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林梓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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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群官兵夾著尾巴跑開之後,鄭青雲敲了敲馬車的門框,吩咐趕車的老陳把馬車往城外的隆福寺開。

連翹還沒緩過神,說話也不利索:“姑娘……姑娘,這……咱們……真要去隆福寺?”

鄭青雲沒說話,隻瞟了她一眼後閉目養神

連翹見鄭青雲明顯是不高興的樣子,也訕訕的閉了嘴。

一路無話。

約莫是兩炷香的時間,鄭青雲挑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麵,眼瞅著快到了隆福寺。

“老陳,停一下。”

連翹不解,問道:“姑娘不是說要去隆福寺嗎?”

一旁的黃芪見連翹一路都在嘰嘰喳喳,明顯惹得鄭青雲不悅,趕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道:“連翹,彆說了,姑娘自有打算。”

連翹還想說點什麼,被鄭青雲看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都收了回去。

“我記得這車裡有備用的衣裳。”

鄭青雲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黃芪見連翹又要講廢話,趕忙讓銀杏扯住了她,答道:“有是有,但今日因為不出遠門,隻帶了咱們幾個的。”

“可以,拿出來給我。”

紫金光祿大夫這個閒職的油水不多,除了正經的主子,其餘丫鬟侍妾的衣服都基本是寫樣式普通的成衣。

鄭青雲換好了衣服後,提著匕首下了車。

一旁的老陳見鄭青雲下了馬車,趕忙放下了酒壺,狗腿的跑到了青雲麵前,低頭問道:“姑娘,這荒郊野嶺的停在這兒乾什麼?再跑一會兒就到隆福寺了。”

“你問這麼多乾什麼?”鄭青雲瞟了他一眼,悄悄的拉開了匕首的刀鞘。

“姑娘,天色不早,咱們還是上完香趁早回去吧。”

老陳話說的還算客氣,可眼神中的不屑怎麼都藏不住。

他本就是於美蓮的人,和鄭青雲可謂是天生的不對付,如今又怎麼可能尊重鄭青雲?

“回去嗎?不如我送你一程。”

“姑娘,這說的什麼話?”

“字麵上的意思。”

說罷,青雲右手一劃,匕首直接割開了老陳的喉嚨。趁著血液還沒濺到臉上,鄭青雲彎下腰,又在老陳的腹部連捅了七刀。

受到如此重創,就是正值壯年的行伍漢子也站不住腳,更何況是個趕車的老頭子?

匕首才收回,老陳便倒在了地上。

血還在流,他卻還未斷氣,身體不斷的抽搐,發出一陣窸窣的呻/吟。

“啊——”

連翹張開嘴便叫出了聲。

一旁的銀杏趕忙堵住了她的嘴,好半天才讓她冷靜下來。

鄭青雲見銀杏辦事利索,點了點頭,對連翹更是看不上眼。

之前她看在連翹年歲大,思想稍微成熟的份上,多栽培了她些,哪知道她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表麵上看著還算好,內裡卻是拿不上台麵。

“姑娘,您這是?”連翹沒有意識到鄭青雲已然生氣,多嘴的又問了一句。

鄭青雲白了她一眼,道:“害怕了?”

“不,不害怕。”

“這還沒死透呢,你就怕了。”鄭青雲一腳踹翻了老陳,等他身體仰麵朝上時,一刀戳到了他的心臟之上“這樣,才算是死透了。”

連翹嚇得說不出話,一旁的黃芪懶得理她,和銀杏二人跳下了馬車,走到了老陳的身邊。

“埋了,彆叫人看出來。”

鄭青雲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頭趕忙從老陳在馬車底部打的暗格裡掏出了鏟子,找了個隱秘的地方開始挖地。

連翹見銀杏黃芪走遠了,這才發現自己失態,趕忙也跳下了馬車,跑到鄭青雲身邊低聲問道:“姑娘,那,老陳是姨娘的人,如今老陳死了,姨娘那裡怎麼交代?”

“交代?”鄭青雲不屑“我一個正經的官家千金,還需要給區區一個姨娘交代不成?”

“可人多口雜的,對姑娘的聲譽,總歸是不好的……”連翹用餘光看了一眼鄭青雲,見她麵色不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怕什麼?我就說,我思念先去的夫人,去隆福寺上香拜祭,先前拜訪中書令府上的時候,老陳貪杯,多吃了幾碗酒,吃的他頭昏腦脹的,馬車還沒到隆福寺,就讓他趕得撞樹上了,咱們幾個跳得快,僥幸無傷,若是和他一樣遲緩,隻怕是要死在這荒郊野嶺的了。他一個奴才死了也就死了,誰又會去追究?”

“這,糊弄的過去嗎?”

鄭青雲見連翹如此膽小怕事,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失望,隻歎了口氣道:“有些理由隻要找了就行,不管信不信,隻要有了這個理由,於美蓮就不能說話,隻不過堵嘴而已,用不著那麼費心。”

連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馬車怎麼辦?”

鄭青雲道:“方才我說的話你都沒聽見嗎?馬車被老陳撞到了樹上。一兒往馬身上捅一刀,讓它在這荒郊野嶺的亂跑。總歸不會留下什麼印記。”

連翹應了一聲,拉開了馬車的簾子,指著被捆的和粽子一樣的蒙麵人問道:“那這個人怎麼辦?”

