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艱難入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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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宴辦的雖然不奢華,但鄉親們熱情高漲,方小小險些落淚。

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她其實非常的不舍,可是為了尋覓那個人,為了跟那人說一聲謝謝,她非進宮不可。

其實,在她的心裡,有一個她自己也無法說出口的秘密,也許她不止是想要報恩而已。

她還記得那一日在樹林裡,當她險些被劉守城的人給殺害了的時候,裴展墨不但吻了她,還說她是他的妻子。

大概就是從那一刻起,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裴展墨的人。

但是,她也知道她的身份卑微,配不上他,所以,她不奢望能夠成為他妻子,畢竟,他一國之君的身份,妻子便是一國的國母。

她怎麼敢奢望自己是他的妻子呢?那可是堂堂皇後啊!

第二天一早,天色不亮,方小小就出了門,她怕天色亮的時候,鄉親們跟她道彆,她會舍不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方小小到村口的時候這才發現,鄉親們都在村口等著跟她道彆。

一時間,熱淚盈眶,不受控製的向外流。

“小小,慶豐村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我們都在等著你回來。”王嬸上前說道,身後的村民也是點頭,有的眼睛都泛紅了,他們都當方小小是家人,家人出遠門,他們依依不舍的話彆。

大旱的這幾個月,要不是方小小勇敢地留下來守護村子,守護那些老弱病殘,要不是她積極地尋找水源,並且遇到了裴展墨,慶豐村現在說不定還恢複不了往日的麵貌。

而且,要不是方小小帶回了裴展墨,劉守城那個該死的貪官也無法伏誅,所以在眾人的心裡,他們非常感激方小小。

“鄉親們,回去吧,我會回來的!”方小小走遠了還能看見鄉親們在村口站著,目送她,她向後麵喊著,用力的搖擺著手,眼眶裡的淚水,破湧而出,滴落在手背上,溫暖了她的心。

這裡是生她養她的地方,無論如何她都會回來的。

她本是為了報恩而去,豈料這一去竟是陷入了一灘泥沼,險些無力出來。而且,她再也沒有能夠回到慶豐村,當然,這都是後話。

方小小堅毅的向前麵走去,她不敢再回頭,怕再回頭會不顧一切的跑回去,她是舍不得,生她養她的慶豐村的。

從慶豐村到京城百裡,方小小的包袱裡有一早王嬸準備好的乾糧,加快腳程向京城駛去,她絕色的臉上又弄上了泥土,若是頂著那一雙絕色的臉,恐怕她到不了京城就會遇害了。

無依無靠地生活了這麼多年,再加上大旱那幾個月的經曆,讓她充分見識了這個世界上的人性。她方小小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姑,就算是在荒郊野嶺的出事,怕是也沒人會管。

行知第十日的時候,方小小開始焦急了,因為宮女審核的時間快要到了,她若是趕不上便完了。

然而,京城的路還很遙遠。

要是不能再選秀之前到達京城,錯過了選秀,她要怎麼進宮?進不了宮的話,她又怎麼找裴展墨,怎麼報恩?

這一日到了一座縣城,方小小想著不如雇一輛車,但是她身上的銀錢絕對不夠,當初搶劫也是為生活所迫,萬萬不能再搶劫,方小小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身上的乾糧也快吃儘了,隻怕雇了車,她方小小還未到京城便被餓死了。

方小小又困又累,更重要的是前路迷茫,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來也巧,這一日方小小走著,天色漸暗前麵也遙遙不見村莊,若是進不了村子投訴,那她隻能在荒郊野嶺中睡,她膽子再大終歸也隻是一個少女。

直到此時,她才開始反思起來她這樣貿貿然來尋找裴展墨到底對不對?離開了熟悉的村子,離開了從小到大的朋友,就連小米都拋棄了,就是為了一個男人?

現在她距離京城還很遙遠,一旦錯過了選宮女的日期,她定然是白來了,而她一個村姑,銀子根本就不多,到時候餓死在路上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她不禁暗罵自己魯莽,不該貿貿然地跑出來,或許當初應該找兩個伴,現在可倒好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如果遇到壞人,她就死定了!

傍晚的朝霞落霞,投在方小小的身上,感覺暖暖的,方小小一想到裴展墨,滿是的頹敗之氣全部消失了,邁著堅毅的步子向前麵走去。

不管前路有多困難她都要繼續走下去!她就不相信她方小小在清風村的時候能夠屢屢打劫成功,能夠養活清風村的一大家子老弱病殘,現在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反倒活不下去了!

