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談條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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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了旨意後,丞相大人並沒有立刻通知二夫人,那個下午你就一直坐在窗前發呆,後來就不見了,再後來我們找到你,是容馨畫舫出事,聽說是畫舫來了盜賊,你在慌亂中落了水,當時夫人和我都嚇壞了,不過好在救回您時沒有大礙。”杏兒仔細的回憶道。

那日柳月披頭散發,衣衫儘濕,麵色上已經沒了血色,去診治的大夫都說她沒得救了,後來老爺發了話,若救不起柳月一定要讓大夫全家陪葬……看著柳月安然無恙,杏兒抿了抿唇,決定不將這中間的糾葛細說與她聽。

柳月點頭,這身體的原主想必是因為那次落水香消玉殞的,她接著問道:“那你知道柳月去那畫舫做什麼嗎?”

她這一問之後才恍然想到,自己便是柳月,這麼一問太過奇怪,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杏兒確實感覺奇怪,抬頭望了她一眼,心裡隻道二小姐可能是連日風寒,腦子糊塗了,便也沒開口再詢,“是前院的丫鬟小春說你是去找風塵公子的,但我們去時根本沒看到風塵公子的影子,而且,小姐生病的這幾天風公子也從未探望過,許是因為小姐被許配給了璃王爺,他想避嫌吧。”

避嫌?柳月背靠著繡花枕,將所有事情再理了一遍,細細品來,總覺著事出蹊蹺得很。

那前院的丫鬟說是柳月去找風塵,一般看門的都是小廝才是,怎麼會平白出來個丫鬟,而且柳相為什麼不在聖旨下的當天就通知二夫人……要嫁璃王爺的事是有意等柳月落水後才讓她知道的!為的是能讓她安安靜靜的嫁進王爺府……好狠的心啊,柳月唇角微勾,寂冷如冰。

封建社會,男權主義,女子不過是他們向上爬的棋子。

拳慢慢握緊,柳月又鬆了手,既這身體跟了她,那她便不會薄待,定要活出個精彩來!

“我落水及患風寒的事情,我,我爹,他有封鎖消息麼?”

“這……”杏兒被問住了,她倒沒想過柳相會把這消息封住。

女兒在出嫁前無端落水,而且病得如此之重,嫁的又是一個病秧子,這怎麼著任誰聽了都會有歧義。

柳月掀開被子,起身,披了一件掛在紅木衣架子上的外衫,“那個風塵隻怕還不知道我病了的事。” 更甚,他正在家裡借酒消愁,罵柳月移情彆戀,表裡不一,想要攀龍附鳳呢,柳相和柳寒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吧,好一招不留餘地的棒打鴛鴦,不過,幸虧她對那個風塵沒意思,幸虧她是柳楚凡。

“小姐你病沒好,身子弱的很,這是要去哪裡?”杏兒跟著柳月,將她外衫係好,急急問道。

去哪兒?柳月打了個響指,麵色清冷,“去接我娘回來,順便跟我老爹照個麵兒。”

屋外已是秋風蕭瑟,落葉滿地,柳月方踏出屋門就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杏兒,以後那些風寒藥就不要給我熬了,幫我備三枚蔥白,一兩二錢的豆豉,煎好送我即可。”鼻子被塞住了,說個話鼻音都重得不行,惹,好不爽,現在這個身體真的弱爆了,柳月捏著鼻子,臉冰得斧子都劈不開。

這蔥白豆豉還能治病呢?杏兒剛想問柳月是不是又不想喝藥,才編出這種瞎話的,但見那陰沉的臉色,她打心底裡生出了懼意,害怕,她頭一次對柳月產生這個感覺。

東院裡,涼風吹亂了芸娘的發絲,她的額頭貼著青石麵,已不清楚她跪了多久,小腿因為久跪而在微微打著顫,大夫人就坐在廳內,一手端著上好的龍井,一手捏著瓜子,嗑得好不自在。

“額,夫人?!”杏兒一驚。

芸娘聽到聲響,慢慢轉眸,正對上柳月一雙彎彎皎潔若清月的眸子,她穿得單薄,臉上還不見什麼血色,她立刻忘了處境,隻憂心柳月的身子,“阿月,天涼,你怎的出來了,杏兒,快點帶小姐回去。”

跟在柳月身後的杏兒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她聽柳月說出去接夫人,夫人,夫人怎會是這副模樣,她走時明明說要給柳月買些補品回來的……

殺伐油然而生,柳月拂掉了杏兒的手。臉上結了一層冰,殺氣從她單薄柔弱的身子裡迸發出來,像一柄剛剛開封銳利無比的長劍,周邊的落葉都因那股不能忽視的殺氣靜止了般。

冷情的眼神讓那雙美眸更加的清亮,她一步步走向芸娘,輕輕把她扶起,道:“娘,不要替我跪。”抬目望向那個已被她一反尋常的舉動嚇得忘記嗑瓜子的大夫人。

“大夫人好生自在。”她雖笑著,眼睛裡卻毫無半點笑意,冰,隻剩下冰。

她不是柳月,但是既然這個身體歸了她,她便會知恩圖報,儘自己的責任,護好原主的娘,他人就休想欺負。

大夫人喚上一邊的丫鬟赴她起來,定睛看了看,還是那副瘦弱的身子,不過往常的懦弱膽怯不見了,“小賤蹄子,你這表情,怎麼著還想殺了本夫人不成?”

