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隆起的小腹,初雪欣慰地笑了,路影的母親也盼望著孫子的降臨,原本這個平靜的家庭卻因為一天晚上的災禍而打破。
記不清當時她是怎麼走出那個看似溫暖的家的,初雪隻記得那張照片上,怎麼也抹不去的記憶一次次紮著她的腦海。
路影剛剛下班,初雪把他的外套掛在衣架上,卻聽到有人敲門,初雪開了門,卻沒見人,門口掉了一個信封,她看了看四周,沒怎麼在意,便撿起信封關上門。
“這是什麼?”路影拿過信封問道,好奇地拆開,初雪卻看見路影臉色蒼白,手不停抖動。
她嚇壞了,問怎麼了,路影卻一言不發。
初雪隻好拿起照片看了起來,照片上不正是她嗎,隻是為什麼,照片上的她沒有穿衣服呢,什麼時候拍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照片?
一瞬間,初雪的腦袋仿佛爆炸了一般,思維完全不聽使喚,隻見路影哭泣地求她不要碰自己,初雪隻有悻悻地帶著照片離開,邁著沉重的腳步,初雪感到心裡在滴血。
他為什麼不聽自己解釋,難道三年的感情就這樣破滅了嗎?
初雪隻覺得身體一重,便往路邊重重摔去。
醒來時,一位穿白褂的年輕男子正記錄著什麼。
“你醒了,先休息,不要動。”男子囑咐道,初雪剛想掙紮又想起肚子裡的孩子,心裡一陣酸楚。
仿佛是看透了她一般,男子開口道:“彆慌,孩子沒事,你為什麼會在路邊昏倒,你,還記得,我嗎?”
男子指了指自己,急切的眼神讓初雪有些手足無措。
初雪搖搖頭:“我們,認識嗎?”她很奇怪,就像這個男子一樣奇怪。
“哦。”男子有些遺憾地轉過頭:“你叫初雪?不認識,我是於洋,是一名醫生。”
初雪點點頭,示意明白。
於洋說,幸好他路過,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初雪很感激,便留了一句話: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雖然她現在自身難保,但她要和路影說清楚,那張照片根本就是誹謗,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他。
咬著牙,管家禁不住初雪的央求,見到了路影的父母,兩人完全不知情,見初雪如此狼狽,隻好等路影回家再說。
初雪知道,路影一定不會這樣對她。
可是命運總是愛開玩笑,路影的回來並沒有改變什麼。
爛醉如泥的路影說漏了嘴,路影的父母一句句逼問,初雪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說不定,她肚子裡那個,就是個野種!”野種!初雪聽著路影的胡言亂語,害怕地捂上耳朵,她不要這樣的家,破碎得不堪一擊的家。
那個雨夜,初雪蹲在兩人的小窩外,抽泣地回憶著那些美好時光,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張照片就將他們的信任打破,這張照片又是誰陷害她的,她左思右想,怎麼也不明白是誰想害她。
就這樣腦袋裡亂成一鍋粥,她才從懷裡拿出手機,於洋,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也許隻有於洋能幫到她了吧,想著,她便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那頭傳來語音好聽的聲音:“你出什麼事了嗎?”
初雪突然覺得莫名的酸楚,一個一麵之緣的人都能對她如此關心,為什麼相愛三年的路影卻那麼狠心棄她不顧?
“我,想問一下,你們有需要幫忙的嗎?我想,我可以幫到的!”其實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就鬼使神差地想打電話給於洋,也許是一種熟悉的陌生感吧,她想從今以後靠自己努力,養活孩子和自己。
於洋掛斷電話,初雪知道,她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怎麼會幫自己呢,對於於洋最後給的希望,她也不抱什麼希望。
草草地,初雪約路影辦了離婚手續,醫院檢查的單子卻被路影不小心看到,路影心裡一痛,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初雪一個人,呆呆地望著路影身旁的女生發愣。
也許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遭遇不幸的同時,一係列不幸都降臨在她身上。
找工作的她四處碰壁,從家裡存的錢支撐不了幾天了,她知道,自己懷著孩子不容易找工作,但是她的才華和能力也不至於找不到啊,她很納悶,卻不得不認。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於洋給她打電話了。
“你在哪?”
初雪窩在租的單間裡,欣喜若狂:“真的?我真的可以嗎?”
