想起。

終於,她從沙發上下來去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一身西裝的男子,高大,一張堅毅的麵容,稱不上英俊,但是身上帶著成熟男子的魅力,未婚,鑒於這一點就能吸引很多年輕女孩的注意,將他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

他是譚氏集團的總裁,譚萬龍。

譚氏集團與齊躍所在的公司有生意上的來往,而齊躍又是負責他們之間的業務,兩人便認識了。譚萬龍與齊躍都很年輕,都是那麼的年少有為,常常一起吃飯,雖然關係甚好,但是絕對比不上杜啟浩與齊躍的革命友情!

有幾次,齊躍在飯局上都帶顧知畫去,顧知畫便與譚萬龍認識了,譚萬龍對齊躍家裡有這麼一位美嬌妻很是驚訝,半自嘲半開玩笑的說為什麼自己沒有這麼幸運,能夠遇到像顧知畫這樣的女子。

後來,時間長了,譚萬龍還來過顧知畫他們家裡幾次,他每次來都提了不少禮品,說自己是蹭吃蹭喝來了,齊躍與他坐在客廳裡吃飯喝茶聊天,顧知畫便做自己的事情,覺得他是齊躍的朋友,她在他麵前也不甚在意什麼,有時候穿著寬鬆的睡衣去客廳裡看看兩人是否還在聊天,要麼就是從外麵逛遊著回來,一身靚麗長裙,邊掛包包換鞋子邊問他們需要什麼,她去弄;有時候她敷著麵膜,叉著腰站在客廳裡,遇到不開心的事兒瞪齊躍幾眼,齊躍立刻乖乖的上去幫忙,譚萬龍做那看的哈哈大笑。

他直言不諱的說他太羨慕齊躍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說的時候還連連搖頭,目光停留在顧知畫的身上,顧知畫也不甚在意。

顧知畫沒想到他會來,前幾天聽齊躍說譚萬龍似乎是出國了,譚氏集團在國外的子公司有些事情要他親自去處理,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回來。

顧知畫看到譚萬龍時愣了一下,便讓他進來。

“知畫,你還好吧?”他看著重新歪倒在沙發上把頭埋起來的顧知畫問。

顧知畫不想開口說任何話。

從今天起,她的世界已然倒塌,不再完整了,不會再有第二個像齊躍一樣的人,再那樣對她好了。

“知畫,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齊躍走了我心裡也很不好受,我在美國上飛機之前接到秘書的電話,告知我齊躍因車禍去世了,回國之後,我就急忙趕來了。”他彎下腰看著顧知畫說道。

顧知畫依舊把臉埋在膝蓋上,不說一句話,心痛的要死,現在她隻要一聽人說到齊躍這兩個字,身體與心就痛的要滴出血來。

譚萬龍看她不想說話,便脫下了上衣放置在一邊,轉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端過來放到她麵前。

“知畫,我知道齊躍的去世對你打擊很大,但是齊躍如果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心疼的要死,難道你要讓他難過嗎?”譚萬龍坐下來道。

“唉!”譚萬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坐了一會兒,顧知畫抬起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譚萬龍,發現他正在看著她,看她抬起頭來,便把臉不自然的扭開。

“譚先生,你回去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夜裡開車不安全。”顧知畫眼神無光,聲音嘶啞的道。

譚萬龍站起身,又彎腰拿起自己的上衣,躊躇了一會兒,又把衣服放了下去,“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非常擔心,我還是留下來陪著你吧,你放心,我隻是單純的想要安慰你,而且你的朋友和家人現在又不在你身邊,萬一有什麼事也要有人照顧,我和齊躍的關係那麼好,怎麼能對你置之不理呢。”

顧知畫鼻音很重,站起身撿起沙發的他的衣服遞給他,說道:“譚先生,真的不用了,怎麼好麻煩你呢,而且你一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是早點回去吧,明天我公公婆婆就來到C市了。”

譚萬龍站在那裡不動,也不接顧知畫手中的衣服,隻是認真的看著顧知畫。

“我什麼都沒能為齊躍做,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總得為他做點什麼,知畫,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是不會走的,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獨自一人呢,你如果想要靜一靜,就回臥室吧,我夜裡睡在客廳就好。”

顧知畫還要張口說什麼,而譚萬龍卻不再聽她說話,將沙發上的衣服拿起來,走向另一個長沙發,他將上麵的衣服和一些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夜裡就睡在那了。

顧知畫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他也不會離開,而且她真的不想說話,她轉身走進了臥室關上了房門。

她坐在床上,看著屋裡的一切,房間裡有齊躍的氣息,有他的衣物,他們兩人生活休憩的地方,現在還剩她自己。

若不是...若不是肚子中還懷著三個月大的寶寶,她肯定會隨著丈夫一起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公寓的門鈴就被人從外麵狠狠地摁著,一直在響個不停。

連在臥室裡累倒極點睡倒在床上的顧知畫都被驚醒了,她坐起來,下了床打開臥室房門,看到譚萬龍整了整衣服,隨後走向門口,打開門,顧知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齊躍的媽媽神情一愣,繼而衝了進來,後麵跟著齊思,還有齊躍的爸爸。

衝進來的齊媽媽,麵容很是憔悴,眼睛也已經哭腫了,他們剛下飛機沒多久,買的夜裡的機票,很顯然,她注意到了站在臥室門口的顧知畫,氣的臉上的肉都哆嗦起來,對顧知畫伸出一隻手指,指著她。

