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知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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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的聲音脆生生的,跟銀鈴一樣,聽起來著實悅耳。

可是賀青浣卻沒有對她生出什麼好感。貴族世家的女人,有幾個的聲音不好聽了?但是能做出這種拿彆人名號騙小女孩兒上門事情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進來的婦人年約二十五六歲,打扮的精巧貴氣,粉麵含春,一雙明亮的眼睛微微一掃,含著喜意落在賀青浣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賀青浣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呢。

“這位就是賀家三姑娘吧,真真是好相貌,好品格兒,我一見了就覺得親切。”說著,她不動聲色的將麵前的小女孩兒朝前推了一點。

這女孩兒跟她長的好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倒是跟謝穎春不太像,顯然就是她的女兒,謝家七小姐了。

“知春,你不是一直想要跟賀家妹妹做朋友麼,那就是賀家妹妹了。”女人理直氣壯的說道,一點兒都不覺得害臊,就好像假冒名義去請人,又被拆穿的不是她一樣。

謝穎春恨不能撲上去將三嬸娘和七妹謝知春推出去,叫她們不要丟臉了。

謝知春生得不錯,一團可愛,但眉目間卻帶著驕縱和高傲,不情不願的掃了一眼賀青浣。她很不明白母親為何非讓她交好這個偏僻地方來的什麼賀家小姐,她是最受祖父母寵愛的謝家嫡小姐,跟公主們玩都夠資格了。

她看不起賀青浣,賀青浣還對這謝知春沒什麼好印象呢,隻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桌麵,並不多話。

謝三夫人也看出兩個小女孩兒間氣氛緊張,打趣道:“賀家姑娘,是不是我們三姑娘屋裡有些無趣兒?不如去我們院子裡坐坐,那兒玩兒的東西可多了,我們前幾天才抓了隻皮毛雪白的碧眼兒獅子貓,你見了一定喜歡的。”

謝知春聽到母親連那隻貓兒都說出來了,生氣道:“娘,雪球是我一個人的。”

謝三夫人見女兒頂嘴,有些生氣,借著袖子的遮擋掐了她一把,叫她彆亂說話。

她這麼辛辛苦苦的謀劃,還不是為了讓謝知春的未來麼,難道她堂堂一個貴婦人,就愛看後輩們的冷眼麼?

“哎呦,娘你乾什麼掐我。”謝知春給慣壞了,身子一扭,跳了出去,不服氣的望著母親。現在她還沒跟這個賀青浣成朋友呢,她就得受這樣的委屈,等她將來真的和賀青浣玩到一處,豈不是處處都得忍讓。她謝七那麼多玩伴兒,可都是順著她來的,沒有一個敢讓她受委屈。

眼看女兒又擰起來,今天這會麵顯然是不成了,謝三夫人心裡恨得不行,麵上的笑容卻越發甜蜜,找了個由頭,領著謝知春回去了。

賀青浣心裡鬆口氣,這個謝三夫人段位挺高,可是這個謝知春簡直就是豬隊友,如果她們真的不要臉的貼上來,還真是有點兒棘手呢。

今天是賀青浣受委屈了,謝穎春為了補償她,掏自己私房,專門去廚房叫整治了一桌精細的飯菜。這一桌子菜,魚蝦雞鴨倒是不多,通偏清淡,但味道卻好。

謝穎春和賀青浣坐一處,像親姐姐一樣照顧賀青浣吃飯,還給她解釋:“京城的天氣燥,這個時候還不能吃太多肉食,不然容易上火。等再稍暖和一點,各樣新鮮瓜果能買到了,到時再稍補一補。”

賀青浣點頭:“多謝姐姐跟我說這個,我們東海那裡天氣濕,若你不說,我還不曉得呢。”

兩個人坐在一起喁喁細語,說說笑笑,好似方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為了防止下午再生事端,賀青浣很早就回去了。賀年平見她這麼早回家,倒是吃了一驚,問她:“阿浣怎麼回來這麼早。”

賀青浣一團笑意道:“謝家姐姐還在繡嫁妝呢,我吃過飯就回來了。”