於洋果然沒騙她,不僅給她換了一個生活條件好的住房,還手把手地教她學習各種護士知識,雖然初雪大學專業並不是護士,但是為了生計,她不得不下功夫。
於洋人很好,如果不是心裡有了路影,恐怕自己會愛上於洋吧,這樣想著,初雪竟有些害怕。
“我隻是為了鍛煉自己,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找我,我會24小時在線的!”
初雪感覺,於洋就像另一個路影,隻是比路影更成熟,更大氣。
路影是多麼想相信初雪啊,可是她的種種,讓她如何放下,照片裡的男人,一直映在腦海,揮之不去。
在發現照片後,路影就暗中調查,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初雪以前的上司,那個上司還對初雪十分照顧,這不得不令人感到可氣,於是才有了後來的離婚。
因為路影說過,除非初雪背叛,否則他會一輩子對她好。
他又如何沒有心痛,可是當他追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她被一個男人抱上了車,自己還可笑地夜夜買醉。
看著兒子如此痛苦,路影的父母又開始後悔答應當初的婚事。
“我兒子那麼優秀,還怕找不到老婆?”路影的母親表麵威武,內心還是唏噓不已。
偏偏路影誰的話都不聽,那日辦理離婚手續,他看見那張醫院的申明,一刹那竟然眼眶濕潤,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還是心疼,心疼初雪,她原本是那麼柔弱的女孩,卻要承受這許多種種。
懷抱著遠房表妹的路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可知道,初雪心碎的樣子。
兩人就像陌路一般,越駛越遠。
即使初雪和他離婚,路影仍然密切關注著她的行蹤,他看見她用剩下的錢租了間小房,為了讓她回到自己身邊,不惜一切地阻斷她的生活來源,所以初雪才會四處碰壁。
但是他沒有算到於洋,當他知道於洋的存在,他徹底崩潰,不再過問她的一切,將自己封鎖在房間裡,度日如年。
不知路影現在過的怎樣,初雪拿著檔案,心裡始終放不下。
“初雪,還在想路影?”於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對初雪來說,護士的工作似乎比較難,所以於洋調她到自己的辦公室做了助手。
看樣子恢複得不錯,於洋耐心地問她:“過幾天你就請假回家好好修養吧,這兒的工作你就不用擔心了。”
不知道為什麼,於洋對她十分照顧,而她也毫不忌諱地將自己的經曆告訴了於洋。
再過兩個月,孩子就該出生了,一想到孩子剛出生就沒有父親,初雪未免還是有些難過,關於她和路影離婚的事,她沒有告訴父母,隻是想自己生下孩子。
好在於洋似乎什麼都不管,竟然要做孩子的爸爸,為了感謝於洋,初雪答應了。
漸漸地,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極其曖昧,初雪為了避嫌,便刻意與於洋保持距離。
這天於洋打電話說她父母來了,初雪下樓時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我們不要經常見麵了,這樣對我對你都不好!”初雪害怕地往回走,畢竟她還大著肚子,於洋拉住她:“我知道,我隻是想對你好,並沒有其他意思。”
在初雪心裡,她不知道於洋到底什麼用意,而於洋很清楚,他有一段壓抑的感情,所以到現在都沒有結婚,而初雪對她來說,就像漆黑的夜裡,突然燃起了一盞燈,他怎麼會放開呢!
經不住於洋的挽留,初雪隻好去他家吃飯。
“要生產的話就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於洋口裡念叨著。
要是路影該多好,初雪念念不忘的依舊是路影啊。
在進於洋家門的時候,於洋的父母似乎有些吃驚。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初雪。”
簡單介紹後,初雪似乎融入了這個家庭,看來於洋的父母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不停給初雪夾菜。
初雪不知道,於洋喝醉後竟是這個樣子,她聽著他口中含混不清的詞,嘴裡重複道:“林菲?”
她不知道這個名字對於洋意味著什麼,也許就像路影於她吧,她為她蓋好被子,向於洋父母道彆回家了。
當然,如果不是父母的突然到來,初雪也不會打破這平靜的生活吧。
回家的時候,初雪的父母正蹲在門口,一見她,淚水就不住往下落,父母的臉上寫滿了悔恨和疲憊。
原來,父親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想女兒打電話問才知道他們竟然離婚了,這讓父母立刻動身來到了城裡。
初雪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詢問摸索才找到自己的,隻是恨自己不爭氣,讓他們擔心受累。
簡單解釋後,初雪才一個人回房裡摸著照片發呆,她卻沒發現照片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