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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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波斯灣海峽海風習習,萬籟俱寂。夜黑如墨,流雲湧動,似波濤洶湧,清冷的月亮,半邊都躲進朦朧的雲層,似乎不忍看見這淒美的一幕。
“雲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準時啊?”一個身穿酒紅色燕尾服,手帶著銀色皮質手套的俊美男人右手正把玩著手槍,優雅的品味著法國紅酒。神色有些黯然,你終究還是來了!
“你知道我殺人從不遲到!”雲風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完美身材展露無遺,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這一把黑色精致手槍從容不迫的向紅服男子走來,如墨一樣的發絲在海風中肆意飛揚,俊美無雙的臉輪廓棱角分明得如同刀削斧刻,寒冰一樣的眸子在迷蒙的夜色下更顯深邃。
“來了,就喝杯酒吧!好歹我們兄弟一場!這是你最喜歡的白蘭地!”紅衣男子隨手將盛滿白蘭地的酒杯遞給正用槍指著他的雲風。
“砰!”
雲風將那把黑色手槍摔在甲板上,“這是我們兄弟之間最後的一杯就麼?”說著隨手接過那酒杯,那動作隨意自然,似乎忘記了前一刻他們兩人還曾用槍指著對方。雲風慢慢品嘗著那最後一杯盛滿兄弟情的酒,臉色沉靜,並沒有什麼變化,如鷹一樣是眸子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遠處被吊在甲板上的少女,沉聲說道“墨非,放了她!”
少女大概八九歲,那臉雖沾滿血汙但卻難以遮掩那份清秀,她雙手被捆住,明顯可以看到手腕上的勒痕,但卻倔強的挺著頭顱,憤恨的看著叫墨非的男人。
“哥哥你快走啊,船上有炸藥!”
“砰!”碎片四飛,雲風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再次冷冷說道“放了她!”,墨非聽見這話,頓時收起那放蕩不羈的姿態,臉色猙獰得像廝殺的凶獸一樣“哼!放了她,那我的父母呢?他們都死在你的搶下,你有放過他們嗎?有嗎?”
“你的父母?”雲風眉頭一皺,墨非是他八年的生死之交,可以說無話不談,但墨非卻從不談及他的父母,原來墨非的父母竟是他手下的亡魂之一,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每一個都是該殺之人!
“我父親叫墨威麟,十年前,他們雙雙被槍殺,而凶手······”威麟苦笑的頓了一下,沉沉的說道“就是你——我的好兄弟,雲風!”
墨威麟?雲風腦海浮現那一幕,他手指顫抖地扳動了手槍,結束了那隊夫婦的生命。黑暗中,他似乎感覺到了一道寒冷的目光正注視著他,他慌忙的逃離。那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原來他們就是墨非的父母!是因為這樣,墨非才背叛自己的麼?
“他們在哥倫比亞走私毒品近十噸,該殺!”雲風神色一沉,眼眸寒冷得像北極的冰窟。
“該殺?果然是殺神啊,敢作敢當!你知道嗎?就因為你,我墨非從人人羨慕的富豪之子變成了現在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狂魔,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從那時起,我就隻有一件事,支撐著我從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戰鬥中活了下來,那就是報仇!”墨非憤怒得整個臉都扭曲起來,目眥儘裂,像發瘋的猛獸一樣咆哮著。
“認識你,我雲風沒有後悔過!包括現在!”雲風淡淡道,“什麼危險,困難我們都一起扛了過來,曾經你是我的後背!”
“但你動了曉雨,我會殺了你!”話很輕,但後麵的那句話那股寒意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墨非猛地推翻他旁邊的華貴酒桌,突然狂笑道“嗬嗬,你沒有後悔過!沒有後悔過,沒有後悔過!”墨非悲憤的眼裡竟有一絲微潤。
海風似乎也變得狂躁起來,呼嘯而過,吹亂了雲風的劉海,在皎潔的月光下,那如寒冰一樣的眼眸,一滴酸澀的眼淚悄然滑落。他又何嘗不痛苦呢!曾經同生共死,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竟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怪隻怪上蒼無情,造化弄人啊!