今天賀青浣受了委屈,這事兒她自己不跟賀年平說,馬嬤嬤卻是要說的。這種事兒,本不該叫老爺費心,可是奈何家裡女性長輩都沒跟來。且那個謝家的七小姐,恐怕還要再生事端,甚至要影響到謝家跟賀家兩家的來往,還是早點跟老爺報備了好。

安置下賀青浣,馬嬤嬤就到了外書房,將事情給賀年平複述一遍。

賀年平聽了,眉頭微簇,頷首道:“我知道了。”

這件事兒可大可小,如果隻是小孩兒間的事情還好,但是卻夾纏進謝家三房。

謝家這幾年,沒什麼太有才乾的人撐門戶,隻眼紅穆家權勢,一個勁兒的朝宮裡送女兒,也走起了賣女求榮這條路,實在叫人有些看不起。

“這件事我會處理。既然謝家三姑娘很忙,最近還是不要讓阿浣出門了。”賀年平淡淡說道。

回到屋裡,馬嬤嬤將賀年平的決定給賀青浣說了,賀青浣鬆一口氣,京城的圈子果然水很深,能在家宅著,最好不過了。

接下來的幾天,賀青浣都沒什麼事兒,閒著也是閒著,索性開始教導賀青沛識字。

白天裡賀年平不在,兩小便裝模作樣的占據了外書房。外書房很大,賀年平用的案幾又高又寬,平時他站著習字都使得。兩個豆丁隻能立在椅子上,然後用這張大桌子。

賀青浣歲數小,自己雖然識得不少字,也會寫,可是書法便慘不忍睹了。到底才六歲,筋骨軟,力氣小,就算開練書法,也不會有太大成就。

賀青浣一筆狗爬字,還教著賀青沛寫自己名字,這位小少爺更慘些,索性寫出來是一大堆看不出什麼的鬼畫符墨團。

但好在賀青浣也不著急,半是玩樂半是教他,兩個小孩兒嘻嘻哈哈的,寫著寫著,拋開字紙不管,開始朝對方臉上互相畫鬼臉。

伺候的下人們看著,也是一陣可樂,至於被他們玩鬨時弄臟的衣服,則被忽略不計了。

賀家一派其樂融融,此時的謝家,氣氛卻是很緊張。

上回謝知春因為不願和賀青浣一起玩,回家後被母親好說一通,接下來,謝三夫人再令人上門去請賀青浣,卻是請不到了。那邊的人隻說小姐身體不適,在家裡養著,老爺不叫出去。難不成,他們還能進門去搶人?

甚至她為了討好賀青浣,來來回回的叫人送了好幾回補品,都沒見到那小丫頭人。

想起這個,謝三夫人就氣的牙根癢癢。謝家這種家族,各房的吃穿住用,公中都會按定例發放,但也意味著,謝家人是沒有私產的,她給賀青浣送那些補品可不便宜,買補品動用的,都是自己嫁進來時的嫁妝。誰知道賀家人就那麼不鹹不淡的收了,連個回應都沒有。

對比起賀青浣來謝家兩趟,給那個謝穎春送的禮物,她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她那好大嫂可沒少炫耀賀家送的鑲珠金釵,還有絞絲紫紋翡翠鐲,看得她眼睛紅。這兩樣首飾的料子就罷了,最要緊的是那手藝,真不知道謝家從哪兒請來的比宮造匠人還厲害的手藝人,做出來這麼精巧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兩樣禮物,代表的是賀家和謝家大房關係的親密度,這是怎麼都羨慕不來的,連最近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對謝大夫人多了幾分好臉色呢,以往,他們可是最寵愛自己這個小兒媳婦的。

謝三夫人壓抑著心裡的不痛快,思索著最近怎麼能壓下大房一頭,這時,門口簾子微動,是她出去跑動辦事兒的心腹嬤嬤周婆子回來了。

周婆子的臉色有些忐忑,她雖然在謝三夫人麵前有幾分臉麵,可是,今天打聽到的消息,著實有些不妙啊。

“夫人,老奴今兒去了一趟秦家,還是沒見著人。但前頭我給了他家對麵茶攤賣水的婆子幾個大錢,叫她盯著。前幾天那婆子看見咱們謝家的馬車來過秦家一趟,我聽著她描述,好像是大房的車子,而且還被迎進門了。”周婆子說道。

謝三夫人霍然立了起來,難道說,大房搶先把那秦夫子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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