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為爹!何為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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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北側,後花園

花園長寬二十丈,景色迷人。

有假山,怪石嶙峋,有奇石,棱角分明。

花園裡的樹木鬱鬱蔥蔥,柳樹的枝條隨風飄動,兩旁鋪滿了盛開的百花、萬紫千紅,五彩斑斕得花園成了花的天堂,景色迷人,十分好看。

這裡是整個林家景色最美的地方,同時也是林虛每日必須打掃的地方,更是打掃任務最為繁重的地方。

而此刻,後花園裡站滿了人,有修煉完成的弟子,有放下手中的活沒乾的下人。

他們圍在花園外圍,相互交談,竊竊私語。目光並未欣賞這滿園的景色,卻無一例外的看著花園中央一位身材肥胖,麵露陰笑的少年人,和地上躺著的兩名略顯蒼老的中年男女。

這肥胖少年,臉上贅肉多的將雙眼擠成一了條線,身軀肥胖到足以頂上三個人的重量,正是林家的二少爺,林武。

他身後,是形影不離的四個狗腿子,那臉上的笑容,竟和林武是如出一轍,不愧是物以類聚,同樣的醜惡不堪,滿臉橫肉,讓人看上去,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而地上那兩個虛弱中年人,早已渾身是傷,滿臉鮮血,正是林虛的爹娘。

很顯然,林武是專門來找這兩人麻煩的,然而偏生圍觀之人並未上前阻止,更沒有半分義憤填膺之感,反倒是一股子幸災樂禍之意,這波人自然是剛剛修煉完畢趕來看熱鬨的武者,還有一部分人,則是瑟瑟顫抖,隻能遠遠看著不敢言語,這些人,自然是同為雜役的林家下人。

“你們兩個老東西,嘖嘖。”

林武雙眼微眯的看著趴在地上隻剩一口氣的兩人,搖了搖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咳咳武、武少爺。”

林輕侯抬起頭,吐出一口血,麵色更加蒼白。“我們到底、到底哪裡得罪了您,非要這般對付我們,您身為尊貴的武者,大人有大量,為何非要刁難我等普通人。”

“嘖嘖,我找不到林虛,那隻有找你們了。”林武背著手,笑嗬嗬說道。

“林虛?我兒是不是得罪了您,我代他像您道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那孩子不懂事,冒犯之處,您萬不可和他計較,放過他吧。”

“嘿,老東西,你那兒子可不是什麼小人,骨頭可是硬的很呢,在林家,哪個下人見到我不得繞著走,怎的就你家林虛,一直就是不服軟?”

“小兒哪裡忤逆了您?我們回去一定教訓他,您、您放過他吧。”

林虛母親韋氏,聲音顫抖的問道,臉色已經不是蒼白能夠形容,儘是蠟黃。

她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下受了不輕的傷,更是雪上加霜。

“放過他?”

林武笑容收斂,一雙小眼中透著一股子齷齪,“想讓我放過他,也不是不行。”

“您、您願意放過他?”林輕侯夫婦頓時心中一喜。

“你們兩個老東西,倒是很心疼你那混蛋的兒子。這樣吧,從我胯下鑽過,再給小爺鞋子舔乾淨了,叫我一聲武爺爺,這事便這麼算了。”

林武這般說法,無非是心中不痛快,又找不到林虛,隻能找上他爹娘發泄了。

林虛這段時間,不是在後山瀑布那裡修武,就是在煉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乾活,都是他爹娘在頂替他掃地,所以林虛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一方麵想要快速提升實力,賺取足夠的金子給家人贖身,一方麵又不想爹娘總是幫他乾活,畢竟他們身體都極其不好,長期乾活身體定然是吃不消的。

所以,這段時間在外受了窩囊氣的林武,這十天半月的竟是找不到合適的人發泄,旁的下人,看見他都是怕的不敢出聲,唯獨林虛他一直沒能成功征服過,就指著找林虛發泄呢,卻一直不見人影,這才將憋的一肚子怒火發泄到了林輕侯夫婦身上。

“這林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這麼作。”

“林虛是誰?得罪了林武,我看不斷胳膊斷腿的,那小子是走不掉嘍。”

“我看這林虛要是來了,是必死無疑了。你們看看今天的情況,林武這怒氣,可不是斷手斷腳能解決的了。”

圍觀的眾人中,那些修煉完畢的弟子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興致勃勃的看著林武玩弄下人,不時的交流討論,議論紛紛。

對於武者來說,哪怕是玩死一兩個下人,又有誰會說什麼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武力至上,誰實力強誰說話就硬,這就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

倒是同為林家雜役的那幫下人,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心中的苦楚難以言喻,今天是林虛一家倒了黴,指不定哪天就輪到自己了呢。

想起前陣子所有下人測試修武天賦的時候,全軍覆沒的情形,下人們不由的暗自感歎,哪怕下人中出了一個能修武的武者也是好事啊,至少能幫著點族裡的雜役出出頭,講講好話什麼的。

林輕侯夫妻兩,對視一眼,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

“好,我們二人照做便是,隻是希望武少爺大人大量,說話算話,放過林虛,不要再找他麻煩了。”

說著,兩人撐起滿是傷痕的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跡,踉蹌著身軀,一步一步的艱難的從林武胯下鑽了過去。

林武低頭看著兩人的動作,嘴上也不安分,“快點的,彆跟死了爹娘似的,慢吞吞的。趕緊的,給爺舔鞋子。”

林輕侯和韋氏聞言,隻能一左一右趴在林武腳下,將林武鞋子上的汙漬一點點的舔掉,兩人渾濁的雙眼裡,漸漸濕潤了。

林輕侯望著韋氏那已經滿含淚水的臉龐,不禁鼻尖一酸,老淚縱橫。年輕時,林輕侯是村裡的秀才,頗有些文采,後來考取功名之後遭人陷害,落得半身殘疾,隻能帶著夫人流浪,最終來到了林家當起了雜役。

誰還沒有點抱負,誰還沒有點夢想,可到頭來,所有想做的事都是一場空,自己的妻子韋氏,沒享受過一天的福,心甘情願的跟著他一輩子,窩囊了一輩子,臨老了卻跟著自己遭這麼大的罪,身為男人,他這一世竟如此不堪,如此的窩囊,林輕侯頓時隻覺得再無麵目苟活於世,愧對妻子,愧對兒子啊。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這麼多嘲笑聲中,林輕侯心中的屈辱感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可又能怎麼樣呢,不管怎樣至少要保護好林虛啊,他從小身體弱,年紀這麼小就跟著父母受罪,於心何忍呢。

“操!喊爺爺。”

林武突然麵目陰沉了下來,林輕侯夫婦雖然已經按照他的要求來做了,可是心中的怒氣卻並沒有消散,不知為何,反倒是加深了一般,更加的痛恨林虛了。

林輕侯和韋氏艱難的喊了聲爺爺,閉上了雙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有時候他們也在想,家裡要是出個武者,該是件多麼好的事情,至少不會被人欺壓成這樣,可惜虛兒,終究也是沒這個命啊,隻希望他躲的越遠越好,千萬彆來這裡送死。

在這般萬分痛苦的處境之中,林輕侯和韋氏,腦中所想的,依舊是兒子林虛,何為爹,何為娘,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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