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妥。”劉安聽了直搖頭說道:“娘娘都說他是兩朝元老,要是他死於獄中,定必惹人懷疑,況且平時娘娘與他針鋒相對眾人皆知,他一死,其他人定必第一個就想到是娘娘,因為天牢守衛森嚴,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再者,賜他毒酒是萬萬不可行的。”九皇妃不樂意了,嘟著嘴說道:“那你說怎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本宮就這樣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天牢?雖然他兒子連城七天之後處斬,可是他活著的一天,我的身份就隨時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到時如果被皇上知道,還不誅我九族?”
劉安哈哈一笑,伸出兩指托起九皇妃尖尖的下巴,兩眼發光,他說道:“怎會,怎會,皇上寵愛你還來不及呢,你的取悅之術如此了得,還記得寵幸當日皇上幾乎連龍chuang也下不來,他又怎會舍得誅你九族?”九皇妃臉上一紅,慌忙左右看了看,才低聲說道:“昏君隻懂酒池肉林,哪曉得打理江山,你就不同,有著智慧頭腦,掌管天下的能力,隻是連城之事尚未解決,叫我如何放心?”
劉安微微一笑,說道:“娘娘請放心,本丞相已向昏君提議,讓我兒劉展雄再次接管虎符兵權,上次魏啟航被誅九族之後,一直都由我的親信蔣天佑掌管兵權,連戰大難不死,竟然能在上次的亂戰中逃脫,據探子回報,說其中一個護院也不知所蹤,他們清點過人數才發現,眼下要找到那人,將他一並解決,不然連戰貪贓枉法之說就不能成立了。”
九皇妃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儘快去辦,最近兩日都不見傾城那jian人有任何動靜,難道她已接受現實?”劉安搖搖頭說:“傾城生性剛烈,又豈會就此罷休,隻怕她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來證明連城的清白,之前派去的兩人現在也不知所蹤,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南山二怪也不知去向,本來還想將他們一並解決,誰知卻失去了他們的蹤影,這事有點棘手。”九皇妃聽了心裡頓時感到莫名的害怕,她顫聲說道:“那兩人可是收了本宮黃金五千兩的,如今恐怕早已告老歸田,退隱山中了吧。”
“但願如此。”劉安沒有再說話,端著酒杯陷入了沉思之中。
九皇妃見劉安默不作聲,心裡更加害怕,就連拿杯子的手都有點顫抖起來,劉安剛想要安慰她幾句,忽然聽到小太監高聲傳道:“皇上駕到。”劉安連忙將手一縮,然後站了起來,立在一旁,九皇妃強裝鎮定,也站了起來躬身迎接。
皇帝來到八角涼亭之中,見九皇妃下跪迎接,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扶起她說道:“愛妃不必多禮,丞相也請起吧。”兩人異口同聲說了句謝皇上,便雙雙立於旁邊,皇帝連天說著說道:“愛妃今日為何如此見外,快快坐下。”九皇妃再次道謝,便在皇帝身邊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酒。劉安想要找個借口離開,卻聽到皇帝突然開口說道:“丞相你對朕處斬連城有何看法?”劉安愕然,他謹慎說道:“皇上作出的決定從來都經過深思熟慮,微臣沒有任何意見。”皇帝點了點頭,又問九皇妃:“愛妃你如何看待此事?”九皇妃心裡一驚,難道皇上知道了什麼了嗎?她不動聲色的說道:“皇上,難道你忘了這事是又本宮所提出的,如今卻又為何有此一問?”皇帝歎息道:“昨夜八王爺大鬨皇宮,惹來眾多非議,朕聽聞連城殺人此時彆有內情,隻怕貿然將連城處斬,會惹來民憤。”九皇妃說道:“皇上,連城已鑄成大錯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刑部尚書也親眼所見魏薇屍體就在八王府,而且不是完璧之身,難道皇上此刻才覺得是本宮和劉丞相把事情弄錯了嗎?”