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風坐在大殿外麵的石階之上,他時而抬起頭看看遠處,又時而埋下頭看著手中一片如同火焰一般紅豔的楓葉,他神情焦急,眉頭緊鎖。
任伯漸漸走入他的視野,任遠風站了起來,遠遠地迎了上去。
“伯叔,您回來了?”任遠風問道。
任伯看著他點了點頭。
“這孩子是?”任遠風問道。
“他——他是你清寒大哥的孩子。”任伯緩緩說道。
“啊!”任遠風張開嘴一副驚訝的表情。
“遠風,你說說這孩子我該怎麼辦?”任伯問道。
“伯叔,這可是清寒大哥唯一的骨肉了,咱們能不能留下這孩子?”任遠風輕輕地問道。
“留下?”任伯看了看麵前自己最疼愛的侄子,心中突然有一種感激的情緒。他緩緩地說道,“可是,你知道的,他會變成血魔,到時候不知道會犯下什麼滔天大禍?”
“伯叔,這麼多年來我們遭受的劫難還少麼?我們隻要不放棄就總是會解決的。”任遠風說道。
任遠風的話猶如強心劑一般讓任伯猶豫的心堅定了很多,這麼多年來,還好有任遠風跟在他的身邊,每次需要決策之時都是他給予最好的建議。這個世上如果說誰最懂任伯的話,恐怕也隻有任遠風了吧。
任伯感激的對著任遠風點了點頭,良久之後緩緩地問道:“看你的神色,我走的這段日子,族裡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任遠風皺了皺眉道:“伯叔,阿三死了,屍體在宗堂裡發現的。”
“阿三!他怎麼死的?”任伯問道。
“像是被人用手插入胸膛,將心臟活活掏了出來,傷口處還像是有被焚燒過的痕跡。”
“什麼?心臟被人掏了出來。”任遠風的話讓任伯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兒子死時的慘狀,頓時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
“侄兒真的想不到是誰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法?我已將族內所有人都一一查過,實在是找不到凶手。”任遠風搖了搖頭,然後舉起手中紅色的楓葉道,“但是,在屍體上發現了這個。”
任伯看了看任遠風手中的楓葉,然後低頭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孩子,良久過後緩緩地抬起頭道:“我知道是誰了。”
任遠風有些迷茫的看著任伯道:“伯叔,凶手是誰?”
任伯長歎了一口氣道:“冤孽啊!遠風,這次恐怕我們遇到大難了?”
任遠風從來沒有看見任伯如此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他自小最尊敬的伯叔在任何困難麵前都是臨危不懼的,可是這次卻似乎看上去有些慌亂一般。
“伯叔,能告訴我是誰麼?”任遠風問道。
“是血魔,是她。”任伯道。
“血魔,不會吧!遠風一直認為血魔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沒有多大真實性存在。她對我族這麼大的怨恨,為何這幾百年來我族並沒有遭受她的報複。”
“這幾百年來,我族確實沒有遭受她的報複,我也不知原因。但是,遠風,血魔的確存在,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我們周圍遊走。”
任遠風聽完任伯的話,心中突然忐忑不安起來,他知道任伯具有與生俱來非常強大的預感能力,每次大難麵前都是靠他的這種能力才得以脫險的。他既然這麼說,那不管有沒有血魔的存在,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遠風,做好應劫的準備吧!”任伯說完拾階而上,朝著大殿走去。
任遠風看了看任伯回來的方向,搖了搖頭,也拾階而上走向大殿。
轉眼之間,時間便到了深冬。按理說,每年一到冬天,整個漁農神僵地域都會下起鵝毛般的大雪,可是今年不知為何,都已經到了深冬了都未曾見到一片雪花。
當任遠風把這件事說與任伯之後,任伯說道:“遠風,時候到了,準備好了麼?”
任遠風知道任伯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該來的始終是回來的。”
突然大殿之外有嘲雜的說話的聲音,任遠風走到門口一看,隻見到所有的族人都站在石階之上。任遠風看了看任伯,任伯站起身來朝著大門走去。
所有的人看見了任伯之後,都突然不再說話,隻聽任伯對他們說道:“大難將至,我們沒有退路,唯有拚死一戰才有可能有活路,各位準備好了麼?”
話剛說完,卻見眾人前麵有一青年上了兩步階梯,這青年長的也算眉清目秀,名叫任小春,雖是年紀輕輕,但在族內的威望也僅次於任伯和任遠風。他對著任伯鞠了個躬,然後回轉頭對著眾人道:“大難將至,我族之人必拚死一戰,絕不懼死!”
