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無名水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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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同時也是謝安的生日。

下班後,謝安領了工資,像每個月的今天一樣,去銀行打錢給母親。又打了個電話,簡短說了兩句。是公用電話,他的手機賣給了以前同宿舍的老李。以二百元的高價賣出去的。謝安將時間控製在一分鐘之內,說完之後,便快速的掛了電話。給了兩毛錢。

電話另一頭的母親,卻淚流不止。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謝安在外受的苦,雖然沒說,還對母親炫耀,自己在掙大錢。可是知兒莫過母。母親從來也不揭穿!隻是掛了電話後重重的“唉”一聲,然後便是流一夜的淚。可能正是因為丈夫兒子都在為了自己在外吃苦,母親不願死去,不願辜負爺倆,所以才一直扛到如今吧?!??!

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輕輕擦擦即將落出的淚水,他怎能感覺不到母親的情緒?他怎能不被感染?

“哈哈,今天生日耶,得改善生活,好好慶祝一下。”謝安笑著對自己說。深邃的眼睛露出了深深的悲傷,強作陽光的微笑。本是兩個對立麵,卻在一張臉上出現,居然很和諧,一點也沒有違和感,一點也不作假,這是最美的表情!但是卻與對她的微笑不同。

買了一包五塊錢的煙,一袋三塊錢的泡椒雞爪子,一瓶三塊錢的二鍋頭。共花11元!除去買書,這就是十天左右的生活費!但他不心疼,真的不心疼。今天雙喜臨門,又發工資又過生日的。

走在路上,也有同齡大姑娘小夥子走過,看見謝安,便遠遠的躲開。捂著鼻子,滿眼鄙夷!對,謝安早已不是那個有女孩追的青蔥少年了。他如今隻是一個低下、粗俗、臟臭亂的礦工,井下礦工!

苦笑一聲,想起工友們也是這樣。自從那次找虱子之後,除了王哥,便沒有一個人敢對謝安“無禮”了、沒人再罵他,沒人再惹他,沒人再離他近了。他坐過的地方從來都沒有人再去坐、他從哪裡走過,沒人敢看他,甚至怕自己觸犯龍體,引得謝安不滿。而捂著鼻子走。他去哪裡湊熱鬨,彆人便都遠遠的躲開。怕對顯得不夠尊重!

可能是老板表揚過他,工友們以為他是老板的紅人而躲著他吧!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居然敢當眾脫衣服找虱子,彆人當把他當做精神不正常。加上臟。他們便不敢與他接觸了。萬一哪裡不小心得罪了他,神經病殺人可不犯法,晚上自己睡的正熟,他拿把刀,悄悄的進來,在睡夢中把自己屠了!那咋辦?法律約束不了他,而且看他那樣,肯定也拿不出錢賠償自己家人。那自己就白死了。這種心態下,人們都異常疏遠他。除了王哥,沒人敢和他說話。漸漸地,整座礦山,似乎便隻有他一個人了。.不。還有他的王哥,一副主子相的老王!或是小王。.

輕車熟路,謝安來到了煤礦一裡外的一個無名水庫。這裡方圓一裡沒有人煙,最近的就是煤礦,還有煤礦上的員工宿舍。

這裡正是每次謝安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時,來罵天罵地,大哭發泄的私人領土。是的,他需要發泄,畢竟他還是個孩子,真的不應該承受這麼多。直到今天,他也才十八歲!

這個水庫有個傳說,據說這以前有個磚廠,板磚都是黃土燒製的,黃土就是從這個水庫來的。沒有黃土的時候,便有人開挖掘機從這挖。久而久之這個水庫便成了無底深淵。後來磚廠倒閉了。又來了一夥開發商,想在這建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建築物。讓挖掘機先來挖地基。後來挖掘機的司機仗著自己技術好,可能是名牌技校畢業的吧。嫌走大路太遠了,就沿著水庫邊走,誰知這水庫邊的土不是實的,它挖掘機多重?走那一過,土就陷了。一下就給翻到水庫裡了,幸虧司機反應快,跳了出來。但是那個開發商找的人在這百十平米的水庫找了兩年,愣是沒把那挖掘機找到。這得有多深啊?嘖嘖,那挖掘機多貴?就算找到了,成廢鐵了,賣廢鐵都能賣兩三萬啊!

謝安聽到後,也沒發表意見。因為書讀得多,自然不能道聽途說。後來回去分析了一下,至少有一個傳說是假的。一、磚廠挖黃土。根據後邊的說法,挖掘機沉了兩年都沒找到。豈是挖掘機能挖出來的深潭?可能是個天然的天坑吧。二、要麼就是以前有個磚廠,這沒多深。但是挖掘機沉下去是假的。我們也不用去管他真假了。

謝安來到這的時候已經過黃昏,天開始黑了。到處都是蛙鳴聲。夏天的蛙和蟬是擾人心煩意亂的畜生!當然還有蚊子!

“呱呱呱呱呱呱”四麵八方都是這樣的聲音。不過聽久了就不煩了,就和火車上的聲音一樣,聽久了還能催眠!

雖然有蚊子。但是,謝安是不虛蚊子的,什麼樣的蚊子能把他的皮咬穿?如果有,那肯定是吸血蝙蝠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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