說完,便將身子扭到一旁,不理會皇帝連天,皇帝見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生氣了,連忙扳過她的身子,笑著說道:“朕不是懷疑愛妃,隻是覺得八王叔不顧性命前來維護連城,怕錯斬忠臣而已。”九皇妃一聽,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她不高興的說道:“那照皇上所說,本宮和劉丞相就是奸臣不成?”皇帝見她臉色都被氣得通紅,自己再說隻會越描越黑,唯有說道:“怎麼可能,朕知道愛妃和丞相一向對朕忠心耿耿,而且處處為朕著想,又怎會是奸臣呢。”說完,摟過九皇妃的肩膀安慰道:“愛妃,朕命人在賞月台搭了戲棚,今晚可有意思跟朕一同觀賞?”九皇妃狐媚一笑,依偎在皇帝的懷中,輕笑道:“皇上金口一開,誰敢不從?”皇帝連天哈哈一笑,旁邊的劉安卻恨得咬牙切齒,看著眼前一對璧人卻敢怒不敢言。
眼看日落西山,皇帝便邀請九皇妃和劉安一起用膳,劉安卻推說身體不適想回府休息,皇帝也不勉強他,直接摟著九皇妃就走了。
劉安卻另有打算,看到狗皇帝跟自己的女人卿卿我我,他再也按耐不住滿腔怒火,心中早已有了全盤計劃。
這晚月色當空,皎潔的白光散落人間,一頂雕花鏤空的轎子由四名大漢抬著,停在了溫柔故裡的巷口,惹來了眾多看熱鬨的人,個個都想一探究竟,是誰家公子坐著如此華麗的轎子前來?各個青樓的女子都翹首期盼,期待是一個翩翩公子空降溫柔故裡,各位姑娘都搔首弄姿,搽脂蕩粉,暗送秋波。
轎子停好之後,旁邊一個丫鬟掀開了轎門,姑娘們首先看到的竟然一雙穿著繡著牡丹的繡花鞋,再看竟然是三寸金蓮,不禁失望之極,可是當轎中人兒一出現時,每一間的老鴇早已洶湧而至,爭先恐後地湧了過來。
此人正是傾城,隻見她身穿一襲淡粉色宮衣,裙擺繡著一隻飛翔的鳳凰,鳳凰頭部直達腰間,尾部形成裙擺,手工精美異常,一看就知道是一等一的繡女所製成,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盤成發髻,其餘垂在頸邊,更襯那白紙修長的脖子,引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疑是從天而來的仙女般清理出塵,不施粉黛便天姿國色,豔冠群妍。一對柳眉彎似月牙,眉尖之上卻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深不見底,眼角微微上挑,笑起來的時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簾下打出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了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膚色雪白中帶著紅潤,目光中寒意逼人,清麗秀雅而不可直視。
十來個老鴇如獲至寶,洶湧上前,一般來溫柔故裡的都是男子,女子坐轎子而來,不是名妓就是花魁,隻要自己將其拉攏,就不愁沒有生意可做。
怡花園的老鴇天生一副灰熊身材,左撞右撞已經撞倒幾人,很快就來到傾城眼前,小翠卻上前一擋,將她擋在一丈之外,老鴇也不敢造次,生怕驚動佳人,唯有在遠處笑嘻嘻地說:“媚娘可是來投靠我們怡花園的,快跟我來。”另一老鴇也擠上前來,說道:“你錯了,她是來找紅花閣的。”巨型身材的老鴇不等她說完,早已將她撞翻在地,此時聽到人群中有一把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你們給老娘讓開,鳳凰是來我們世外桃源的。”隨著聲音傳來,人群中也擠出了一個苗條的身形,大紅的束腰拽地長袍,丹鳳眼,搽脂蕩粉,嘴唇血紅,眉間點有三點鳳凰冠,正是世外桃源的掌門人上官鳳。
她徑直走到傾城的身邊,故作親密地拉起她的玉手,手中圓扇指著一堆老鴇得意說道:“她是蘇州鳳來樓的名妓,今日來到京城,是來世外桃源坐陣的,你們一個二個都彆想打她主意,各位公子哥兒,想要一睹芳容,立刻前來世外桃源。”說完,拉著傾城大搖大擺地從人群中穿過,身後早已圍了一堆從另外的青樓出來的客人,追著傾城的身形全部湧進了世外桃源,剩下的姑娘唯有歎息,老鴇唯有咒罵。