片刻,整個遊輪劇烈的搖動起來,雲風像野馬一樣狂奔到不知是哭是笑的墨非麵前,抓著他胸前的衣領怒吼道“救生艇在哪兒?”那原本冰冷無比的眸子現在卻像著了火一樣,變得赤紅。
那墨非冷笑道“沒用的,我根本就沒有留什麼救生艇,這裡是死角,不會有什麼救援船隻的。”
“砰!砰!砰!”遊輪前方相連的船隻已經爆炸開來,那火花妖嬈璀璨,勝過那耀眼奪目的星辰,賽過那柔美清麗的皓月。
雲風快速的割斷那吊在甲板上的繩子,救下弑雨,將她摟在懷裡,喃喃的說道“彆怕,哥哥在這裡,不怕!”說著眼淚竟無聲的留下。
雲曉雨忍住那想奪眶而出,肆意飄飛的眼淚,故作堅強的說道“哥哥,曉雨不怕!哥哥不哭,小雨陪著你!”說著,用那被繩子勒得出血的小手輕輕的替雲弑天擦掉眼淚。
一旁的墨非顫聲問道,“雲風,若有來世,你還願意原諒我,再和我做兄弟嗎?”雙眼裡充滿了無奈,期待!
“不會!”雲風沉聲說道。
“啊!”墨非一聲大叫,雲風拔回那插在墨非心口上的匕首,“這一刀是你欠曉雨的,我說過,誰也不能動她,包括你,墨非!”冷冷的話語裡夾雜這一絲悲憤的情緒。但那心底深處似乎湧出液體和著墨非心口上的血流的節奏。
“嗬嗬”墨非突然大笑,笑問蒼天,是他太執著於仇恨麼?
“嘶!”抽入墨非的匕首又一次插入雲風的心臟,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隨著刀柄的一寸一寸前進,沒入血肉,似乎在探知那顆破碎的心中到底有多痛。
“雲風,你”墨非焦急的喊道,他不知道此刻是何種感覺,不是仇人麼,為何還會心痛?還是兄弟麼,所以才會陪著一起痛?眼神裡充滿著擔憂與不舍,傷心與無奈。
“這是我欠你的,如今還了,我們還是好兄弟!”雲風捂著胸口吃力的說道。鮮紅的血液順著雪亮的刀尖一滴一滴滑落,滴答滴答和著少女的抽泣,似在訴說今夜的淒美。
“啪!”金屬與海水相碰的聲音。“我的匕首永遠不會揮向自己的戰友,所以,它,不配了!”雲風沉靜的說道,仿佛隻是在敘說和自己無關的事而不是和自己相伴八年的兵器。
墨非眼睛紅的似血,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把匕首對雲風的意義,曾經雲風為了找回那把匕首不惜孤軍深入,差點掛掉,但他卻一本正經的說那也是他的兄弟,他不能拋棄。
墨非一隻手捂著流血的心口,一手輕輕拍在雲風的肩膀上,顫抖的說道“雲風其實你不必這樣,其實,我想你好好活著!”
雲風將手附在那肩膀上沾滿斑斑血跡的銀色手套上,那手套包裹的是曾經因為他而丟掉小指的手,可就是這樣一隻殘缺的手讓他莫名的安心。他嘿嘿笑道“咳,我們不是兄弟嗎,天大的事,打打就好了,可黃泉路上,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逍遙!”雲風胸口鮮亮的紅沒入深邃的黑,滲透,蔓延,一直到心底深處。
“這才是雲風,這才是‘殺神’!雲風,我們來世再再做兄弟!”墨非說完就閉上了雙眼,那臉上竟綻放著滿足的笑容。是的,他有雲弑天這麼一個兄弟,已經滿足了!
雲風一手摟著昏厥的雲曉雨,一手握著墨非的手,望著靜謐的夜空,喃喃道“來世再做兄弟!”冷俊的臉龐在火光和月光的輝映下,更加光彩奪目。
“砰!”這時整個遊輪整個爆炸開來,火光滔天,照亮這一片寂靜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