隻是天不遂人願,天色變黑的時候,天上陣陣驚雷,轉眼間天降大雨,豆子般的雨點向方小小咋來,方小小看著前麵荒無人煙,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行路,那一定會在這裡住上一晚,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地方,方小小狠了狠心,冒著雨向前趕路,漫天的大雨襲擊,大雨中一個瘦弱但堅毅的身子向前邁著腳步趕路。

方小小身上的衣服都淋透了,泥濘的道路很難走,她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天氣裡行走非常吃力,稍微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不一會兒的功夫,方小小的雙腳就占滿了泥土,粗布裙子的裙擺也占滿了烏黑的泥。

她眯著雙眼前進,感覺腦袋有點暈暈的,此時此刻,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她無比懷念家裡的硬板床和床上柔軟的被子。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方小小堅持不住的時候看見了前麵有一個破屋子,心下大喜,顧不得地上的土泥濘,向破屋子跑去,一張絕色的臉被雨水的衝刷下,也顯露了真正的模樣。

方小小大喜,向破屋子跑的時候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腳下。

“噗”一聲,方小小已經摔在了泥地裡,絕色的臉蛋正正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沒空理會被撞疼的鼻子,方小小起身將包袱抱在了懷中,這裡麵有文書,斷然不能有事的。貓著腰向破屋子跑去。

這樣的天氣能夠看到一間屋子簡直是太好了!她無比感激老天能夠,顯然老天並沒有讓她陷入真正的絕境。

她早已忘記了之前的辛苦,隻覺得老天對她實在是太好了。

方小小跑進破屋子,顯然這破屋子是有人曾經露宿過,有過生活的痕跡,且角落裡還有一堆乾草,方小小一笑,向乾草撲了過去,她絲毫沒有理會她臉上的泥濘,心中正雀躍著有了地方睡覺。

乾草雖然不如床鋪舒服,身上的衣服也濕的可以,不過,有這樣一間可以遮風避雨的住所,方小小真的覺得老天對她還算不錯。

不一會外麵傳來了聲響,方小小一驚從乾草上爬起來,將包袱抱在懷中,一副戒備的樣子。不一會外麵的人進了破屋子裡,且伴隨著的有談話聲。

從談話聲中可以知道這是一個戲班子,也是遇上的暴雨無法前行,在這裡避雨。等外麵的人進來後這才發現這破屋子裡麵是有人的。

“小姑娘,我們也遇上了大雨,路難行,在這裡休息一晚可好?”是一個慈祥聲音,方小小蜷著身子,看著說話的那人,是一個老者,想來是戲班的班主吧,一臉的慈祥之色,方小小看得出這是一個好人,所以點了點頭,即便是方小小早來破屋一步,其實這老者要是不問她也是可以的,畢竟這不是方小小的所有。

但著老者禮貌的詢問,就讓人感覺這是一個好人!

方小小一開始還有一些防備之心,畢竟她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是一個女孩子,如果遇到的是壞人的話,那她就完了。可是感覺那老者是好人之後,她就放下了顧忌。

而且,這戲班子還有一些女子,她覺得他們一定不是壞人,於是便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下來。

那戲班子有十幾個人,在破屋子的另一個角落休息,與方小小也是互相不打擾的。

“你們隨意,反正這屋子還有很大的地方。”

說完,她就把身體縮成了一團抱住了雙臂,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到後半夜方小小感覺頭沉得厲害,就睡了過去。她心裡有感覺,這樣睡過去不妥,畢竟身旁還有一群不算熟悉的陌生人。她身上沒有多少銀兩,也沒有多少乾糧,不值得偷和搶,可畢竟是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不管她怎麼努力,眼皮子就是沉重的厲害,她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方小小感覺天空在移動,摸了摸懷中,猛地起身,看見包袱在一旁放著,心才安定了一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才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是在一輛車上,轉頭就對上了昨天的那個老者。

“小丫頭,昨日、你發高燒,我怕你無人照顧在病重,這一條路是向京城去的,正巧我也去京城便帶著你一起去,你不介意吧?”那老者笑眯眯的說道。

京城?

方小小心下一喜,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原本還在擔心迷路了而找不到去京城的路,沒想到這個戲班子也是要去京城的!

這樣一來,她就不怕找不到京城,也不怕在時間結束前到不了京城了。

心裡放鬆了以後,方小小這才想起來老伯剛剛所說的話,她重病了?

難怪她感覺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的呢!想來是昨日淋雨時間太長,又穿著濕衣服睡覺,所以才會生病吧!