傾城隨著上官鳳進了世外桃源,上官鳳也不急著將她推出去,而是將她留在一號廂房中,這房間清雅彆致,裝飾一流,顯然是特意留給花魁居住的地方。可是傾城卻心急如焚,想要早早跟彆人接觸,好查明真相,不再浪費時間。
小翠在一旁勸道:“夫...小姐,不要心急,不是還有幾天時間麼,要是你能在明天打出名堂,不出三天定能吸引有心之人前來。”
傾城微微一笑,說道:“但願如此,隻要九皇妃知道我在這裡,她肯定會伺機而動。”小翠點了點頭,走到窗邊把窗口打開透透氣,忽然一條身影從窗外飛了進來,嚇得她啊的一聲尖叫,倒退幾步。
傾城扭頭一看,竟然是江一龍。
江一龍麵色陰沉,雙眼如電將傾城看了個透心而過,帶著不悅的語氣說道:“你為何要做出如此決定,竟然未了知道真相不惜親身前來煙花之地調查,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嗎?這是異常危險的計劃,我不讚同。”江一龍說話直接了當,傾城卻和顏悅色地說:“龍哥哥先彆著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如果不是找不到突破口,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江一龍聽了心裡更加著急,“辦法有許多種,你為何偏偏選擇這種。”傾城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離連城處斬隻剩四天,我不能再等了,隻要我在這四天之內查到真相,我就能將他救出。”
“你怎麼查,賣身青樓讓老鴇告訴你嗎?”江一龍急紅了眼,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傾城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龍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行差踏錯,可是我是賣藝不賣身,再說,劉丞相的兒子劉展雄常來此地,當日我買魏薇回去之時,他也在此,那次一定是他從旁協助九皇妃,讓她奸計得逞的,若然不是,憑他的財力物力,區區五萬兩又怎麼會拿不出手。隻要我在他口中得知九皇妃是如何得到趙薇的,我就能把連城救出來。”
江一龍聽了雖然覺得有道理,可是還是不放心,他說道:“雖然如此,可是此地龍蛇混雜,你一個柔弱女子......”
傾城說道:“龍哥哥,彆忘了我還有一身好武功,普通人根本不能近我身,你放心好了,隻要一打聽到消息我就叫小翠帶給你,對了,上次叫你幫我查司製房裡秀蘭那個宮女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江一龍說道:“那絲帕的確是秀蘭所繡的,隻是幾天前她就離宮不知去向,是其他宮女看到過秀蘭繡製這絲帕告訴我的。”
“不知去向?那龍哥哥是否有將絲帕拿給她們看?”傾城擔心地問。江一龍說道:“沒有,我隻是畫了圖案讓她們看過,說是九皇妃丟了絲帕想要尋回,她們職位低微,當然不會直截了當問九皇妃是否真有此事。”
傾城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好,隻是我還想龍哥哥幫我做一件事,”“福晉請說。”“我想龍哥哥幫我放出鳳凰落在世外桃源的事,好讓對方前來查探真相。”江一龍一聽就急了,“不行,這樣做你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傾城嫣然一笑說道:“放心,除了劉展雄曾見過我的真麵目之外,其他人都甚少見到,大婚當日也是女子甚多,她們都深居簡出,煙花之地更不會前來,龍哥哥就放心好了。”
“那要是劉展雄來到你該如何對付?”
“我自有方法應付。”
皇宮中,賞月台前,後宮佳麗齊集,鶯歌燕語,燕瘦環肥,齊聚一堂,九皇妃和皇後一左一右坐在連天皇帝的身邊,傾容皇後麵上笑容滿麵,心內卻難過萬分,先不說自己妹妹一家飛來橫禍,單單是對麵那個九皇妃和連天皇帝你儂我儂的場麵,就足矣讓她感到痛苦萬分。難道自己已經到了花褪殘紅,對鏡自憐的境地了麼?
