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久遠的傳說當中,巫神是九州之外民眾信仰的一位大神,在荒古不化的時代裡麵,巫神便是蠻族文明的一種象征,不過在神古時代以後,祖巫一脈徹底的沒落,這巫神也就成了虛無縹緲的存在了。
不過,對於蘇鼎和衲晴來說,這巫神都是一個大人物,在這樣的人物麵前,他們兩個不過都是些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
帶著蛟龍的腦袋,蘇鼎和衲晴從通道裡麵鑽出來,他們沒有走祖巫神廟的大門,那扇門一直都關閉著,就讓它保持原貌,何須在打開呢。孤島外圍,看到蘇鼎和衲晴的人影出現,村落的這幾個漢子格外的興奮。
“你們成功了!”
蘇鼎將蛟龍腦袋放在船頭上,這幾個漢子帶著敬畏的心情,過去死命的踹了這充滿血汙的腦袋幾腳,對於這些村落的民眾來說,這蛟龍禍害了他們的親人朋友,是他們最可恨的敵人。
而現在,這個龐然大物,被鬼王宗門派遣來的兩位使者給斬殺了。大漢們跪拜在船頭,向著北方磕了幾個頭,態度虔誠而熱切。蘇鼎和衲晴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好笑。
衲晴是鬼王宗門的弟子,不過隻是在不周山打雜的罷了,嚴格來說算是為鬼王宗門跑腿的,而蘇鼎拜了芙蓉老祖為師父,不過壓根就沒有把芙蓉老祖當師父看待,他來到不周山,純屬權宜之計。
回到村落,村子裡麵的人都聚攏在大澤邊上翹首以待,大澤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村落的民眾一直都依靠著在大澤裡麵打魚為生,自從狂蛟出沒,咬死了村落裡麵幾十個村民,他們便不敢在去大澤裡麵打魚,生活直線下降。蛟龍的腦袋被幾個壯漢從船上抬了下來,早有村民在村落中央的空地上搭建成了一口巨大的鍋子,民眾祈禱了一番,便將蛟龍腦袋扔到了鍋子裡麵,看樣子是打算煮著吃掉。
蘇鼎和衲晴站在人群後麵,看著歡鬨的村落們,眼眸裡麵都帶著淡淡的笑容。柴草送入到篝火裡麵,篝火吞吐著赤紅色的火苗,大黑鍋裡麵冒著熱氣,狂蛟的腦袋在沸水裡麵皮站肉綻,一股香氣在村落裡麵徘徊。
“完成了任務,我們也應該離開了!”
蘇鼎向衲晴說道,兩個人對視一眼,身影飄動離開了這座村落,他們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以及是悄無聲息的,歡樂的村民們,自然沒有覺察到兩位鬼王宗門的使者消失,等阿裡紮捧著幾個大碗過來尋找蘇鼎和衲晴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村路古道,淒迷煙雨,蘇鼎和衲晴兩個人並肩前行,步行了五天的時間,兩個人終於回到了不周山,來到了芙蓉老祖的洞府當中,看到衲晴和蘇鼎回來,這芙蓉老祖稍微有些驚訝,不過這種神情一閃即逝,汩沒在她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麵。
“你們順利完成了任務,我是有獎勵的。”
芙蓉老祖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做我的衣缽弟子了,這本《魔刀雲訣》衲晴你現在已經能夠感知了,可以具體修煉一門功法了。”
“王爽啊,我看你修煉的是武道,你師父我沒有修煉過武道,不能教授你什麼,不過我已經和黑河力士打了聲招呼,你去黑河力士哪裡修煉武道吧。”
“謹遵師命。”
蘇鼎恭敬的說道,對於芙蓉老祖的安排,他沒有任何的意見,反正自己身懷紫氣東來這本秘籍,要修行的話自然是修煉向天歌前輩的功法了,這鬼王宗門的秘籍,他還看不上。
“好了,你們下去吧。”
芙蓉老祖揮了揮手,向蘇鼎和衲晴說道。
兩個人從芙蓉老祖的洞府裡麵離開,回到了居住的洞穴裡麵,衲晴從錦囊裡麵掏出來在祖巫神廟裡麵獲得的香爐,擺放在了床頭上。一股清幽醒目的香氣便釋放了出來,聞到這個味道,蘇鼎和衲晴都覺得神清氣爽,勞累的骨骼和肌肉舒緩了很多。
“蘇鼎,我來修煉了,你不要打擾我!”
