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季莫城終於才有了反應,眸子早已經一片猩紅。
他發了瘋一般的衝去了手術室,但是手術室裡早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了滿地的血漬。
不!不可能!
季莫城看著這滿地的血漬,腳步有些踉蹌。聞著這空氣裡麵濃重的血腥味,臉色煞白。
然後又瘋了一般的衝到了手術室外門坐著的沈雅晴麵前。
“沈雅晴,你最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莫城拿著手中那顆鮮紅的跳動的心臟,看著麵前的沈雅晴,眸子裡是從未有過的陰冷,渾身上下都布上了隱隱的戾氣,像是被附身了的撒旦一般,令人恐懼。
“莫城,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蘇言打電話叫我來醫院的。”
沈雅晴看到這樣的季莫城,身子不禁下意識的瑟瑟發抖。
再看到季莫城手中那一顆鮮紅的還在跳動的心,沈雅晴也是喉嚨猛地一緊,心中有些害怕。她沒有想到蘇言那個女人竟然能如此的對自己下狠手。
但是同時,沈雅晴又在慶幸著,高興著,得意著,她終於可以和季莫城在一起了,再沒有人可以阻止了。
“季先生,這裡還有蘇小姐的一封信。”
護士再一次走來,給了季莫城一封信。
季莫城打開手中的信,依然是淺綠色的信紙,淡淡的綠色,信紙上還有幾片綠色的銀杏葉子:
季莫城,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也不知道我愛你愛了多久。你隻認為是我毀了你和沈雅萱之間的一切,但是你卻從來都不知道,在十年的那個夏天,藍海大學的銀杏大道上,我們第一次遇見,而我從那一天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但是現在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蘇言,絕筆。
季莫城強有力的手幾乎有些握不住這小小的紙張,身子踉蹌,差一點跌倒。
滿腦子裡麵就隻剩下了算蘇言的最後那一句話,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胸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破碎開來,血流成河。
季莫城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喉嚨很是難受,他艱難的想要再喊一次蘇言的名字,可是名字到了嘴邊,才無力的發覺一個事實。
他喊給誰聽?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但是季莫城的心此時卻像是跌入了寒冷的冰窖一般,冷的錐心刺骨,透徹心扉。
不!他不相信蘇言就這麼死了?
於是季莫城再一次發了瘋一般的跑到了醫院的停屍房,他一個一個的掀起屍體上的白布,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蘇言的。
季莫城跌做在停屍房的門口心裡一抹喜色,這就證明蘇言沒有死不是嗎?
但是看到手中那一刻跳動的鮮活的心臟,季莫城卻再一次跌入了萬丈深淵。
這個女人,竟然以這樣一種自毀的方式,來報複他,讓他痛不欲生。
他一直都以為他不愛那個女人,不愛蘇言。
五年的婚姻裡麵,他對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曾有任何一絲的笑容,從不曾有任何一絲的好臉色,但是到頭來,他卻才發現,原來那個女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但是季莫城一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場意外,還有手裡這一顆活生生的在跳動的心臟,眸子裡頓時就又劃過一抹狠厲。
他不信,他從來都不信,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般的深愛,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這時候,光源處忽然走過來了一個身影,而有那麼一瞬間,季莫城真的在盼望著蘇言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