“皇後,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是否感覺身體不適?”九皇妃在眉梢處瞟見皇後那陰沉的臉容,知道她是在嫉妒自己和皇帝卿卿我我,就故意開口問道。
連天皇帝轉過頭來看了傾容皇後一眼,然後說道:“皇後若然身體不適,就先行回去休息吧。”傾容皇後心中一算,差點要掉下淚來,她強忍著說:“皇上,臣妾身體並無大礙,臣妾隻是看到數年前的景象再次出現,心裡有點激動而已。”連天皇帝爽朗一笑,說道:“那是那是,曾記得幾年前,皇後與朕也是在賞月台看大戲,朕記得那是一出貴妃醉酒。”皇後笑容展露,輕聲笑語,“是的,皇上,那時候演完貴妃醉酒後,傾城還...”驀然說道傾城的名字,皇後頓感失言,連忙閉嘴沒有再說下去。
連天皇帝臉色微變,忽然歎了口氣說道:“皇後,朕記得,傾城接著扮演穆桂英掛帥,那時朕也是因為她冰雪聰明堪稱世間奇女子,朕才封她為一國公主,隻可惜...”他沒有再說下去,皇後早已兩眼發熱,忍不住滴下兩滴清淚。九皇妃一副大好心情就這樣被破壞,當然異常的不高興,小嘴一撇嬌嗔道:“皇上,你就知道傾城傾城的,就不理臣妾了。”連天皇帝轉過半邊身子,拿起一顆紫葡萄,送到她的嘴邊賠笑:“愛妃,朕怎麼會不理你呢。”九皇妃輕咬葡萄,同時丟給皇後一個得意的眼神,皇後早已無心看戲,便推說自己身體不適,想要先行離去。皇帝也沒有挽留她,擁著九皇妃打情罵俏,全然沒有要詢問皇後身體何處不適的意思。皇後不免有點心灰意冷,臉色黯然,站起離座而去。
大戲開鑼,皇帝看到精彩之處喝彩聲聲,九皇妃也在一旁拍手叫好,正當兩人看得興高采烈,台上戲子手中大刀忽然脫手飛出,直至連天皇帝胸口而去。這一下看似無心之失,卻是有意為之,手中大刀一出手,台上兩名身穿戲服之人早已淩空飛起,蹭蹭兩聲躍出戲台,直追兩把大刀而去。
連天皇帝見大刀飛來,早已嚇得麵無血色,一雙腿似是釘在了地上,半分也不能移動,九皇妃見時機一到,竟然整個人撲到了皇帝的身上,以自己的身體抵擋大刀的來勢,嗖的一聲,大刀直接刺入她的手臂之處,可是隻入了些許,隨後追著大刀而來的兩人早已將大刀刀柄一手抓住,身形一閃便已離開,九皇妃慘叫一聲倒在皇帝的懷中,連天皇帝嚇得差點暈死過去,見九皇妃手臂血流如注,他早已顧不上什麼皇帝形象,高聲怒喝傳太醫。
周圍的妃嬪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到處亂跑,皇帝卻抱著九皇妃衝出了賞月台。守候在外的侍衛早已湧了進來,兩人束手就擒。
曲未終人已散,九皇妃的寢宮內傳來了連天皇帝的聲音。
“愛妃,愛妃,你感覺如何,還好嗎?”皇帝坐在九皇妃榻前,著急而憂慮地輕聲呼喚九皇妃。九皇妃豔無雙微微將眼睛打開了一條縫,見皇帝在眼前,便想起身迎駕,可是一轉眼又跌回榻上。
“愛妃不必行禮了,好好休養。”皇帝心痛的眼神讓九皇妃再度安然睡去。等九皇妃睡著了連天皇帝才走出她的勤工,劉安劉丞相早就在外邊等候。皇帝一見他就問:“那兩人可有抓獲?”劉安說道:“已經關押在天牢。”“可曾審問是誰人派來的,竟然行刺朕?若然不是九皇妃幫朕擋了那一刀,朕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劉安說道:“皇上保重龍體,那兩名逆賊已經招認,是...是...”“是什麼,快說。”皇帝不耐煩,一聲怒喝。