幸好她遇到了好心人,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謝謝老伯。”方小小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拍了拍略微還有些疼的腦袋,手上卻沾染了一手的黑,方小小放在臉前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那老者看見方小小呆愣的樣子甚是可愛。

“我在你臉上摸了黑灰。”老者說道。

方小小點了點頭,她自然是知道這老者為什麼要這樣做的。

她的這張臉實在是太醒目了,如果遇到居心不良的人,勢必會給戲班子帶來麻煩,這老者不但心眼好,還很聰明。

當然,這樣也給方小小省去了很多麻煩,她自然不會有意見。

“丫頭醒了就將藥喝了。”一道女生響,聲音也是溫柔之色,方小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叫她雲彩姐就行了,那是我的女兒。”老者道。

“雲彩姐。”方小小禮貌的叫到。

一路同行,方小小知道這個老者是戲班子,京城有大戶人家找他們去唱戲,他們走南闖北也是瀟灑大氣的人,對於隊伍裡多了一個人吃飯也沒有什麼意見,且方小小的整容也隻有那老者與雲彩見過,倒是也沒有惹出什麼事端來。

這一路上,方小小跟著戲班子蹭吃蹭喝,很是不好意思,老者和雲彩卻都沒有嫌棄她,這讓方小小不禁感歎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方小小對於老者是非常感激的,不然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且到了京城一定錯過了。

方小小吃隊伍裡的,喝隊伍裡的,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她也會做飯且手藝也不錯,一路上便幫著雲彩做飯,倒是也很開心的度過。

對於這個長相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小丫頭,老者和雲彩是很喜歡的,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半路上救下她,還帶她同行。

雲彩曾經偷偷問過方小小要不要加入他們的戲班子,想到那走南闖北的豪放生活,方小小也非常向往,不過一想到自己此次出來的目的,她就隻能忍痛拒絕了。

她想見裴展墨,非常非常想。

到京城已經是七天後的事情了,方小小看著眼前宏偉的城門,心裡非常的甜蜜,他就在裡麵生活不是嗎?真好。

方小小與老者道彆,雲彩非常不舍,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路上方小小知道老者姓林,便一直喚作林伯伯。

如果可以,方小小也希望可以留在戲班子裡,不過,報恩的事情是首要,待到事了,如果她還能有緣遇到林伯伯和雲彩的話,那她一定會跟著他們一起去各地見識見識的!

隊伍裡的人也是十分舍不得方小小的,但林老一聲令下,都消失了個沒影,方小小笑,林伯伯看起來非常的慈祥,但隊伍裡的人確實極害怕他的,想來是身份上的壓製。

“小小,有緣再見。”

林老跟雲彩跟方小小揮手再見,方小小也是舍不得但想到她的初衷,毅然決然的向報道的地方走去。

文書等東西檢測過來,方小小被人領著向宮裡走去,她們還要進行審核方才能去正殿伺候主子們。

宮裡的人大多是勢力的,帶著離月進來的小公公眼光不屑的上下盯著方小小看了兩眼,冷哼一聲往前走,方小小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孩子,自然知道那小公公是什麼意思,隻是要不是林老伯,她連京城都走不到,那兒有多餘的銀錢給這小公公。

所以,她隻能讓這小公公失望了。

同時,她也很失望了。沒想到進京以後她沒見到裴展墨,第一見到的竟然是個勢力的小人。

她不禁想到,難道宮中的人都是這樣的嗎?如果是這樣,那她還要進去嗎?

方小小低著頭跟著小公公身後走,絕色的麵容已經露了出來,眼睛裡是喜悅,方小小想到她現在跟他相隔那麼近,她的心就開始雀躍,開始歡呼。

現在,她已經到了京城,並且順利進了宮。她已經跟他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了,閉上眼睛,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隻要她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她就能見到他,就能告訴他她對他有多麼的感激!清風村的人對他有多感激!

雖然明知道他貴為一國之君不一定在乎這些,可方小小就是執拗地想要告訴他她的心情,沒有緣由的。

要是非要說出一個理由,大概隻是在樹林裡的那一吻,以及他曾經說她是他的妻子吧?

那個吻,是她這一生都值得珍藏的回憶。並不因為他是皇帝的身份,而是因為他這個人,因為他那一顆為民辦事的心。

明知道這樣的奢望是不切實際的,可方小小還是為之感到雀躍,無比雀躍。

方小小被領進一個宮殿,方小小沒有想到皇宮之中還有這樣簡陋的宮殿,方小小被領著道一間,那小公公就哼了一聲走人了,方小小看著屋子裡,簡陋的不像話,甚至比她家裡還要簡陋。

一個大炕,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再沒有其它的東西。

不過,方小小並沒有感到氣餒,畢竟在慶豐村的時候她也經常下地乾活,她並不是驕縱的富家女子,對於這些身外之物沒有太多追求,隻要能避風雨,能夠吃飽就足夠了。

而且,能夠進宮她就已經很滿足了,畢竟進了宮她就距離裴展墨更近一步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不知道裴展墨還記不記得她呢?

大概不記得了吧!她這樣一個村姑,而且認識他的時候她的臉上總是臟兮兮的,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真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吧?

屋子裡已經住了好兩個人,她們身上穿戴可以看出皆不是富貴人家的女兒。

不過這樣也好,方小小本就不是富貴小姐,如果遇到兩個富貴小姐,她一定會覺得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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