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傅棠似乎又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初生的嬰兒,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可無論她怎麼跑,都泡不到那個孩子身前,她一路跑著,腳下一空,掉了下去。
“啊!”
傅棠倒抽了口氣,整個人從龍床上摔了下去。
坐在一旁龍案前處理政務的喬錦鈺一聽到動靜,放下筆,走了過來。
“這次是什麼招數?”
傅棠抬起頭,整理了下衣衫,忍著疼,跪好,給喬錦鈺行了禮。
“陛下萬福金安,奴婢一時失態,請陛下責罰。”
喬錦鈺瞥了眼傅棠,轉身問道:
“你跟齊國侯,是什麼關係?”
雖然已經回了皇宮,可他還是那身素淨的衣裳,可這樣的衣裳,反倒是襯的他身形更是頎長,隻是,很是瘦削。
傅棠愣了下,回想起在天牢的那一幕,“奴婢不認識齊國侯,隻聽說過其威名。”
“哦?不認識?齊國侯為了救你,強行從天牢把你帶走!又為了你,屢次與朕頂撞!你打算,用一句不認識來敷衍朕嗎?”
喬錦鈺起身,過來一把將傅棠推在床上,眼神冷厲,不帶半分情感。
傅棠身上的傷口頓時又疼了起來,她淡淡的抬眸,看著喬錦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
她似乎是吃定了喬錦鈺不會真的降罪給她,一問三不知,無論喬錦鈺威脅恐嚇,都不透露任何自己跟林懷睿之間的關係。
可她越是這樣,喬錦鈺心中的懷疑便越大,他猛地欺身過去,將傅棠壓在床上。
“陛下,奴婢身份卑賤,還請陛下恕罪!”
恕罪,又是恕罪!
喬錦鈺都要瘋了,明明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每每他要去探尋時,卻都隻能聽見這一句恕罪。
他再也忍不住了,雙手狠狠的抓住傅棠的衣襟,猛地扯開。
女子的上身,袒露在麵前,身上除了被鞭打的痕跡和胸前的傷口,再無其他。
猙獰的傷口,猶如一條溝壑般,恐怖至極。
彆說是女子了,就算是在男子身上,這樣的傷口也一定疼的徹骨。
喬錦鈺的心突然軟了下來,他合上傅棠的衣裳,順勢躺了下來,“朕是瘋了,居然覺得你是她。”
“奴婢惶恐。”
傅棠聲音冷淡,不卑不亢,絲毫不像是個宮女。
那雙眼睛,總是閃閃發光,像是一頭聰明的小狐狸。
喬錦鈺不由得輕輕的轉過身,摟住傅棠,疲憊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奴婢傅棠,家住……”
“閉嘴!”
喬錦鈺再次冷冷的打斷傅棠的話,這樣的話,他已經聽過一遍了,也已經去查過了,確實如此。
“沒有朕的允許,不得離開昭仁殿半步!!”
他狠狠的掐著她的腰肢,似乎是給她教訓般,疼的她眼淚直往下掉,卻沒吭一聲。
喬錦鈺收回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心中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輕輕的湊過去,突然,
“轟隆隆!!”
“轟隆隆!!”
殿外,雷聲翻湧,瞬間,電閃雷鳴,照亮了昭仁殿。
傅棠身子微微顫動,嘴唇緊緊地抿著。
“陛下,陛下,皇貴妃娘娘被驚雷所嚇,還請陛下過去瞧瞧!”
喬錦鈺的手剛動,就聽見門外宮女的稟報聲。
他猶豫了下,起身看看了眼床上已然閉上了眼要入睡的傅棠,披上披風匆匆離開。
殿門,緩緩的關上。
傅棠身子顫抖著,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臉色慘白,嘴唇更是沒有半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