劉安猶豫半天才說道:“是小王爺昔日舊友,這次來完全是因為皇上要處斬小王爺,天牢守衛深嚴難以下手,才想到行刺這招。”“簡直放肆。”皇帝一聽便龍顏大怒,龍袍拂動,火氣衝天,“這連城,真是不識好歹,枉朕平時對他如同兄弟,朕憐惜他是個人才,才會遲遲不肯將他處斬,等刑部查出真相然後給他一條生路,可惜他卻如此待朕,居然派人前來行刺?”劉安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微臣想,一定是那兩個逆賊知道皇上會在賞月台設下戲台,才有機會混進來行刺。連城早在天牢內,按理說是應該不能通知他們,恐怕這事早有預謀。”皇帝一聽,更為怒火,“丞相,你傳朕的意旨,三天之後,將連戰和連城這兩個逆賊推出午門戰首。”劉安說道:“皇上三思啊,連戰可是兩朝元老,將他處死可是回去惹來民憤的。”
皇帝說道:“那又如何,朕身為九五之尊,難道殺一個人還要向百姓解析?他們父子二人使人行刺朕,已是死罪。之前魏啟航謀反,朕早已懷疑是否還有同黨,如今真相大白,不殺他們,更待何時。”
劉安一聽,心裡竊喜,又說:“九皇妃冒死護駕,實在是難能可貴。她的真心可昭日月啊。”皇帝聽了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心裡更加心痛九皇妃,她不顧自己性命為自己擋刀,自己還懷疑她,實在不該。隨又轉身回到九皇妃的寢宮內,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邊。
劉安看著他消失在寢宮的背影,冷笑了幾聲,想不到自己隻是略施小計,就讓昏君信以為真,還自以為是認定八王爺和連城跟魏啟航謀反的事件有關,這樣更好,自己再也不用大費周章想辦法將連戰除去。三天之後便是他們的死期,而九皇妃地位更加鞏固,對於自己日後行事更有把握。
傾城已經等了一晚,還是不見世外桃源的老鴇有任何動靜,她不免心急如焚,眼看處斬連城的日子越來越近,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有錯。正當她在房內來回踱步思忖對策時,江一龍竟然再一次在窗口竄了進來,臉色看上去頗為著急。
“龍哥哥,發生何事讓你一大早便來此處找我?”傾城見他神色有異,便開口問道。江一龍麵色一暗,將昨夜賞月台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說道皇上龍顏大怒,要將連家兩父子齊齊推出午門斬首時,傾城已經驚嚇得麵色大變,頓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神情甚為嚇人。江一龍連忙將她搖了兩下,她才突然驚醒過來,抓著江一龍的手臂說道:“一龍,你快帶我去見皇上,我要見他。”江一龍麵露難色,他說:“要進宮找皇上,並不是容易之事。”傾城早已哭成淚人,江一龍感到心如刀割,自己何時見到過傾城如此多的淚水,以前的傾城終日展露歡顏,笑容滿麵,快樂得有如天上仙女,可如今,卻終日愁眉深鎖,心事重重,還要東奔西跑,遭遇險境無數,隻為尋找真相,為夫昭雪。這份情誼足以感動上蒼,驚動塵世。
在傾城的哀求之下,他唯有點了點頭,讓小翠留在房中,裝成傾城樣子躺在榻上,而自己則帶著她,從窗口飄出,揚長而去。
旁晚時分,江一龍出現在宮門外麵,身邊帶著一個小太監,小太監生的眉清目秀,楚楚動人,守門的侍衛見到有人前來,舉著長槍攔截,江一龍將令牌拿出,兩個侍衛躬身相迎,可是其中一人卻開口問道:“江侍衛身邊這位是?”江一龍從懷中拿出兩錠銀子暗暗塞到兩人手中才低聲說道:“這位是李公公貼身的小公公,是本侍衛特意從宮外找來的,還未淨身,如今我就要將他帶到淨身房淨身之後,再獻給李公公。”兩個侍衛一聽,竟然心領神會,開門就讓江一龍帶著傾城進去了。