鄭青雲擺了擺手,示意連翹退下。

她走到蒙麵人的身邊,解開了他眼上的黑布,道:“喂,如今是本姑娘救了你,你若恩將仇報,我現在一刀就了結了你,你若是識相,我撤了你口中的塞子,我問什麼你答什麼,知道了嗎?”

蒙麵人點了點頭。

“很好。”

他長得和鄭青雲暗戀的學長相似,對著這麼一張,鄭青雲也狠不下心。輕輕一拉,便把塞住他嘴巴的布抽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見他傷口的血沒有剛才滲的那麼厲害,鄭青雲從馬車的暗格中掏出了三七粉,直接倒在了那傷口上。

劇烈的刺激,讓蒙麵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是男人,也沒丟人的叫出聲來。

鄭青雲見狀,捂著嘴笑了一聲,道:“你犯了什麼大罪,叫官兵追著你滿城跑。身上還受了這麼重的傷,若不是我紮住了你的動脈,你早就失血過多而亡了。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蒙麵人咬著牙,等傷口上的痛感緩和了些,這才道:“姑娘不過是個尚未出閨閣的女兒家,這狠勁兒,連男人都自歎不如啊。”

鄭青雲撇了撇嘴,道:“隨你怎麼想,我沒有興趣和你貧嘴,說,你是哪兒來的?叫什麼名字?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可你要是和我耍花招,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蒙麵男被捆住了雙手,像是毛毛蟲一樣的蠕動到了一邊,直起了身子。

他樣貌不差,如今就是受製於人,也自有一股貴氣,讓人不敢小覷:“在下林梓漵”

鄭青雲見他氣度不凡,知道也該是個大人物,也不追問,隻岔開了話題:“沒聽說過,隻怕,你不是京城人士。”

林梓漵點了點頭:“的確,在下不是京城人士,隻不過得罪了上頭的人,招來了殺身之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鄭青雲見他一臉嚴肅,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暗戀的學長,便突然近身,問道:“那你拿什麼報答我呢。"

看著一張好看的臉在資金眼前迅速的放大,林梓漵明顯嚇了一跳。

他這表現讓鄭青雲很是滿意。

林梓漵見鄭青雲一副黃鼠狼偷到了雞的得意神色,有些羞惱,像是報複一樣,突然笑出聲來,道:“以身相許,姑娘意下如何?”

鄭青雲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道:“這怎麼算起來都是我吃虧呀,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撿了一條命,還白得了一個媳婦,你這是在算計我呀?”

林梓漵見鄭青雲坐到了一邊,鬆了一口氣,道:“姑娘救我想必也是一時興起,並不是早有預謀,想必姑娘原本也沒打算要什麼報酬。現在也不過是逗弄在下。”

鄭青雲點了點頭:“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這樣,你把這馬車開的隆福寺去。然後找個地方跑了吧。剩下的事我自有辦法解決,從今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有緣再相見。”

林梓漵沒見過鄭青雲這樣不拘小節的官家千金,有些意外,忍不住多嘴道:“姑娘爽快,敢問姑娘芳名?”

鄭青雲擠了擠眉毛,揶揄道:“喲,不覺得這種搭訕的方式太老套了嗎?”

“姑娘說笑了。”

“你叫我青雲吧。”

“哪兩個字?”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林梓漵有些意外,這麼大氣的名字,明顯不該是用在女子的身上,不知是她有意這樣解讀,還是家中人本就抱有如此心思。

這個女人,有野心啊,有趣。

鄭青雲見林梓漵明顯沒有攻擊的意願,把匕首還給了他。才不過半刻,林梓漵就解開了繩索。

一看就是練家子。

鄭青雲這才感覺有些後怕,若是方才自己一個不小心,給了他拿到匕首的機會,隻怕凶多吉少,不過幸而現在還算是沒有敵意。

林梓漵扭了扭手腕,結果鄭青雲遞來的三七粉後,朝著她笑了笑,道:“青雲,好名字,後會有期。”

一旁的黃芪銀杏此刻也埋完了人,捧著從馬車上留下的衣服,找了個隱秘的角落讓鄭青雲換上,又把沾了血的衣裳儘數燒成了灰。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連翹終於憋不住,直接竄到了鄭青雲麵前問道:“姑娘,就這麼放他走了嗎?”

鄭青雲本來還算好的心情,頓時陰雲密布:“一個有緣人而已。我救人又不是專門圖回報的,舊了就舊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為自己積福了。”

“可,可是,老陳……”

“你可憐他做什麼?他可不就是於美蓮的眼線。你可憐他,他可憐你嗎?你若真有心普度眾生,就從我身邊滾開,我身邊不需要這種慈悲的菩薩。”

連翹這種個性,放在現代社會,就是聖母婊,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著彆人的指手畫腳。

這種人,向來是鄭青雲最討厭的之一。

連翹見鄭青雲話說的重,甚至有了攆人的意思,終於閉了嘴。

一旁的銀杏和黃芪相互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朝著一旁退了一步,同連翹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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