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牢獄之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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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石落水麵,驚起一片漣漪。

這個人,居然是百草堂堂主!

可,百草堂堂主不是早就已經在監獄裡了嗎?

隻是,還未等她開口詢問,牢房外便有了動靜。

“進去!”

“嘭!”

一人驀地被推了進來,結結實實的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沉重的關門聲響起,景知緒頓了頓神,一瞥,發現進來的人一身傷痕,衣衫襤褸,那腳踝裸露在外,上麵明顯被器物圈出的痕跡十分清晰,血跡斑斑。

她視線移開,重新閉了眼。

救人是仁慈,殺人是自保,景知緒自認自己不是亂做殺孽之人更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咳咳咳……”地上的人重重地咳出聲,他的手緊緊的握著,雙目通紅,那血從縫中流淌自地麵,形成了血泊流流。

“救我。”

這聲音太過於悅耳,景知緒微微睜眼,便看見原本動彈不得的人已經站起,格外冷靜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救我,我就是你的。”

景知緒甚至到很多年之後,都無法揣摩出那時,那人的情緒。

是絕望,還是麻木?

或許是兩人久久無言太過於沉默,錦衣男子睜眼,“馬上就要來人了,這牢獄,我也待不久了。”

景知緒看他一眼,眼前的少年倔強的看著她,重複著說那句話,像是什麼誓言,而景知緒卻覺得更像重複著的一句話,內容空洞,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便以為是救命之物。

“我救不了你,他倒是可以。”景知緒支著腦袋,騰出手指了指一旁打坐的男子,她微微垂目,不為所動,“我無德無能,自身難保。”

少年並沒有順著景知緒的動作看去,他端詳著景知緒的眉眼,與這些天的那場夢開始重合,夢裡的畫麵漸漸清晰起來,突然,他驀地跪下,雙膝落地,發出沉重而清脆的碰撞聲,景知緒怔忪的看著他,啞口無言。

“你是三小姐。”

“我曾受過夫人的恩惠,無以報答,唯有以身相許。”

景知緒細細的看著他,有一瞬間覺得這話不對勁,卻又想不出錯處,沒有接收到原主記憶的她無法判斷他話中的真假,隻是皺了眉,走向一邊。

“你叫什麼名字?”

“蘇聆。”

“你想活下去?”

“是。”

景知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年僅十歲。”

“屬下知道。”蘇聆的唇緊緊的抿著,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細汗,浸濕頭頂。

“你這般做,定有目的,是想拖我下水,還是真的報恩?”景知緒冷笑,“那我問你,他是誰?”

景知緒明顯問的是閉著眼打坐的錦衣男子,蘇聆猶豫了半晌,訥訥道:“回主子,他是四王爺雲頃。”

雲頃睜眼,笑道:“小丫頭擺出這架勢就是為了套出我得身份?”他笑完,又搖了搖頭,“你若是想知道,可以直接過來問我,不必如此麻煩。蘇聆是你母親留下來的人,你又怎會不知,不過,此人有逃逸之心也是真,這樣的人,可不易久留在身旁。”

景知緒不動聲色的沉默,她的確是懷疑蘇聆的目的,但,既然雲頃的猜想正合她意,她又何必自拆台。

“方才你說等會會來人,我怎不見有他人?”景知緒目光滑過牢門,不鹹不淡的開口。

方才的爭鋒相對不過是試探,若真是如此,雲頃堆原主的熟悉程度,是該重新審視一下了。

百草堂,她景知緒勢在必得。

雲頃睜了眼,神色莫幻,“來了。”

語落,景知緒也不再說話。

匆忙的腳步聲走來,一位獄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連忙將牢門打開,點頭哈腰,卑微的笑著,戰戰兢兢的道:“四王爺,是小的有眼不識珠,居然沒能將您認出來,小的該死!”

雲頃不緊不慢的站起,不去理會那嚇得渾身發抖的獄卒,半晌後,才道:“你有珠嗎?”