“必拚死一戰,絕不懼死!”眾人跟著喊道,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寰宇。
“哈……”突然天空之上傳來一陣陣笑聲,接著有紅豔豔的楓葉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落到他們的肩膀和頭發上,人們抬起頭看見天空高處,有一全身紅妝打扮的女子淩空而立,正低頭看著眾人。
“血魔,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任伯右手朝天一指說道。
“本姑娘早該來取你等性命,讓你們多活這麼些日子,還不快給我磕幾個響頭以示感謝。”紅衣血魔說道。
“廢話少說。血魔,我問你,我清寒大哥可是你殺的?還有我族人阿三可是你所殺?”任遠風質問道。
“無名之輩,也配來質問我。待會本姑娘送你去見他們,你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了。”
“好!”任遠風怒極反笑道,”我先將你送去給他們賠罪。“
“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血魔輕蔑地說道。
任遠風右手舉過頭頂做握狀,一柄寒光閃閃的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劍刃之上像是有幾處閃電遊走,伴隨著“嗞嗞”的聲響有耀眼的光芒。
要論本領,除了任伯以外,整個漁農神僵就數任遠風最厲害,此子不單天資聰慧,且性格穩沉。他從小便失雙親,跟隨任伯長大,在心中早已視其為父。任伯也對他甚是喜歡,視如己出,從小將他跟任清寒放在一起親自教導,但其悟性與天賦皆在任清寒之上,兩人年紀相仿,但造詣卻相差很遠。任伯早已有意將族長之位傳於任遠風,任伯將世上僅存的兩柄絕世寶劍“天閃劍”和“天鳴劍”分彆給了任遠風和任清寒。而此刻任遠風手中使用的便是天閃劍。
天閃劍有彙聚閃電之功,而天鳴劍卻有聚集奔雷之效。電閃雷鳴本是妖魔最害怕之物,兩者得其一便可威震天下,二者兼得並善用其功效不可估量。
天閃劍一直在任遠風手中,而天鳴劍自任清寒與其父決裂出走漁農神僵之時,便將其插入萬量山脈之中,至今已有大約十幾年光景。
卻說任遠風將手中天閃劍朝著空中輕輕一揮,頓時劍刃之上遊走的幾處閃電,從劍柄之處朝著劍尖而去,在劍尖處聚在一起之後,朝著血魔所立之處擊去。
血魔擁有不死之身,心中卻也不害怕。她屹立不動,硬是將所有的閃電用身體硬生生的接住。碰撞之處火花四射,漸而有幾縷白煙而起。
“哼!你就是這點本事麼?”血魔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嘲笑道。
任遠風確實是吃了一驚,他始終沒有想到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竟然這般厲害,這是什麼身體啊,簡直就是神!
\t頓兒,他咬了咬牙。他用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後將劍拋進圓圈之中。劍像是有了意識一般抖了抖,然後,作為本體分身幻化出無數之劍,每一把劍上同樣是有閃電遊走,閃電逼進劍尖之處然後全部朝著血魔身體奔去。
\t眼看密密麻麻的電劍奔來,血魔雖有不死之身卻再也不敢輕視。她拂了拂袖,從袖口之中噴出一團火來,火在空中漸漸凝結成一條龍的模樣。
\t“吟!”火龍抬了抬頭,竟然發出一聲龍吟。火龍張了張嘴吐出一團火焰,耀眼的火焰分散凝結成無數細小的火龍,分彆朝著那奔馳而來的電劍奔馳而去。它們與電劍發生了激烈的碰撞,之後紛紛落地,在半空之中卻激起一圈漣漪般的光芒。
“你還有什麼招數?都一起來吧!”血魔一副輕鬆地表情道。
任遠風心中卻暗暗叫苦,實在一開始便是使出了殺手鐧,彆說傷不了血魔半分,隻是,她輕輕的拂了拂袖便將自己最厲害的功夫輕輕地化解了。
“血魔,你彆狂妄。嘗嘗我的厲害!”任小春突然躍到高高的石柱之上叫道,“布陣。”
此話一出,人群中出來數十個青年,細細一數卻是六四之數。此陣法名為“同心幻天”。由六十四人組成,此六十四人必須心意相通,每八人為一豎排分彆站住東、南、西、北、東南、東西、西南、西北八個方位。六十四人一起用功之時,他們所圍住的區域便像是開創了的一個新世界,在這個外形如同鐵桶一般的世界中他們便像是創世真神,擁有無窮無儘,能灰燼一切力量的盤古神力。
此陣法為當年蚩尤與黃帝大戰之時一神秘人所創。當年蚩尤與黃帝大戰,黃帝一派得到諸神幫助,九天玄女賜予《陰符經》一書。至此,蚩尤一派受到重創,門下八十一兄弟隻剩下六十四人,一神秘人創了“同心幻天”陣法傳於六十四兄弟,截殺了黃帝一派無數高手,由此兩邊勢力大概平衡。
這六十四人同時將兩手食指向掌心扣緊,口中念動咒語。霎時間,風起雲湧。天空突然之間暗了下來。
血魔抬頭望天,一個碩大的金色手掌從空中壓了下來,徑直朝著她頭頂壓了下來。她想躲避卻發現根本逃不出這個手掌的區域,她伸手用儘全力去抵抗手掌的壓迫,那雙碩大的手掌停了下來,與她互相鬥著力氣。
“好大的力氣!”血魔暗自道。
突然,在她的腳下麵發出“吱吱”的聲響。她低下頭去看,轟的一聲,一團火憑空而來,愈來愈旺,火苗迅速的往上竄來,她整個身體很快融入大火之中。
雖然,血魔對火並不陌生,她的身體屬於火體,火也屬於她的殺招,在與人對戰中,所釋放的火讓每一個人都感覺棘手,但是這陣法中之火卻讓她十分難受,她感覺身體似乎是在慢慢的融化一般。她有些難以相信,這世間之中竟然能有讓她那不死之身受到損害的東西。她用儘全力想要擺脫那頭頂巨型手掌的壓迫,然後騰出身體逃出烈火包圍。
“這是什麼奇怪的陣法?”血魔心中暗自道。
“血魔,再有片刻功夫,你那自詡的不死之身便可灰燼於我的烈火之中。”任小春仰天說道。
血魔心中也是越來越急,她暗自道:“看來,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