芸娘腿已麻木,起身都很艱辛,柳月小心的架著她,蹭著大夫人的肩進了大廳,被使勁碰的身子一偏,大夫人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不敢相信,柳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阿月,……”芸娘想說什麼,柳月卻搖了搖頭,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依舊是舊時柳月笑時的模樣,讓芸娘剛剛對她的錯愕轉變為心安。

“大夫人說得沒錯,我確實想把你殺了。”

話中自有容不得任何人質疑的霸氣,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說什麼?!”大夫人有些僵硬的又問了一遍,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嗬,我即將大婚,嫁的是我大燕國的王爺,皇上下旨封的璃王妃,也就是說我柳月已經屬於皇室之人,而我母親是璃王爺的嶽母,王爺見到都理應行個禮喊聲娘呢,大夫人你卻要我娘在這門外跪著,是何意圖?!你把王爺大燕皇室放在眼裡了嗎?!”

柳月這七繞八繞把大夫人繞得直犯暈,最後那一句她加重了語氣質問而出,聲音沉得跟冰砣子似的,砸在這大廳裡,森冷乍然而起,大夫人被問的心肝兒一顫,險些小腿打彎就給柳月撲通跪下了。

她說的句句在理上,大夫人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反駁她,氣得手直抖:“你,你,你!”

杏兒雙目圓睜,此時的柳月太反常了,又太美了,不是說先前不美,而是這種淋漓儘致沒有瑟縮感的美太讓人心驚,仿佛,她全身都能散發出吸引人的光來。

“啪”、“啪”、“啪”,連著三個巴掌,拍得很實在,響徹大廳,柳相踱著步子出來,老臉上帶著笑,他在內室躲了許久,本不打算出來的,因芸娘太過執著,他還是不要露麵被煩的好,但是,因為柳月這番話,他覺著是時候出場了。

對柳月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印象裡好像一直都是她小時候唯唯諾諾的樣子,現在,他又盯著她眉宇間的決斷和不輸男子的霸氣,忽然覺得柳月是個可用之才。

“怎麼,你想通了,願意嫁給璃王爺了?”

“想通或不想通重要麼?既然皇上聖旨以下,那麼阿月也無其它選擇。”

“阿月……”芸娘扯著柳月的袖子,但見柳月撫著她的手背,她一哽咽,話再說不出口。

她想為柳月爭取的,即使是違抗聖旨,也想求一求,可如今……

“娘,你不用為我難過,我要嫁給璃王爺,是心甘情願的。”她說得是實話,她心甘情願的要嫁給赫連塵,不過出發點不是因為喜歡他罷了,對她而言她還至今不清楚喜歡是個什麼東西呢,所以並不忌諱。

她初到異世可不想因為抗旨不遵被皇帝派人四處追殺亡命天涯,擱現代她那金剛不壞之身想逃易如反掌,然,如今這病軀,仰天嚎三聲,日後調養好了再說吧。

“爹,我答應心甘情願,不哭不鬨的嫁給璃王爺,隻希望您能應下我三個條件。”

柳月豎起三個指頭,似笑非笑。

“彆說三個,我就……”柳丞相看了眼柳月那非同尋常,像是能窺視一切的彎眸,他又把話給噎了回去,且看看情況,萬一他應承不下來呢,手摸著山羊胡,“你說便是。”

柳月勾唇,把芸娘的手放進掌心溫柔的嗬護著,芸娘是這個異世她第一眼看見的人,她在前世鐵血慣了,在這世當為無故死去的柳月儘份孝心,“一,我要爹你升我娘為正房。二……”

“什麼?小賤蹄子你反了天了!”大夫人聽這話,立刻就來了招肥貓伸爪,柳月懶得看她,腿微微向前伸,撲通一聲,大夫人哎呦呦的摔了個啃泥。

柳相的臉皺巴的都能擠出苦汁來了,他嘴動了下,卻未說話,繼續擼起山羊胡子。

“二,我將嫁人,僅有杏兒一個丫頭,恐會事事照顧不周,我還要一個在我出嫁前幫我料理大婚事宜……”

“這個好說。”柳相一笑,要丫鬟小事一樁嘛……

“我要姐姐來做我的丫鬟,她各方品位都很好,能給我一些意見。”這理由隨便搪塞的連杏兒都覺得粗爛,對,她就是不想找什麼理由了,就明著要欺負柳寒寒。

“不可能,小賤蹄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大夫人捶地吼道。

“第三,我要爹給我黃金百兩,由我自己保管。”

柳相的臉已黑得麵目全非,他嗬責道:“阿月你這些要求太過分了……”

過分?聽前兩個的時候他還沒吱聲呢,黃金百兩而已,柳月都覺得虧了,她笑得清冷,握著芸娘的手要揚長而去。

“如果爹覺得過分的話,我會做出更過分的,比如去風丞相府約約風塵鬨個滿城風雨抗旨不遵,然後龍顏大怒,下個旨讓柳府滿門抄斬!”

她笑得冷厲,駭人。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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