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哦!就因為剛才我跟白明宇說話狠毒了一些,你就覺得心疼了是吧?”安子皓的話醋味十足,但正在生氣的兩個人卻誰都沒有察覺。
她精致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算是生氣著的,但也不願意表現出來,“我的話是對是錯,你自己心裡比我更清楚,我隻想提醒你,千萬不要被你最初的初衷,演變成最自私的想法!”
意見不合,恬咪賭氣似得坐在椅子上,冷漠的處理著頭上的資料,安子皓也不願自討沒趣,也回到辦公桌前,可他現在覺得心煩意亂,就連麵前的一本本資料都頓時變成了最討厭的東西。
他時不時偷偷看一眼正埋頭計算的恬咪,想要說點什麼來打破僵局,可又覺得自尊心不允許,咬咬牙,他乾脆故意打給不同的女人,在電話裡肆意調情。
他並不知道,剛才在跟那個美豔女人糾纏的時候,恬咪不小心牽動了後背的傷口,似乎是肌膚再次被撕裂開,她疼的額頭不斷出冷汗,然而,身體的疼痛卻並比不少心痛來的更讓人覺得窒息。
聽著他在電話裡說著那樣多的甜言蜜語,剛才趕走投懷送抱的女人時,那一位偏袒著她,口口聲聲稱呼寶貝的男人,似乎早已經不再,她覺得心很痛,可以就一聲不吭的咬牙堅持處理辦公桌上的事務。
一晃已經過去一中午的時間,安子皓打電話累了,再加上好像他的這種做法根本就引不起恬咪的注意,他隻能被迫放棄,從桌上拿起車鑰匙,故意在她麵前晃了晃,製造出鈴鈴鈴的響聲。
“就算鐵打的人也終究是要吃飯的吧?不如我們暫時先休戰,吃完飯再說怎麼樣?”
“要吃你去吃,我不餓。”恬咪瞪他一眼,其實她現在並非不餓,而是太長時間的坐著,已經讓她的傷口疼的僵硬,擔心如果現在隨便走動的話,會讓她更加疼痛,於是也隻能掙紮眼睛胡亂說。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安子皓很少這樣低聲下氣的哄一個女人,可是偏偏她竟然一點都不領情,他冷哼道:
“就算你自己不想吃,也總不能自私到讓我也跟著挨餓吧?可彆忘記我們之前說好的合作計劃,而且今天早上我那麼對你,難道到了午飯時間我還得自己去吃飯嗎?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他粗心大意的沒有察覺到她身體的不舒服,這點她可以不追究,可現在讓她站起來都費勁,哪裡還有力氣走路?
可看他態度堅決,她也隻能舍命陪君子,可就在她站起來的刹那,後背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直接跌倒在他懷裡!
“咳咳,如果你想試探我是不是正人君子的話,那我勸你還是彆用這種投懷送抱的方法了。”
安子皓覺得心跳加速,可卻也很快發現懷裡的她正在發抖,他下意識像她後背看去,傷口竟然在向外不斷滲著鮮血。
他緊緊擰眉,心疼卻又埋怨的說:“你是女博士,又不是女超人,難道每個都要等到彆人發現你的傷,你才會軟弱嗎?是不是如果沒人發現的話,你今天就打算流血不止了?”
“你有點常識好嗎,怎麼可能會什麼流血不止?”恬咪瞪他一眼,卻掩蓋不住那張蒼白失血的臉。
安子皓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恰巧碰到正推門進來的秘書,見恬咪的傷口複發,他不用安子皓吩咐,便直接掏出手機,“從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到大廳門口等著。”
恬咪躺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不知不覺昏迷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身在之前安子皓帶她來檢查臉頰的,那間私立診所,安子皓站在病房的窗前,看著窗外傍晚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院長見她醒來,急忙命令護士幫她測量體溫,並不斷叮囑說:“恬咪小姐,你後背的傷勢應該要多多注意了,傷口還不等愈合,就再次撕裂,這樣很容易引起感染,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謝謝。”恬咪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眼神卻不受控製的瞥向不遠處,那個雙手插在口袋,顯得懶散不羈,可側臉卻能夠清楚地看到眉頭緊皺起的男人,尤其是在聽完院長的話之後,他的臉色更加濃鬱了。
院長繼續說:“執行長打從送你過來之後,就一直守到現在,期間連口水都沒喝過,恬咪小姐,恕我多說一句,執行長好像真的很在乎你呢,你真的是好福氣啊。”
好福氣嗎?恬咪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苦笑,那個在彆人眼裡看來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男人,如果能夠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少挑事,不惹她生氣,那她才是真正的感覺到幸福呢。
不過聽到院長這麼說,好像真的有止痛的作用,她的傷痛的不那麼厲害了。
大家離開後,安子皓依舊是背對著她,讓人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恬咪對於這種感覺卻早已經習以為常。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明明看起來是個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可很多時候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又會變的成熟穩重,好像可以放心的依靠,不用擔心彆的。
口乾舌燥的咳嗽幾聲,她拖著虛弱的身體想要做起來,可就在這時候,站在窗前的安子皓似乎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在她起來之前,緊緊地將她按回到病床上,麵目表情的訓斥說:
“你是不是沒長腦子?難道院長才離開幾分鐘,你就直接把他剛才說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你現在的傷勢如果傷口再次撕裂的話,感染說不定連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了,看你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倔強!”