待大門再次關上之時,其中一人說道:“原來李公公還有如此癖好。”另一人說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李公公與宮女娉婷對食,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兩人共處,看得最多的是李公公帶著小公公出入自己的住處。”那人笑道:“難怪要如此神秘,出動到大內侍衛出宮尋找,真是可惜了剛才那小人兒。生得如此皮光肉滑,聰明伶俐的模樣。”另一人說道:“未免惹禍上身,宮內之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說過就算了。”這時剛好看到李公公的轎子回來,兩人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談論,大開城門讓腳夫抬著轎子直接進宮去了。
江一龍帶著傾城,穿過正和殿,來到禦書房外,叫傾城先在原地等候,自己進內稟告,誰知推開禦書房的門,裡麵卻空無一人,一問守門侍衛才知道原來皇帝去了九皇妃的寢宮已經一天一夜,連早朝也沒有上。
江一龍眉頭一皺,皇帝去了九皇妃的寢宮,而九皇妃視傾城如殺父仇人,如果自己帶著她前去見皇帝,豈不是讓一山藏了二虎,到時局麵難以控製,皇上責怪下來,傾城想求情也難上加難了。
他想了想,便帶著傾城直接去了皇後的寢宮,昨夜傾容皇後從賞月台回來之後一直都沒有踏出寢宮半步,此刻她正在貴妃椅上靜躺,忽然聽到丫鬟說大內侍衛江一龍求見,她慵懶地擺著手說不見時,江一龍已經直接闖了進去。
“大膽奴才,竟然亂闖皇後寢宮?”傾容皇後甚為怒火,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侍衛都不將自己放在眼內。小太監打扮的傾城見到自己的皇後姐姐,早已悲從中來,止不住的淚水串串外流。皇後乃是精明之人,一看那小太監的麵容,她不禁又驚又喜,連忙擺手將下人喝退,江一龍隨後也跟著走出了寢宮,在門外守候。
姐妹重聚,自然是激動萬分,兩姐妹相擁喜極而泣,皇後更是泣不成聲,想起昔日自己與傾城相處的日子,無憂無慮,皇上對傾城更是寵愛有加,視她如同親妹妹般看待,可惜今時已不同昨日,皇上眼中早已隻剩九皇妃一人。
“姐姐,你近來可好?”痛哭過後,傾城一雙眼中早已紅腫,她輕聲問那個臉色萎靡的傾容皇後:“傾城見姐姐你麵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傾容皇後歎氣說道:“還不是一樣,深宮之內,誰能真正快樂,雖然一朝得寵,可是終有花殘粉退的一天。”傾城說道:“難道皇上寵愛她人而冷落了姐姐你?”傾容皇後微微笑道:“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個個天姿國色,花容月貌,隻要有手段,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未嘗不可。”傾城搖頭說道:“可是姐姐你貴為皇後,掌管後宮六院,鳳印在手誰敢越過你去討好皇上。”
皇後又是一聲長歎,“那又如何,掌管鳳印隻能說明本宮是一國之後,至於皇上寵幸誰人卻不能又本宮說了算,彆人隻要略施小計便能討得皇上的真心,恐怕,本宮的皇後之位到時也要退位讓賢。”
傾城聽了更是震驚,想起江一龍說的賞月台的事,心想難道是九皇妃的把戲?故意讓人刺殺皇帝,自己就舍命相救,好讓皇帝以為自己為了他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幫他擋下致命的一刀。也難怪皇後唉聲歎氣,九皇妃這招苦肉計還真的將皇上留在寢宮一天一夜沒有回來。
“姐姐,你可否帶我去見皇上?”傾城說道,“我聽龍哥哥說皇上要處斬八王爺和連城,真相都不曾查明,皇上就要斬殺他們兩人,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姐姐,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