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瞪著眼珠子,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竟然是相國之女?”
北卿沅的身後,突然間湧過來一群錦衣衛,將那書生團團圍住。
“夫人,千歲回府了。”
為首的錦衣衛,還是那人。
北卿沅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卻對這個人印象極好。
她朝著那人點了點頭,側過頭,目光掃過書生,“你剛才的話,乃大不敬。”
聞言,書生立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哪裡還有半點剛才清高的模樣,“我,我並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夫人饒命,夫人.......”
北卿沅見多了這種書生,以前還覺得他們自有風骨,如今卻覺得虛偽懦弱的緊。
想到這,她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低下頭,看向那書生道:“你要知道,今天饒了你性命的人,不是我,是蘇笙刃。”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北卿沅回去的時候,蘇笙刃已經在屋內喝著茶等她許久了。
那雙白淨的手端著茶具,宛如一幅畫卷。
北卿沅看著,不禁失了神。
“聽說夫人在街上為了雜家,對讀書人破口大罵?”
婉轉的聲音,將北卿沅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破口大罵?
北卿沅挑眉,“天下讀書人多數是我父親的門生,我不想父親的名聲受辱,適才教育了一番,談不上破口大罵。”
蘇笙刃笑了笑,除卻那依舊蒼白的臉,倒是看不出任何身體不適的樣子,“這樣?那雜家倒是覺得,夫人光是罵罵,有些輕了。為了相國的名聲考慮,夫人不放直接割了他們的舌頭才是最佳。”
“你!”
被蘇笙刃這麼一堵,北卿沅瞬間有些無語。
可心中對蘇笙刃的看法,卻已然有些改變。
“你可知楚國以彪悍著稱,此次你出頭,日後若是兩國交戰,所有的矛頭都會直指你。”
北卿沅不明白,以蘇笙刃這種精明的性子,怎麼會做出以一個太監的身份對楚國使臣和兵部侍郎發難的事情來。
蘇笙刃輕輕地轉過頭,看著北卿沅,“雜家不喜歡彆人踩著雜家的臉麵行事。陛下,也是雜家的麵子。”
皇帝,隻是他的麵子。
北卿沅被此話震驚住了,看著蘇笙刃,被他的話震驚的不輕。
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底氣,才敢說出這番話!!
“蘇笙刃,你的野心,太大。”
北卿沅話音剛落,脖子就落進了蘇笙刃的手掌之中。
若說是之前,北卿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她也該想一想了。
最近一段時間,蘇笙刃頻繁動朝中重臣,也並非完全是為了報複。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在清洗朝堂。
朝堂之中,多數是臣服於他的人,而真正屬於他的人,屈手可數。
見蘇笙刃的目光凶狠,北卿沅笑了,“怎麼,我說對了?”
楚國來訪,他貿然而為,並不是為了所為的臉麵,而是為了在楚國,立威。
他不是個太監,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蟄伏深宮,怎麼可能甘心隻做個權傾朝野的太監!!
可預料之中的暴怒並沒有到來,蘇笙刃嘴角一勾,“夫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一如既往?
“蘇笙刃,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君王或者是任何人的。如今百姓安居樂業.......”
“夫人多慮了。”
蘇笙刃打斷北卿沅的話。
“雜家,並不打算改朝換代。”
他說完,將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放下,抬眸,對上北卿沅的眸子,認真道:“就算是,為了夫人。”
蘇笙刃起身,走到北卿沅的麵前,目光火熱。
這樣的目光,讓北卿沅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的話可不可信,可北卿沅又能如何?
“你打算如何,我並不在意。”
她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麵,不與蘇笙刃對視。
蘇笙刃手指一挑,強迫北卿沅與她對視,“夫人不在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