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慘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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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冷冷清清幽幽,透骨的涼在傳遞,一直延伸自腳底。

“爹,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個偏院裡,素衣女孩拚命的拍打著麵前的木門,可是無論她怎麼拍打,那發出吱呀吱呀聲音的門卻是絲毫不鬆動,雨順著發絲落下,平添幾分冷意。

“爹,我沒有!我沒有偷大姐姐的玉佩,我沒有……”

女孩哭喊著,聲音參雜著幾分淒厲,她顧不上渾身的淤青,隻一遍遍重複著,任雨水傾盆而下卻不知感覺,她看了看周圍,搬了石塊在下方,似是想要爬牆遁走,吃力的搬運後,女孩踩了上去搖搖晃晃的身體緊緊貼在牆上,仿佛融為一體,手指卻是在止不住的顫抖。

突然,上方砸來淤泥及石塊,重重地落擊在手背上,女孩發出一聲慘叫,隨著石塊一起直直落了下去,摔了個頭昏腦漲,一時之間無法動彈。

滿身汙垢的她依舊在重複著我沒有三個字,外麵的人聽見了,不耐煩起來,“三小姐,就算不是你偷的又能改變什麼呢,大小姐如今正得寵,你偏偏不知死活觸她黴頭,勾引人家的未婚夫,這是自尋死路,自討苦吃!”

說著,幾人相視笑了起來,嘲諷不斷,無非是在笑三小姐的不自量力、自作自受。

女孩咳了幾聲,隱隱聽見了外麵的對話,臉色蒼白,卻是在固執的喃喃道:“我沒有……勾引大姐姐未婚夫,我沒有……”

“才十歲都學會去勾引人,長大了還不成了銀婦了,真不知道丞相府怎麼會出了你這麼一個草包,給丞相府抹黑,給相府之女拖後腿!”

“可不是嘛,這勾引還帶繼承的,她那娘當初也不是勾引了咱們老爺,爬上了床,逼著老爺強娶的麼,畢竟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怎配做丞相夫人?”

“老爺真是寬鬆無宏,這種人,做個暖床丫鬟都算她命好!”

半晌,女孩站起,繼續拍打著門,手心手背都溢滿了血,她雙目噴火,幾乎發紅,吼道:“不許你說我娘!”

而這聲怒吼,引來的卻是門外之人的大笑。

“你還不知道吧,你那狐媚子娘,早在昨日子時便衰亡了!”

兩人正在交談著,也沒聽清女孩講了什麼,這時,一輛馬車行駛走來,這馬車用料華美,精致非凡,裡麵的人定是非富即貴。

兩位侍衛止住了嘴,拱手低頭,“大小姐好。”

馬車裡挑起十指纖手,旁邊的人為她打了傘,動作小心翼翼,不敢怠慢,粉衣少女微微昂著頭,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她如何了?”

“回大小姐,一直不肯認錯……”

少女的容色過人,一身天水碧繡菊紋衫,因天氣寒冷,外裹一窄袖淡水衣袍,雙梅扣於發絲之間,走動之間,腰間流蘇微漾,墜馬髻給少女染上春色,襯得她膚色白皙,白裡透紅。

景拾緩緩道:“將門打開吧,讓我看看我的好妹妹現在怎麼樣了?若是冷了傷了,姐姐可是會心疼的。”說罷,輕咳幾聲,弱不禁風般,眉蹙,像是真的擔憂景知緒一般。

侍衛們感概大小姐演技過人,也不敢耽擱,連忙打了門,而一直在敲打木門的景知緒控製不住身形,直直往前撲了去,口中牙齒險些被磕掉。

景拾見此,拿起手帕掩唇,“三妹妹不必行這麼大的禮,同為姐妹,我也不好意思的對不對?”

“景拾……你為何要害我!”

景拾想爬起來,卻是因力又摔了下去,她掙紮著,卻聽見那毒蠍美人淡淡開口道:“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如何去遵守禮儀,堂堂嫡出小姐這般無禮,可是會惹人笑話的。”

景知緒瞪大了眼,還未說些什麼,旁邊的侍衛得了令,開始對她拳打腳踢起來。

“三小姐,你可彆冤奴才,奴才隻是奉命行事,再者,你霸占了這麼久的嫡出,也該還給大小姐了!”

淒厲的哭喊聲響起,景拾皺了皺眉,“這豬叫的聲音太大,真是汙了我的耳。畢竟爹爹說過要給你一個痛快的呢,但姐姐我臨時改變注意了,讓你度日如年的待在莊子裡,卻無法參加親生母親的葬禮,最後背負著不孝不潔的名頭淒慘死去,豈不是更好?”