“我沒有想亂動。”看他這麼著急的樣子,恬咪有些羞紅了臉,她解釋說:“我隻是覺得口渴了,很想喝點水。”
安子皓一怔,這才發現她手指的位置,正好放著剛才護士以防萬一準備的一杯溫水,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太大驚小怪,他漂亮的臉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在她白皙的額頭敲一下,埋怨說:
“想喝水你叫我拿給你不就好了,難道你以為我陪在你病房裡,隻是個擺設啊?”
她隻是口渴了很想喝口水,可是被這樣胡亂指責著,她覺得既委屈又莫名其妙,不過安子皓還是很溫柔的降水杯端在她麵前,並執意讓她躺著一動不動,自己慢慢端著水杯喂她喝水。
從她懂事之後,就沒有人在這樣照顧過她了,她從小比較倔強獨立,並不習慣接受彆人的這種照顧,可是,此時被安子皓這樣管著,她竟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難道是她因為失血過多,大腦產生幻覺了嗎?
那一夜,安子皓執意一整夜都陪在她病床前,說是擔心她笨手笨腳會將醫生剛給她縫合好的傷口崩裂,可沒人知道,他隻是很固執的想跟她單獨相處的時間更多一些而已。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整夜都呆在同一個空間,恬咪有些緊張的睡不著,可也不知道是醫生故意安排的?還是恰巧診所忙的就連一個病床也沒有了?雖然是高檔單間病房,可是竟然除了她的那張床之外,在沒有另外能夠讓安子皓休息的床榻。
看他那麼碩長的身體蜷縮在小小的沙發裡,恬咪覺得於心不忍,聽著他的呼吸聲,她斷定他並沒有睡著,於是,她有些牽強的將身邊床的一部分讓出來,聲音小的就像蚊子一樣可憐:“喂!你要不要過來睡?”
“你認真的?”聽完她的話,安子皓忽然就像觸電一般,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恬咪忽然有些後悔,他這麼晚了都還沒睡,是不是就在等自己說這句話?
可是現在後悔顯然已經行不通,因為安子皓已經不等她再次回答,就已經跨著大長腿,來到她病床前,並三下五除二將上衣跟鞋子脫掉,直接躺到了她身邊。
“因為房間裡沒有彆的床,所以我才讓你過來一起睡。”恬咪看著他此時一絲不掛的上半身,忽然覺得臉紅起來,“可是你難道穿著衣服就不能睡覺了嗎?”
“我不喜歡穿著衣服睡覺。”安子皓的回答乾淨利落,“更何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你現在脫掉衣服睡在我麵前,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吃掉你不成?”
說的也是,院長先前的囑咐,安子皓肯定也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現在看來他還算是很有男子漢氣概的,最起碼還知道遵守不恃強淩弱。
看他已經閉上眼睛,好像一臉疲憊的樣子,恬咪這才也眯起了眼睛,可她始終都不敢碰觸他一下,雖然病床小的可憐,可她也隻能默默忍耐著,被他強壯的身體擠在床的最邊緣,隻希望早晨快些來臨。
不知不覺她昏睡過去,可安子皓卻忽然睜開眼睛,他其實壓根就沒睡,看她被擠在邊緣,他輕輕地挪動身體,給她騰出更大的空間,並且將胳膊慢慢塞進她的腦袋下,之後順勢一帶,她便已經像乖巧的貓兒般,趴在他懷裡睡著。
一係列動作做完,安子皓彆的險些暈過去,如果換做之前,他交往過的女人都恨不得日日夜夜讓他摟著睡覺,可是現在他想摟著她,怎麼就變得這麼困難呢?
不過,看她睡著可人的模樣,他還是覺得一切都值得,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他眯起眼睛也睡著了。
於是乎,第二天早晨,等到恬咪醒來的時候,她纖細的身體竟然正躺在安子皓的懷裡,臉蛋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她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
前一天晚上,安子皓一邊小心躲避著不會碰觸到恬咪後背的傷口,一邊又要時不時醒來看一下,她有沒有足夠的位置睡眠,所以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可是,正在睡夢中的他,卻被醫生刺耳的尖叫給吵醒了。
“發,發生什麼事了?”
他下意識的從床上跳起來,恬咪卻趕緊將整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小臉紅的就像個熟透了的番茄,她結結巴巴地問:“昨,昨晚我們分明是自己睡自己的,怎麼,怎麼一大早醒來,我,我就睡在你懷裡了?”
