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祥雖然年輕,但也算是辦案豐富的老刑警,大案要案辦了不少,多殘忍血腥的場麵都見過,可是,他竟然被一隻貓給嚇暈了過去。
順著胡祥臨倒下前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牆根底下真有一隻貓,那貓體型不大,通體黑透,除了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外,沒什麼跟普通貓不一樣的地方。
我看過去的時候,那隻貓也正瞪著眼睛看著我,藍眼仁,黃……
猛然間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剛開始看到它的時候,它明明是一對黃眼珠,隻是眨眼間的工夫,那對眼珠居然變成了黑紅色,就跟地下那一片血流是一樣的顏色,看的我頭皮一陣發麻。
按理說我是不該為這麼一對眼珠就感到害怕的,可不知為什麼,一跟它的眼睛對視,我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凶險感,再聯想到胡祥的倒地,我確定這隻貓肯定有它的不尋常之處。
可惜的是,還沒等我仔細查看,那隻貓忽然喵叫了一聲,轉身就向黑暗中躥去,那種速度,憑人的腳力必然是追不上的。
我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胡祥的情況,發現他隻是暈了過去,並沒什麼大礙,轉身將遠處的那些警察喚了過來。
“胡隊怎麼了?怎麼了?”
因為現場的這種詭異的情況,那些警察磨磨蹭蹭地都不想過來,但是看到他們的胡隊長倒在地上,他們也都著了急,過來幾個人就把他抬了起來,連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具體情況我也沒法跟他們解釋,那隻會增加他們的恐懼感,我說你們隊長隻是暈過去了,一會兒就會醒,然後我就要離開了。
魂息已經逃離,剩下的就是他們警察的事了,我不想摻和太多。
但是,今天的這件事還是引發了我的思考。
一個殘忍如鬼蜮的魂息,一隻可以將胡祥嚇暈的黑貓,尤其是它那對突然變幻的黑紅色眼珠,我再想起來還是會感覺到那種凶險的壓迫感。
可能是因為我腦子裡想的事太多了,腳步放得慢了些,我還沒走出巷子,胡祥的電話就來了。
“東方你先彆走,我馬上過去。”
還是那種急慌慌的語氣,要是換作平時,我都懶的搭理他,更彆說讓我等。
今天就不同了,一遇到這種詭異莫名的事我就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許胡祥還能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胡祥就追了上來,看樣子他已經沒事了,過來一拍我的肩膀道:“那麼急著走乾嘛,走,我請你吃飯。”
平時吃根火腿腸都想讓下屬掏錢的,今天居然主動請我吃飯,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胡祥肯定還有事要跟我說。
我們也沒開車,步行到了米糧巷旁邊的一條巷子裡,這裡也是專搞夜市的地方,雖然沒有米糧巷熱鬨,但是我們走過來的時候,還是聽到不少人正在議論隔壁巷子裡發生的吃人案。
胡祥帶著我找到了一個比較冷清的燒烤攤,要了幾十支燒串,又要了一箱啤酒,非要我陪他喝點。
看來這小子心裡的事肯定不少啊,他可是刑警大隊的副隊長,現在又正在出警,對於喝酒這種事,他們的條例上規定的可嚴了,可是胡祥拿起酒瓶來直接就吹乾了一瓶啤酒,接著又打開了第二瓶。
我明白,胡祥這是在借酒壓驚呢,為了套些他的實話,我也就跟他對吹了起來。
一直乾掉了三瓶啤酒,胡祥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東方,今天這事……我得謝謝你。”
媽的,這小子的自我勁又上來了,明明有話想問我的,說到半截又改詞了。
“你不用謝我,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該抓的罪犯沒抓到,你謝我什麼呢。”
“起碼你讓該死的那個人倒下了,至於其他的……”
對於胡祥我不屑說與他很熟悉,但我對他還算了解,他這麼吞吞吐吐的說話,我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胡隊,廢話我就不多說了,要想讓我保密,你就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跟我講清楚。”
他身為警察,當然不能把這種詭異的事寫到報告裡的,那樣可能會造成社會恐慌,後果可不是他一個副隊長能承擔得了的。
我也是知道他在意這個,也就借著這個理由來跟他談一次條件,套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
要不說胡祥這小子討厭呢,我都把話給他挑明了,他居然還要跟我打馬虎眼,睜著眼睛說瞎話,問我想聽什麼,有什麼前前後後的。
“看來這酒是不能喝了,以後有事沒事都彆再找我。”
胡祥不說實話,我也不跟他費那嘴皮子,起身就假裝要走。
畢竟還是他小子軟了下來,拽著我的胳膊連連告罪,說讓我彆生氣,我想聽什麼他都說,隻要我能保密。
我跟他各有所需,他這麼說我也就不浪費時間逗他了,直接問他重點。
“先說說那隻貓的事。”
“那隻貓?哪隻貓?”
又跟我裝傻,他麼的本性難改呀。
“胡祥,我再說最後一次,想讓我保密就老老實實的說實話。你他麼的看到吃人的場麵都沒事,卻被一隻貓給嚇暈了,你彆跟我說你沒看到那隻貓。”
胡祥對這件事的忌憚很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我說道:“東方,我相信你的為人,也就不跟你隱瞞了,跟你說實話,那隻貓,我前幾天見過。”
我沒有吱聲,他還沒說出我想聽的東西。
“可是……前幾天我見它的時候,它……明明是死了的。”
“你怎麼就能確定那是你見過的那隻貓?”
“我能確定,我還沒見過貓的眼睛是它那種顏色的,而且……而且我每次看到它都會覺得有種瘮人的感覺,我肯定就是那一隻。”
胡祥說到這兒,情緒又有些不太穩定了,為了能讓他繼續說下去,我又陪他喝了兩瓶啤酒,他這才將事情的原委跟我講述清楚。
原來,就在三天以前,市裡的曙光小區內發生了一起人命案。
死者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被房東發現死在了自家的浴缸裡。
胡祥帶著人去的時候,姑娘死了還不到三個小時,經過一係列的現場勘查,發現現場除了一隻被摔死的貓之外,沒有任何外人留下的痕跡,當時胡祥就基本確定了那姑娘是割腕自儘的。
可是,就在胡祥他們想要把女孩的屍體弄回去做屍檢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
兩名法醫將屍體從浴室抬到客廳,還沒有出門,那屍體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兩個法醫沒能抓穩,擔架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且,從那會兒起,那副擔架就像長在了地上一樣,胡祥帶著十幾個人一起使勁,都沒能挪動一分。
胡祥以前也接觸過幾件帶些靈異色彩的案子,便托人從市郊的一個道觀裡請來了一個道士,經過了一個小時的做法之後才將那屍體抬走。
後來,現場全部勘查完畢,胡祥派人把道士送走,又吩咐了手下的兄弟,對於這件案子,一定要嚴格的保密,絕不能流傳出去。
他也是考慮到這些事情的輿論影響和對社會可能會引起的恐慌,想著把這些事壓製在內部也就沒事了。
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的人要撤離現場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怪事。
本來是裝在塑料袋裡的那隻死貓,竟然不見了。
胡祥詢問了手下所有的辦案人員,誰都說沒動過那隻貓,做事嚴謹的胡祥還特地派人在附近尋找了一番,連垃圾桶裡都翻過了,就是沒找到那隻死貓的蹤跡。沒想到就在今天,他突然發現那隻貓竟然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