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這裡，蕭瑟煙苦笑一聲，直接拿起酒瓶，猛灌一口。
酒精灼燒著氣管，她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濃烈的酒味嗆出了淚水，她胡亂地抹去，仰起頭又是一口……
倘若每次變故都讓你有所準備的話，還叫什麼命運呢……
恍惚中，蕭瑟煙好像看到一個人影正朝她走來。
天色有些昏，還帶著點小雨，她看不清來人的樣子。
隻知道看輪廓，應該是個高大健壯的男人。
墓地本就人煙稀少，蕭瑟煙心裡莫名地慌亂，她故作鎮定地喊了一句：“你是誰？你也來掃墓嗎？”
那人沒有出聲，隻是一直往她這邊走著，蕭瑟煙不免有些害怕，抓緊了手裡的酒瓶……
“你……”
看清了來人的麵貌後，蕭瑟煙一時怔愣了，“難道我就喝醉了嗎？”
以為眼前的林空是幻覺，蕭瑟煙苦澀地搖搖頭，順手將酒瓶舉到嘴邊，卻發現已經倒不出一滴液體了。
“蕭瑟煙，你倒是挺會躲的，死人都能被你拿來當擋箭牌！”林空出聲諷刺著，臉色跟天氣一樣陰鬱。
蕭瑟煙也冷了臉，放下舉著的手，將手裡的酒瓶扔到一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難道是我自己告訴瑟錦，我跟你簽了合同的嗎？”林空鉗住她的手腕，不斷地加大力道，“瑟錦那麼單純美好的人，你為什麼要用那些肮臟的事情去刺激她！”
“痛！你放開我！”感受到手腕上鑽心的痛苦，蕭瑟煙不斷掙紮著想甩開他，誰知林空握得更緊了。
她乾脆放棄，任由他握著。
也好，痛著也好，至少可以讓她清醒著。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沒有跟蕭瑟錦說過合同的事。”蕭瑟煙努力使自己平靜，“我隻想要個孩子，對蕭瑟錦沒有一點興趣。”
“是麼？那份合同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難道是我告訴她的？”林空咄咄逼人，“你以為我會信麼？”
“我說出來，不是為了讓你相信的。”蕭瑟煙不卑不亢地回應著。
“嗬！”林空陡然鬆開手，冷笑一聲。
冷空氣一接觸到早已被掐得青紫的肌膚，宛如在傷口上撒鹽，蕭瑟煙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林空就惡狠狠地捏住她的雙頰，逼她直視他的眼睛。
“還挺伶牙俐齒的，難怪業內人士都謬讚你是天生的商業女王……”
林空的氣場太過於攝人心魄，蕭瑟煙想逃，卻被他緊緊扣住，連眼神都沒辦法有一絲的逃離。
“你知道那些恭維我的企業家，偏偏還總是扯上你，明麵上你還是光明正大的林夫人，即便你害慘了老爺子，即便你壞事做儘，你也一直占著瑟錦唯一看重的林夫人的身份。”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是因為你，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整天鬱鬱寡歡，因為那份合同，瑟錦割腕自殺，還好我發現得早，但是瑟錦也差點抑鬱……”
“這些天照顧瑟錦，我分身乏術，沒時間來跟你算賬，你是不是以為，老爺子的事我就會這麼算了？嗬，我告訴你，不可能！再算上你欠瑟錦的，我是不是殺了你都不夠泄憤？”
這是車禍之後，林空跟她說過最多的一次話。
字字句句，都是他對她的誤解，厭惡，恨意……
她突然不想躲了，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淒然。
她說：“是啊，我欠你們的，你殺了我吧……”
淚水悄無聲息地在臉上肆虐，絕美的臉龐上是抹不開的悲傷，在昏暗的氛圍裡，有種悲壯的美感。
她笑了，卻止不住淚水，“算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動手吧……我也想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