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人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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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應老師你沒事吧?”見她望著自己神思恍惚的樣子,陳肅眉頭蹙起,有些擔憂起來,探手在她麵前晃。

聽著他的稱謂,應嘉言回神過來。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比她高了一個半頭的少年就興衝衝跑到麵前喊了聲小應老師。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把她逗笑了,自己雖然是比他年長了六歲,但也不敢以師尊之,糾正了幾次陳肅都不肯改口,應嘉言也就隻能隨他去了。反正加個小字也能消弭不少老師這個稱謂本身的拘謹。

壓下了心頭翻湧的情緒,她將頰邊的散發彆到耳後,略有些詫異道:“你還沒下車?”

“小應老師還在,我不好意思走。”他笑了起來,右頰露出了一個明顯的酒窩。

這少年是美籍,自稱為華裔實際隻有母親是華人,但黑頭發黑眼睛得看不出多少異域感,隻是五官輪廓較之東亞人明顯要深邃立體不少。因此,當他專注望著一個人的時候頗有些含情脈脈的樣子,饒是應嘉言這種在圈裡摸爬滾打見多識廣的“老”人,也在他這笑容下有了片刻愣神。

“你真的沒事吧?”眼見應嘉言又有些失神,陳肅再問了句,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應嘉言對自己連番失態的反應懊惱不已,低頭就想走。此時腰間卻是意外一緊,她再度被陳肅攬入懷裡。

“你!”她怒目望向他,雖然平時在鏡頭前會對他和顏悅色,但應嘉言並不覺得兩人的關係可以發生這樣親密的擁抱。

“你再走又會摔的。”大概是被她眼裡隱隱的怒火嚇到了,他縮回了手,無辜得指向她身後示意,“你的收音麥克風卡在那裡了。”

應嘉言滿眼疑惑的扭頭望去,這才發現腰後掛著一條繃緊的麥克風黑線,剛才腰間的大力拖拽正是由此造成的。

意識到自己對這少年的誤解,她臉上泛熱,尷尬道:“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不好意思,你沒有怎麼我啊?!”陳肅微微歪頭,有些困惑的樣子。配上那雙水潤的黑眸,頗有些大型犬類的蠢萌感。應嘉言克製住了心底想要伸手去呼嚕他頭毛的衝動,眼不見為淨得將他一把推開了。此時,身後工作人員剛將卡在座椅間的麥克風取過來,接過手後應嘉言自行下了車。

那少年後知後覺跟在她身後追下車來,“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我中文不是很好。但是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氣啊。”

應嘉言並不想過多理會他,但陳肅拉了一把肩頭背包跨到了她麵前擋住了她前路。雙手合十,連連作揖道:“對不起啊,小應老師你原諒我啊。”

陽光撒了他滿身,在他發間鍍上薄薄的一層流光。她抬眸,看著他的神色,心下微微漾開幾許波瀾。似乎看到彼時少年背著書包哀哀求她,“對不起啊,你原諒我吧。”

斂下那些起伏的心思,眼角餘光瞥到周遭沒有對著這裡的攝像機,她抓緊機會開口道:“DIO,我想善意提醒你,我不是個合適的目標。而且以你的年紀,現在就炒作感情話題,會死的很慘。”

雖然陳肅身上的少年氣會讓應嘉言失措,但到底年紀和閱曆擺在那裡。她不會天真的覺得他對自己示好的動機有多單純,在這個圈子裡,想要上位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為了紅為了曝光度,什麼妖魔鬼怪得炒作方式都會使出來。比方這少年,兩個人這樣一直黏在一起後期組CP炒緋聞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應嘉言不是聖母,怎麼可能傻乎乎得配合。況且以陳肅現在的年齡外形看,這時候炒感情無疑自掘墳墓。但在娛樂圈這麼些年,應嘉言早習慣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番忠告已是現在所能展現出的最大的善意。

說完,她沒再管這孩子,自顧自就進了屋。

分配好房間入住休整後,眾人再次集合出門時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7點,但皇後鎮的太陽依舊熱情而張揚的掛在天際。不過雖然光照充足,但當地氣溫並不算高,出入需要準備外套。

離開酒店後,尋找晚餐地點的時候一行人踏上了熱鬨的莫爾大道。這是條從湖岸往山區延伸的街道,兩邊林立著許多商店與餐廳。因為是專門的人行步道,沒有車輛打擾。攝影組特彆在這段路上拍了很多素材,在鏡頭前眾人自然都是一副好朋友的樣子。

即使是與應嘉言不對付的汪兮兮,也能與她說上兩句。隻有陳肅,莫名的在鏡頭前沉默。應嘉言也沒多在意,跟著大部隊找了家飯店。落坐點單完畢,導演組又給了眾人一份菜單,告知沒有點到菜單上菜品的人需要在餐廳後廚打工支付餐費。

攝影師特地拉大特寫了陳肅和應嘉言兩個人的表情,因為這次中招的是他們。

接下來,其他人去逛街,兩人去後廚打工。拍攝中途,陳肅突然對著她正色道:“小應老師,我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明白你剛剛那些話的意思。能不能再解釋一下?”

所以他看似低落的神情其實隻是在理清思緒罷了。當著鏡頭,應嘉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誇他純良還是笑他癡傻好。幸好有打工任務在身,可以借口敷衍。

不過說是打工,實際也沒這麼苛刻。在後廚拍攝了一個多小時後,確定素材夠剪輯之後就收工了。

返回酒店的路上,鏡頭跟拍依舊。此時,外間夕陽漫天,層疊得火燒雲映紅了大半個天地。

應嘉言望著眼前的景色,腳下有些許遲滯,詢問跟在身側的女編導,“現在什麼時候了?我記得我們吃晚餐的時候都快七點半了,這太陽怎麼還沒下山啊?”

“DIO,幾點了?”年輕編導手裡抱著一大摞的東西不方便拿手機,轉頭問身後的陳肅。

陳肅沒有吱聲,隻伸了戴表的那隻手過去。編導看了眼時間後朝應嘉言道:“九點十三分。”

“都這麼晚了?”應嘉言很感慨,“國內這個天色也就是五六點的時間吧。”

話音方落,陳肅接了一句,“現在差不多也是國內這個時間。”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正望著她,眉宇間有幾許畏懼之色。應嘉言戴上了墨鏡,雙手插袋自顧自往前走了。攝影師小跑著追拍,女編導拖在後頭沒跟上,和陳肅攀談起來:“DIO,我之前看過你的訪談,你不是很喜歡嘉言姐嗎?為什麼我覺得你有點怕她?”

“我確實怕,怕她不記得了。”少年說了席似是而非的話,跟著側目望了她一眼。殘陽似血,融在他純黑的瞳孔裡,泛起妖異魅惑的神采。女編導忽覺心跳加快,望著他的神色變得癡傻起來。

陳肅早習慣了這樣的眼神洗禮,眼見著前方路麵有塊凸起的小石,出聲示意,“小心。”

但那女編導心不在焉的還是被絆倒了,撲跌在了磚石地麵。陳肅忙忙俯身去扶,在幫忙撿她不慎散落出來的文件時“順便”瞄到了後麵兩天的行程安排。

於是之後剩下的兩天裡,不管是遊戲懲罰還是分組,應嘉言都會和陳肅歸到一起。雖然她不聖母不想配合陳肅炒作的意圖去扶貧,但還算個敬業的藝人,起碼在鏡頭展現出了姐姐對弟弟應有的溫柔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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