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的時候,蘇桐雪看見他似乎有那麼一瞬的遲疑,可再想探究幾分,江北寒已經走遠。
“你用自己做賭,他若是不給你夢中花,你又當如何呢?”
門關上後,江飛流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饒有趣味的抱著胳膊。
蘇桐雪閉上眼,嘴角微微一揚,“那麼,便是死唄。”
濟世堂的藥廚內,所有人都被遣散了去,裡麵的男人半挽著袖子,台子上擺著無數的藥材。其中一個,開著紫色的花,花心卻是紅色的,像血一樣紅。
“少主,已經派人將夢中花送回去了。”
那人拿藥的手微微一頓,沒有抬頭,隻輕輕嗯了一聲,便繼續配著手上的藥。
“少主,大小姐來信。”
“知道了。”
江涼有些鬱悶的看著自家主子,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主子了,對蘇大小姐雖好,卻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不過總比二小姐強,如果不是這次二小姐受傷,怕是主子怎麼都不會搭理她的。
“少主,用不用派人請醫女前來?”
男女授受不親,自家主子總不能給二小姐換藥療傷吧!
“下去。”
江北寒推開手中的藥罐,臉色不善,心情更是不佳。
一碗藥,熬了一夜。
直至天亮,江北寒這才拿著藥去蘇桐雪的門前,敲門。
沒有動靜。
再敲門。
依舊沒有動靜。
“嘖嘖,來的真早,可惜啊,她走了。”
身後的聲音,江北寒這輩子都不能忘記。弑父的惡徒,他的兄長!
“她去哪了?”
江北寒捏緊了拳頭,目光危險的盯緊了江飛流的臉,滿眼的恨意。
江飛流默默的看了他好一會,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你這殘破的身體,知道她在哪,又能如何?是能給她夢中花?還是能幫她應戰?”
江飛流話還沒說完,江北寒已經衝了出去。
濟世堂地處楚地與湖州的交界,天氣陰冷,地勢難行,人煙更是稀少。
“你還沒死?”
竹子下,年輕的白衣男人身上乾乾淨淨的,肩上扛著一把長劍,墨色的頭發被紅巾束起,眼神輕蔑,不可一世的狂傲。
蘇桐雪提了提放在地上的劍,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不輸,就不會死。”
“嗬,蘇華山莊天下第一的位置早就該讓出來了,你又何必苦苦支撐?自尋死路!”
蘇桐雪動了動手上的劍,抿了抿唇,“我可以死,卻不能敗。”
一陣劍氣掃起地上的飛沙,“噗”的一聲,蘇桐雪一口血噴了出來。
身後,一隻手將她往後一拽,蘇桐雪回頭,卻撞上江北寒的下巴。
他皺了皺眉,卻沒生氣,隻問了句:“他傷了你?”
蘇桐雪轉頭,沉默。
“我隻跟蘇華山莊的人打,你是誰?趁著小爺我沒動手躲遠點!”
樓滅心不屑的嗤了聲,在他看來,江北寒就是個長的極其好看的小白臉。
這一身的氣質,都跟他們這種人不一樣。
身上沒有血腥味。
江北寒鬆開蘇桐雪,拿過她手中的劍,“我是她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