說到最後,景拾竟拍起掌來,她笑得花枝亂顫,“我還記得,你那母親死的時候好不甘心啊!她還沒有見到自己最愛的女兒,她還沒有活夠,還沒有奪回那一份嫁妝,就這麼死了,一張草席卷了去,入不了祖墳,隻能化作孤魂野鬼飄蕩四處,沒了去處,還救不了自己的女兒!”

景知緒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她雙眼猩紅,一字一句道:“景拾,為什麼……我待你如親姐,尊你為親姐,你為何要害我,為何要……”

“忘了告訴你,你母親的暴斃,也是出自我和爹爹之手呢!爹爹愛的一直都是娘親,而你那個無身無份的母親就這麼占去了他心愛女子的位置,他怎麼甘心!”

景拾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那豆蔻宛如血液,紅的發亮,“找最好的郎中來,可不能讓她這麼死了,我要看到她是怎麼淒慘死去的!”

景拾走時,頓住了腳步,“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我的地位,奪去我的東西,所以,你們母女必須死,你可明白?”

來的突然,走的匆忙,雨還在下著,卻洗不去心底的悲慟。

那奶娘被景拾留了下來,美其名曰照顧三妹妹,誰都知道三小姐是被舍棄了的,哪有人願意謀這份差事?

所以,縱使景拾不吩咐,奶娘也不會讓景知緒好過。

“起來,裝什麼死!”滿臉嫌棄的奶娘翻了翻景知緒的身體,見她沒動靜,又想起景拾的吩咐,不禁繃緊了精神,得罪了府中之人好說,但倘若得罪了大小姐,那絕對是噩夢!

想著,將景知緒拖進了屋,奶娘一邊辱罵著,一邊拖著景知緒往前走,原本昏迷不醒的景知緒突然睜開雙眼,雙目似雪鋒利,刻骨的森冷,仿佛是飄蕩了千年的魂魄,在地獄的邊緣朝陽。

奶娘並未感覺到不對勁,她拉的累了,停下來休息一會,突然,那原本一動不動的女孩伸出了手,沾滿血腥的手驀地握住奶娘,與此同時,那烏黑無光的瞳孔對準了奶娘驚愕的麵龐,像是索命的厲鬼將映。

“啊——”

隨著奶娘失了聲的叫喊,她的手臂呈詭異的形狀垂了下來,女孩站了起來,感覺到渾身的酸痛,一時之間竟有些愣神。

“啊,你這個小見人,難怪被大小姐收拾,竟是個屬狗的,不僅咬人,還學會了打人!”

女孩微微眯了眼,看向奶娘,唇邊笑意擴大,殺氣叢生,“我看過的狗,都是隻吠不咬的,麵前倒是有一隻,可未見其他。”

奶娘反應過來,知道景知緒是在罵她,不由得尖叫一聲,撲了上去。

“聽說見人的狗不僅咬人還打人,這話果真不錯,您真是會未雨綢繆,預言之後!”女孩看著奶娘的動作,她伸出腳,旁邊的石塊便被一股巧力打向奶娘,奶娘突然覺得自己的腳不聽使喚,後腳比前腳慢了一步,頓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發出痛呼,還不忘辱罵景知緒本人。

景知緒不理會奶娘的叫罵聲,她看了看自己那磨破了皮且鮮血密布的手掌心,冷靜下來後,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灼熱感,甚至是臀部的錐心疼痛。

她微微吸了口冷氣,記憶衝上頭腦。

須臾之前,她本在世間遊蕩,被濃烈的怨氣吸引而來,本想吸收為己用,卻不料被一股強力吸入身體,緊接著,便出現了這幅場麵。

這是什麼情況?

景知緒有些恍惚,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這是真實的身體,不是她每次吸收怨氣後依舊透明虛空的靈魂,她緩緩動了動,一步一步,像是確認一般,在地麵上行走,那腳下傳來的聲響,仿佛在回應她,有條不紊。

模糊的記憶裡似乎有人說過借屍還魂一事,景知緒不明所以,現在卻是隻能將這種離奇的事件稱之為借屍還魂。

許是上天看她入不了輪回,行不了地獄,便送她來了人間。

不過,眼前的人倒是個麻煩。

景知緒走到奶娘的麵前,蹲下,“你是誰?”

“誰派你過來的?”

“我是何身份?”

奶娘險些以為自己聽錯,接著,她笑了起來,又因為腳下的疼痛而扭曲了整張臉,“瘋了,居然瘋了!哈哈哈!早該死了,你娘死了後,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瘋了更好,省得再受人間的罪!”

景知緒皺了皺眉,身上的傷卻耽誤不得,她又拿起那方才擊打奶娘的石塊,點了睡穴後,站了起來,便感覺一陣腰酸背痛,她忍著痛去采集了草藥,給自己敷上後,想了想,又褪去奶娘的外衣裹身,將自身血衣清洗乾淨。

原主死時心有不甘,怨氣衝天,那麼,她來人間走一趟,就當是還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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