安子皓先是一臉茫然,思緒漸漸恢複後,他卻並不忙著解釋,而是忽然之間有種想逗逗她的想法,裝作很委屈的模樣,憋著嘴說:
“還不是你昨晚夢有雙手不斷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是擔心你再鬨下去會掉到床下,所以才不顧清白之軀把你抱在懷裡,不過說來也奇怪,摟著你之後你竟然真的變的本分許多,原本我還打算等早晨醒來後,問問你昨晚是不是故意想占我便宜的,現在倒好,我算是吃力不討好了。”
夢遊?清白之軀?這種解釋未免也有些太荒謬,讓人不能接受了吧?恬咪將被子裹在身上更緊些,狠狠瞪著他,氣憤的說:“安子皓,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你竟然說我夢遊?分明是你做錯事還想陷害彆人是不是?”
“你說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覺的?”安子皓不僅不顯得慌張,反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恬咪配合的點點頭,回應說:“對,從我記事以來都是一個人睡覺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工作就很忙碌,而且還還常常出國,不在家,所以家裡平時除了她跟幾個保姆之外,就再沒有彆人,這也是她養成獨立習慣的最主要原因。
哪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後,安子皓不僅沒覺得慚愧,反而像是抓到什麼把病一樣,繼續得意的說:“那不就對了,就應為你從小自己睡覺,所以睡相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猜啊,你肯定是從很早之前就有夢有這個習慣,隻不過沒人看到告訴你,所以你才不知道而已。”
借口!痕跡分明的借口!
一大清早,兩個人爭執的聲音自然吸引了很多周圍病房的人,可是當大家看到是兩個看似親密的小兩口在吵架後,不禁紛紛勸說道:
“小姑娘,一個女孩蛻變成女人總會經曆這個階段的,你不用覺得害羞的,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我們家那口子比你老公還幽默呢,分明很暖和,可他偏偏要將空調溫度調成最低,那這個做借口爬進我被我說要暖和暖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也就順理成章了嘛。”
“是啊是啊,我們家那口子也一樣,說是工作累了想靠在我身邊休息休息,結果睡著睡著就開始不老實,不過啊,我們現在年紀都大了,偶爾我把這件事當成玩笑在他麵前提起來的時候,他都裝糊塗說不知道呢。”
另外一個看起來很友善的阿姨,帶著羨慕的微笑,叮囑說:“以我們你們小兩口現在的年齡都不大,可是歲月匆匆,時間一天天,一年年過去的很快,阿姨是過來人,勸你們還是彼此好好珍惜吧,有些人,有些事,不要等錯過了才知道後悔莫及啊。”
聽著周圍人好心的勸說,恬咪真的很想當著大家夥的麵,澄清跟安子皓的關係,可根本不等她說話,安子皓便像極了男主人一樣,走到病房門口,一一對剛才說話的人道謝,末了,還不忘損恬咪一句,說:
“阿姨你們不知道,我老婆本來就很害羞的,動不動就會臉紅,不過我就是喜歡她這點,覺得很可愛。”
“哎呦呦,這位小姑娘還真是有福氣啊,竟然找了這麼一個長得帥氣,還懂得體貼的老公,真讓人羨慕啊。”
人群漸漸散去,可誇讚安子皓溫柔體貼的聲音,卻不斷在各個病房裡麵回蕩。恬咪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個笑的有些得意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問:“安子皓,你想要的目的就是這個嗎?”
在彆人麵前做好人,卻惟獨隻在她麵前顯露出真麵目,這個男人還真是個危險人物啊!
似乎看出了恬咪的想法,安子皓繼續裝無辜的聳聳肩,甚至還得寸進尺的上前,趴在恬咪的肩頭,撒嬌說:“哎呦,老婆,你怎麼總是把自己親愛的老公想成那麼十惡不赦的人呢?你看人家這麼受阿姨們的歡迎,覺得吃醋了是不是?”
“老公老婆?”恬咪伸出手指頭,將他不斷磨蹭的腦袋推到一邊,沒好氣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做法,在法律上講是損害我的名譽權?”
安子皓眨眨好看的眼睛,漂亮的臉上依舊帶著壞壞的笑,他走到窗戶旁邊,故意做了個健美的動作,他渾身健碩的肌肉頓時顯得格外迷人,帶著誘惑的口吻,他故意問:“那我應該叫你什麼?不叫老婆的話,那叫米米?或者恬兒?”
好吧,恬咪承認戰敗,她最大的失誤,就是竟然跟一個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男人講什麼道理,對他而言,他就是最大的道理。
她賭氣乾脆不理他,而他卻繼續在窗前展示著各種動作,直到護士敲門進來,他仍舊很自戀的炫耀著一身的肌肉,看的小護士眼睛直勾勾的,在給恬咪測量體溫的時候,還險些將溫度計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