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傅靖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沈恒忍著笑,生疏地問:“傅小姐麼?我是胸外科的沈醫生,是這樣的,最近一直沒見你來複診,胸不影響使用吧?”
一陣沉默,傅靖良久開口:“讓梁韻晟接電話。”
“噗”
沈恒沒認出嗤笑了一聲。
梁韻晟臉若寒霜,挑了他一眼,他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幾秒鐘後,又從門外探進來腦袋,用口型說:“手機,記得還我。”
門被徹底的鎖死,梁韻晟裝作剛從外麵進來的樣子,冰冷地問:“我很忙,你有什麼事麼?”
他緊張的手心出汗,怕傅靖掛了電話,也怕她接下來說些讓他難堪的話。
傅靖捏著一塊精致的茶點,仔細地端詳著,語氣略帶揶揄:“我的胸影不影響使用,你不清楚?”,她頓了頓,“沈岩不在我這。”
如果是彆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說,我沒有跟他上床,可沈岩,她永遠不會把他的名字跟輕佻的字眼聯係在一起。
梁韻晟懸著的心落下,眉頭舒展:“哦。”
也許她潛意識裡也不想掛電話,過了今晚,她們就不再是夫妻,她可以過糜爛的生活,再也不會有人約束她,她突然很不甘地問:“你到底有沒有跟李詩雅上過床?”
梁韻晟惱羞地掛了電話,她的問題永遠讓人無法回答。
那一盒茶點應聲落地,她不該在這個時候還對他有期望的。
第二天,傅靖沒有如約去民政局。
辦公樓前人山人海,有人舉著白色橫幅,上麵寫著黑色的大字:“嚴懲傅靖,還我女兒!”
傅靖認得帶頭的那兩個老人,李詩雅的父母,一個貪財如命,一個嗜賭成性,她們吸血鬼般從李詩雅身上榨取錢,五年前,傅浩那件事,他們已經向傅家敲了一筆錢,為了傅浩的名聲,傅家忍氣吞聲給了,如今,她傅靖可不是好欺負的!
傅靖帶著怒氣,疾步朝門口走去,沈岩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把她摁在沙發卡座裡,俯身對視著她的眼睛:“我剛把你從局裡撈出來,你還想再進去一次?”
傅靖怒視著他,不甘心地說:“難道就任由她們那樣鬨下去?你明知道她們是為了錢來!錢,我一分不會給,命,不是我欠的,我不會還。”
律師所的大門緊閉,引的她們越發的囂張,一塊飛石破窗而入,飛濺的碎玻璃把辦公室整的狼狽不堪,傅靖忍無可忍,沈岩的眼神諱莫如深:“在警察來之前,誰都不能出去。”
傅靖愣了一瞬:“可就任由他們這樣砸下去?”
沈岩撣了撣沙發墊,調了個舒適的姿勢挨著傅靖坐下,不威自怒:“怎麼砸的,就怎麼給我賠,賠不起,就去監獄待著。”
樓下的動靜突然小了,熟悉的聲音從殘破的窗戶裡傳來,梁韻晟攔在動亂的人群前,發號施令:“法律不會因為你是法盲就饒恕你,如果你們再不停下來,警察來了你們誰都跑不了。”
“你以為她們現在跑的了麼?”
傅靖盛氣淩人地走過來,很快就被人圍了起來,她無所畏懼地走到李詩雅父母麵前,穿著高跟鞋的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們,諷刺地笑著:“李詩雅真是夠不幸的,活著被你們壓榨,死了你們都不放過她。”
李詩雅撒潑的母親舉起磚塊,卻被傅靖眼疾手快地捉住手腕,反手用力,倒拍在她自己的腦門上,捂著頭一聲慘叫。
傅靖把磚塊在手裡顛了顛,不屑地看向李老頭,嚇的骨瘦如柴的李老頭一哆嗦,低著頭往後退了退。
梁韻晟見她沒有收手的意思,疾步上前奪過她手裡的磚塊,低聲警告:“不要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