“好啊!齊躍剛走,你就有了人了!啊~~”齊媽媽開始坐到地板上麵大哭起來。

齊思的臉上還有淚水,她嬌嫩的臉上也沒了平時的光彩,甚至沒有好好打扮,她看看顧知畫又看看站在那裡的譚萬龍,忽然衝到顧知畫麵前,狠狠地打了顧知畫一巴掌,巴掌聲很是響亮,顧知畫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顧知畫被扇的退了幾步。

譚萬龍立刻走過來將齊思用力來到一邊,齊思甩開他的手,看向顧知畫。

“姓顧的!你真是一個賤&人!不要臉!婊&子!”,她絲毫不要形象的破口大罵起來,隨後又大哭起來,“我哥昨天剛去世,你竟然就迫不及待的偷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沒有心啊?你怎麼這麼下賤?!我哥肯定是被你氣死的!”她拉著齊母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那個平日裡常常暗中向顧知畫要零花錢的齊思不見了,此刻她的眼神裡全是憤怒,平時她花錢太多,愛與人攀比,齊母齊父給了零花錢她花完就找顧知畫要,又央求顧知畫彆告訴齊躍,不然齊躍就會教育她,讓她檢點,出去工作。她還常常向顧知畫要衣服要化妝品,動不動就要顧知畫送她東西。

一來顧知畫不在乎那點錢,二來她覺得齊躍就這一個妹妹,掙了錢讓她花點也是應該的,而且她每次見到她都很親熱,讓她覺得她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嫂子的,沒想到她今天會如此對她。

齊父哄勸著地上的兩人,用幾乎將顧知畫淩遲的眼神看向顧知畫,他也是後悔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兒子娶這個女人!

眼看著家裡鬨騰開了,房門還沒有關,幾個鄰居被哭聲吸引了過來,聚集在門口,看著房間裡的這一場鬨劇,聽到齊母、齊思的話,時不時的指著顧知畫說些什麼。

顧知畫想要大聲的說‘夠了!’,可是她現在幾乎沒了心神,她隻是用悲傷的眼睛看著他們三個。

兒子去世了,他們也很悲傷,再怎樣都於事無補了,和他們說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知畫從昨天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一直在傷心難過,我隻是在這裡陪她,你們不要誤會!”譚萬龍冷眼向他們三個解釋道,他眼睛裡全是鄙視,打心底看不起那沒有一點道德的三人。

“鬼才相信!分明是孤男寡女兩人共處一室!”齊母大罵道。

而且顧知畫身上穿的是一身寬鬆的白色睡意,領口比較大,露出白嫩的肌膚,更讓她感到刺眼,她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女的!

“媽,齊躍才死一天,我現在很不好受,你能讓我靜一靜嗎?”顧知畫眼中的淚水又流了出來,語氣中略帶著祈求。

誰知說完這句話,齊母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啊~~齊躍啊,你就這麼走了!你讓媽怎麼辦啊!你讓我和你爸怎麼辦呐!你就這麼走了啊!......”

“滾出去!”譚萬龍忽然厲聲對他們道,他們難道就真的不管不顧顧知畫的死活嗎?沒看到她傷心成什麼樣子了嗎?!

正在哭的三人均是一愣,隨後齊母像是瘋了一般撲向顧知畫,往顧知畫身上廝打著,邊打邊大聲喊叫:“你個賤女人!從哪找的姘夫!應該滾的是你們!這是齊躍的家,這是我們的房子!你們給我滾!”

齊思也衝上來動手。

譚萬龍力氣很大,將齊母甩至一邊,齊母撞到了一邊的茶幾,隨後大聲哭嚎起來。

齊思連忙鬆開顧知畫去看齊母有事沒事。

顧知畫的睡衣被兩人拉開,一片春光乍泄,她冷笑著轉身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你們再鬨下去,我就報警了,如果不是看你們是齊躍的父母的份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譚萬龍警告道。

“你報啊!我也想報警呢!我要告你們通&奸!你們肯定早就好上了!”齊母哭喊道。

譚萬龍臉色冷青著,憤怒的看著她。

很快,顧知畫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

這時候,杜啟浩出現在了門口,西裝革履,一隻手提著一個公文包,另一隻手裡還提著一袋東西,那是他走至小區外麵的包子店的時候,給顧知畫買的早點,還有一杯豆漿,看到房門打開,而房間裡亂成一片,他有些驚詫,隨後他走了進來。

“啟浩!你來了?!你來的正好,快點幫我把這對狗男女趕出去!”齊母看到走進來的杜啟浩道。

齊母是認識杜啟浩的,齊躍與杜啟浩是高中同學,齊躍曾邀請杜啟浩去過他家裡,受到了齊母的熱烈歡迎與款待,甚至想讓齊思和他在一起,但是無論齊思和齊躍怎麼做,杜啟浩都不為所動,他隻把齊思當妹妹看待,讓齊母哀歎。

杜啟浩眉頭皺了一下,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伯父伯母,你們來了!”

齊母哭的更加可憐了,“啟浩,齊躍才死一天啊!他們就這樣對齊躍!這對狗男女,我饒不了他們!”

這時候,顧知畫上前兩步,開口道:“媽,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您兒子,我是他選擇的,我是什麼為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你們一下飛機不應該是趕往醫院看一看躺在那裡的齊躍嗎?怎麼還有心情跑我這裡來大吵大鬨?”嗬,他們可真是好父母啊!

她麵色冷靜,看上去似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隻是說出的話是那麼沒有生機。

齊母再次發瘋起來,齊思也哭的梨花帶雨。

“賤&女人!不要讓我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齊母嘶喊。

“這房子、房子裡的一切都是我哥買的,你什麼都沒有,趕緊滾吧!”齊思道。

她什麼都沒有?!顧知畫嘲弄的冷笑一聲,齊躍一死,他們果然要踢她走了!

可是,沒了齊躍,她要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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