衲晴盤膝端坐在床榻上,膝蓋上麵放著的正是芙蓉老祖剛才賞賜給她的《魔刀雲訣》,在蘇鼎看來,這《魔刀雲訣》自然是比不上向天歌給他的《紫氣東來》,不過向天歌是九州修行界裡麵的人物,是所謂的正道。當初在荒原上,蘇鼎看到了向天歌擊殺了鬼王一脈的青年翹楚俞大猷,知道正道和鬼王一脈勢若水火,他現在身處於鬼王宗門勢力盤踞的不周山,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修煉紫氣東來。一旦被芙蓉老祖等人差距,隻怕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現在不過剛剛渡過了初識和感知,按照紫氣東來總綱的介紹,下麵的一個境界便是不惑,從這不惑境界開始,便可以用雪山和氣海裡麵的氣息來增加戰鬥力了,這是一個實質的變化。”
蘇鼎坐在那裡,思考了許久,現在不能夠讓彆人知道他身懷正道的功法,大張旗鼓的修煉是不可能了。初識和感知這兩個境界,他已經跨越過去,目前便是到了不惑這個門檻,眼下最重要不是越過不惑的門檻,而是將修行的根基打的更加的牢固。他還記得那句話,根基不牢,地動山搖。
“初識和感知,被稱為修行的築基,對於整個修行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我現在慢慢的打好基礎,到時候便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蘇鼎拿定了主意,看到衲晴專注的沉浸在對於魔刀雲訣的修煉當中,他也順勢盤膝而坐,在清幽的香氣當中,不斷的重複著初識和感知這兩個過程。第一次初識,蘇鼎用了足足一晝夜的時間,而那感知也耗費了三個時辰,這樣看起來他在修行一脈上並沒有太過於驚豔的天賦。在不斷的練習當中,他初識元氣和感知控製元氣的能力迅速的增強,以前一盞茶的功夫,他隻能夠將一縷元氣引入到氣海裡麵,現在稍微一動,那元氣便通過毛孔,在雪山和氣海裡麵翱翔。
這就是一種莫大的進步!
蘇鼎堅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鼎睜開眼睛,對麵床榻上的衲晴還在那裡專注的閉目打坐,他拉起來被褥,躺在床榻上睡了一個香甜的覺。一直到第二天太陽曬到了屁股,他才慢慢騰騰的從被窩裡麵爬起來。
一看,衲晴已經在洞穴外麵,煮好了青稞粥。
“師父讓你去黑河力士哪裡修煉武道,一會吃完粥,我帶你過去。”
衲晴看到蘇鼎起來,便用勺子舀了一碗粥放在洞穴外麵的一塊光滑岩石上涼著,看著衲晴握著瓷碗蔥白圓潤的手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蘇鼎的眼睛一直盯著哪裡看。
“恩?”
沒有得到蘇鼎的回應,衲晴扭過頭來,就看到身後少年呆滯的樣子,不由得臉上一紅。“臭小子,你看什麼看?!”
“真好看!”
蘇鼎揉了揉眼睛,訕訕笑道,“你煮的青稞粥,這香。”
“彆油嘴滑舌的。”衲晴嗔道,“我告訴你啊,這黑河力士是我們不周山上一位很厲害的武道高手,據說已經到了武道六品,就算是和洞玄下品的人交鋒,都不落下風。”
“這黑河力士脾氣古怪,你去了哪裡千萬記住不要惹他生氣。”
看的出來,這黑河力士在不周山的地位應該很高,不周山是鬼王一脈盤踞的地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鬼王一脈的人大多數都是修行者,而武道高手的數量定然是很稀少的。
都說物以稀為貴,這武道六品的黑河力士,算是不周山的保護動物了。
吃過了早飯,衲晴帶著蘇鼎,穿越了一座山頭,來到了不周山的山腹裡麵,山腹當中有一處峽穀,周圍都是蔥翠的樹木,在樹林的深處,有幾排草屋。
草屋前麵的空地上,有十幾個青年正赤裸著胳膊,在哪裡互相搏鬥。
“黑河前輩,我是芙蓉老祖門下的弟子衲晴。”
衲晴向前走了幾步,清脆的聲音在山穀裡麵回響,正在練習搏鬥技巧的青年,聽到女子的聲音,便都停下來,眼神色眯眯的在衲晴的身上來回轉悠。
在涼棚裡麵,一位正在飲著茶水的黑大漢聽到芙蓉老祖的名字,臉上露出來一抹笑容。他站起來,身材頗為的魁梧,整個就是一座一動的黑鐵塔。
在蘇鼎看來,這位武道六品的黑大漢,果然是非同凡響,他的父親蘇力也是武道六品的人物,不過在蘇鼎看來,這黑大漢的實力還在父親的的實力之上。
“衲晴啊,芙蓉老祖怎麼不親自來?”
這黑大漢便是所謂的黑河力士,他的眼睛在衲晴的身上轉悠了一圈,神情和麾下的幾個徒弟一個都是色眯眯的。看到這一幕,蘇鼎不由得微微皺眉,這黑河力士一門,看來都是色狼啊。
“師父說,過些日子請力士去喝酒。”
衲晴笑道,“這是我的小師弟,名叫王爽,他修煉的是武道,希望老祖能夠指導一下。”
“好了,你回去吧,王爽你過來!”
黑河力士向蘇鼎招了招手,蘇鼎走過去,向黑河力士行禮,“前輩好!”
“拓跋珪,你出來!”
黑河力士一聲令下,正在練習搏鬥的一位青年走了出來,這青年虎背熊腰,赤裸的上半身一身的精肉,看的出來在武道的造詣上頗高,“你去試試王爽的身手。”
“是!”
拓跋珪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蘇鼎,他的眼眸裡麵帶著必勝的神情,相當的自負。蘇鼎看了看黑河力士,又看了看拓跋珪,知道這黑河力士打算殺一殺他的銳氣,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在涼城的時候,畢竟是蘇家的弟子,修煉武道的時候聘請的都是雍州境內數一數二的教習來指點,有了名師的指點,這武道的進益非同小可,比一般的武道修煉者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在他看來,這個拓跋珪一身的精肉,肌肉很結實,不過這才是武道修煉的最低級的層麵。要知道一位厲害的武道高手,看起來好像是儒生一般手無縛雞之力,一旦爆發起來的話,拳腳便可以摧毀巨石,這便是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