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景拾被暗衛鬨得煩悶,一直待在屋子裡不怎麼出來,等到剛剛下了早朝的丞相父親派人過來請她去書房,她這才邁出了屋子。
一路上,景拾不斷地猜測父親叫她去書房乾什麼。
等到她真的進了書房,瞬間就感覺到了氣氛十分凝重。
丞相景逸站在書桌前,雙手負在身後,背影充滿了沉重的氣息,聽到景拾推開門的動靜,他轉過了頭,景逸年歲四十左右,不過保養得非常好,除開眼角有許些皺紋,整體看起來竟然不過三十。
“阿拾,你來了。”景逸的神色有許些凝重。
景拾急匆匆地迎了過去,麵色擔憂地道:“爹爹,你有什麼心事嗎?”
“為父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聽了之後要保持冷靜。”景逸拍了拍景拾的手,稍稍抿了抿唇。這幅樣子給了景拾非常不好的預感。
但是景拾也不能顯出害怕的感覺,“阿拾不怕的,爹爹儘管說。”
景逸握住了景拾的手,神色除了凝重以外竟然還有些愧疚,“今日為父上早朝,皇上跟為父說一年一度的選秀來,說是要相府送一個女兒入宮。”
景拾有些不敢置信,她甩開景逸的手,後退了幾步。
許久,她輕聲問道:“爹爹,你是騙我的吧?”
景逸也不忍心看到景拾這個樣子,可是事實不容改變。
“皇上的事,為父怎敢亂說。”
淚一下子湧滿了景拾的眼眶,本來柔美的她因為淚,硬生生多出了幾分嫵媚,景拾的容貌的確無可挑剔,任哪個男子見了景拾都會心生保護。
“爹爹,你一定有辦法讓我不嫁的對不對?”景拾忽然衝到了景逸的麵前,死死攥緊景逸的衣擺。
丞相很殘忍得打破了景拾的幻想,“阿拾,我們相府隻有你一個嫡出的女兒,其他庶出的女兒怎麼敢送進宮裡,皇上怪罪下來,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可是爹爹,我不想嫁給皇上,阿拾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要嫁也隻能嫁給他!”景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爹這麼疼她,肯定不會放任她嫁給皇上。
若是換了尋常人,肯定覺得嫁給皇上是多麼大的榮幸。
但是我們這位皇上並不一樣,聽說極為討厭女子,經常虐打女子,景拾知道若是自己嫁給皇上那可真的就是入了虎口。
景逸被景拾的話給驚愣了,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嗬斥道:“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孩子家說什麼混賬話!”
景拾也不怕景逸罵她了,反而哭著大聲道:“爹爹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樣的人,我若是嫁給皇上了,豈能還有命在。”
景逸被景拾鬨得有些煩悶,也嗬斥了回去,“你讓為父怎麼辦?你要知道抗旨不尊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這一吼瞬間讓景拾清楚的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雖然她的爹爹是朝中一品大臣,有著極高的權力,可是坐在至高位的那人,卻是說殺就能殺。
景拾低聲哭了起來,有些絕望:“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景逸轉身,殘忍地道:“無論你的心上人是誰,也不可能讓你進不了宮。”
這句話仿佛是提醒了景拾,她瞬間欣喜地道:“難道連雲世子也不行嗎?”
“雲世子?阿拾你的心上人竟然是靖王府世子雲離?”
景拾想起自己的心上人,臉上就有些嬌羞,她輕輕點了點頭,本以為爹爹會露出一個笑容給自己,結果沒想到景逸伸手就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打得極重,瞬間就讓景拾的臉出現了一個紅印。
景逸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個逆女!你以為皇家人真的會在意一個女子嗎!你簡直愚笨如豬!靖王世子若還想要自己的身份,就絕對不可能為了你去違抗聖旨!”
“我才不行雲世子會這麼對我!他明明說要娶我的!”景拾愛雲離愛得深刻,又怎麼會相信景逸的話。
看景拾的樣子,景逸就明了他的女兒此時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罷了,為父跟你說不清楚,你這幾日就在家裡好好呆著不要出來,若是讓我發現你偷偷地去找了雲世子,我就將你軟禁起來!”景逸知道跟景拾說道理是沒用的,隻能強行來硬的了。
景拾肯定是不願意的,她還想反駁景逸,但是立刻就被景逸打斷了,“此事沒得商量!”
景拾隻能將話吞進了肚子裡,然後淚水就一直流個不停。她想著大概自己是完了,但可能人在悲傷時,反而思路更加清晰。
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麼。
“爹爹!我想起來了!”景拾本來梨花帶淚的臉,驀地展現了一絲欣喜。
景逸不明景拾忽然笑了的願意,然後問道:“你想起了什麼?”
景拾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住了景逸的衣擺,“爹爹還記不記得五年前,那個暴斃的女人,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你是說……”景逸被景拾這麼一點,瞬間明白了景拾的意思,心裡一陣的思索。
“當年那個女兒,不就是嫡出的嗎?”景拾現在對五年前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她當初經過爹爹的默許派人想要殺了那個女孩,本以為她死了,結果後來卻傳回消息告訴她那個女孩沒死,還好好活在彆院裡,而那個奶娘也不知所蹤了。
景逸也跟著景拾一樣對當年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那個暴斃的女人簡直是他心裡的痛,若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麼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妾?
“你想讓那個女的代替嫁給皇上?”景逸說出了景拾的目的。
景拾點了點頭,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非常堅定地道:“有何不可,反正那個女人當初暴斃,爹爹也沒有說將她貶為妾,那她的女兒現在仍是嫡出!”
景逸弄死景知緒的母親之前,本想撤掉她的正妻之位,但是想著不能做的太明顯,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結果沒想到當初的這個決定,如今卻幫了景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