“回四王爺,是小人無眼……”

“既然如此,你的眼睛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雲頃淡淡一笑,目光一冷,指尖躥升起一縷內力,透明無物般,在獄卒未反應過來前,射向他的雙眼。

“啊——”

隨著慘叫聲的響起,地上滾落兩樣東西,直直滾到另一名獄卒的腳下,他一時之間被嚇得腿軟,目光呆滯,竟是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雲頃慢條斯理的跨過那失去雙眼的獄卒,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離開這裡吧,肮臟的地方,連空氣也是臟的。”

景知緒的目光掃過蘇聆,見蘇聆驚疑未定,麵色蒼白,動作僵硬,便是出聲:“不離開的話,就一輩子就在這吧。”

“我走!”蘇聆亦步亦趨,跟在景知緒後麵,他不敢回去,隻匆匆往前走,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扯到,低頭一看,是一雙血淋淋的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蘇聆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怛然失色,不禁毛發倒豎起來,他連忙踢開這雙手,小跑著跟上景知緒。

看到剛才景象的景知緒也隻是收了目光,不發一言。

她對死都不曾有過恐懼感,更何況是活人。

隻是,比死人更可怕的,是人心。

從地牢出來後,景知緒見雲頃已沒了影,也不知道他來地牢是為了什麼,雲頃走時交給她一樣東西,景知緒觀察過後發現是一張令牌,一張號令百草堂的令牌。

雲頃真的將百草堂給了她。

景知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與雲頃甚至隻能算是萍水相逢,他為何要將百草堂交給她?

他與原主,到底有何牽連?

景知緒百思不得其解,便將令牌收好,停下腳步。後麵乖順的蘇聆也跟著停下腳步。

“你走吧。”

蘇聆驀地抬頭,詫異的看向景知緒。

“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娘對你有恩,恩歸恩,不必拿自由來換。”景知緒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她頓了頓,補充道:“再者,我不需要一個離心之人。”

“主子,你不收下蘇聆的話,蘇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主子了!”蘇聆一聽,慌張布滿麵龐,他又想跪下,卻被景知緒用一石子打中了穴位,阻止其行為動作。

景知緒拍拍手,往前走去,也不去看蘇聆一眼,“你的死活與我何乾?”

是啊,兩人毫無瓜葛,有的隻是上一輩的牽扯,他的死活,又與彆人何乾?

蘇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景知緒漸漸的走遠了,一路沿著近道回到了莊子上。

她來到莊子的時候,發現莊子裡空無一人。

蘇聆也不急,把買回來的銀針用木盒裝好,她動作小心的取出一根細細端詳。

突然,頭頂上的房梁斷裂!

景知緒一轉身,因身子瘦小,便及時避開了斷裂的房梁,那柱子砸在地麵,引起轟隆隆的響聲,塵土紛揚。

她定睛一看,隻見那柱子上麵浮著許多密密麻麻的白蟻,還有各種毒物,一聞到景知緒身上的味道,紛紛舍棄了柱子向景知緒爬來。

她不僅沒有往後退,反而上前幾步,接著,迅速轉身,銀針刺進身後之人的皮膚裡!

後方的人慘叫一聲,手中的刀應聲而落,景知緒把她一拉,往前麵一推,奶娘的身體便直直的撲向那群扭動著的白蟻。

這下子,慘叫聲更為淒厲了,景知緒皺了皺眉,看著奶娘的慘樣,晃了晃手指,淡淡的笑了笑,“不知受到自己尋找白蟻的青睞效果如何?”

“畢竟是親生的,一定會對奶娘很親切吧。”景知緒微微一歎,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奶娘盛情難卻,知緒本是不想做戲的,但看到奶娘這麼期待,知緒不忍看到奶娘傷心的模樣,便順水推舟了。”

“啊!你這個小見人……我後悔沒殺了你……”奶娘想爬起來,但是來自全身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蜷起身體,似乎這樣才能緩解疼痛。

景知緒目光一冷,“以前的景知緒,的確是被你親手送向地獄,現在的景知緒,是過來奪回本屬於她的一切的。”

她手一動,那銀針便到了手中,奶娘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麻木起來,她無聲的叫了叫,出不了聲,便有些恍惚,隻能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使勁掐著嗓子,卻是無用。

“想問我對你做了什麼嗎?”景知緒溫和的笑了笑,“很快就會過去了,隻是把痛感加倍而已,因為你的聲音過於難聽,我便將此毒啞,還自己一片清靜。”

說完,便不再去看奶娘那猙獰的麵孔,她站起,目光微眺望,清的天,碧的地,一切,都太過安逸了。

“景知緒,從今往後,我便是你,也是三小姐,更是前來討還之人……”

所有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落下。

景知緒眸中暗光穿梭,最終,化為平靜。

她留奶娘至今,等的就是今天這一刻。

因,丞相府派來的其他人已回,所以,她乾了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奶娘是被那幾位主子吩咐過,遣派了任務,是留下來殺了她的,那麼今天過後,相府之人也隻會以為她死了。

景知緒微微抬頭。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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