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憐裝柔弱是顧芩芩最拿手的把戲,每一次她都能裝德毫無破綻,恰到好處的利用男人的同情心,拿捏住顧池淵對她的愛意和愧疚。
安怡一身濕噠噠的跌坐在地,聽到顧芩芩的那些話,睜大了眼睛。
顧芩芩怎麼可以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她故意將自己絆倒的!
她看著顧池淵陰沉的臉,張開嘴巴想解釋,發現自己連解釋都無力。
在聽到顧芩芩委屈的聲音,顧池淵頓時心就軟了,他摟住她的肩膀,低頭哄道:“乖,沒事,不要聽她的。”
顧芩芩的臉瞬間就笑成了花,可幾秒後她眼裡又蓄起一股淚花,淚眼漣漣的看著男人:“池淵哥哥,你還是向安怡解釋一下吧。我怕她是真的誤會我跟你……萬一她以後還要針對我,我該怎麼辦?”
顧池淵輕拍著她的背,又柔聲安慰了一陣,這才抬起頭,冰冷的語氣猶如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的刺進安怡的心。
“安怡,給我安分一點,不然就立刻給我滾出顧家!”
安怡身子一僵,一張小臉白得毫無血色。
她此時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被燙傷的疼痛,顧池淵的話早就將她傷得遍體鱗傷,痛入骨髓。
他就這麼聽信顧芩芩的一麵之詞,卻不願意相信她這個結發妻子。心口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壓住,讓她無法呼吸。
顧池淵再不看她一眼,擁著顧芩芩便往外走。
啪啪啪——
客廳裡突然響起一陣零落的掌聲,將剛才那一幕儘收眼底的顧知洲走過來,勾唇淺笑,諧謔的開口:“三年不見,某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一回來就讓自己的嫂子行了如此大禮,真是精彩極了。”
顧芩芩聽見他揶揄的口吻,臉色一僵,很快又恢複如常,笑道:“什麼大禮……小叔真愛開玩笑,嗬嗬嗬……”
說完,她越發攥緊了顧池淵的胳膊,催促他快點離開。
兩人離開後,顧知洲很快走到了安怡身邊。
他伸出手去扶她,卻被她倔強的拒絕了。
“不用了,小叔,我自己可以起來。”
安怡忍耐著被燙傷的疼痛,緩慢的支起手臂,站起身來。
她的裙子都被湯汁打濕了大半,必須得重新去換一身衣裳。
見她轉身欲走,顧知洲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你燙傷了,我這裡有治療燙傷的藥膏,要不我……”
“不用了!”
沒等他的話說完,安怡就飛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慌忙往臥室跑去。
顧知洲緩緩收回手,手掌上還殘留著剛才肌膚相觸時的餘溫,她的肌膚細膩柔滑,讓他不舍得鬆開……
他望著那道倉皇消失在門後的身影,唇角一勾,緩緩的綻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安怡,安怡……你逃不掉的。
重新換了一身衣服下樓的時候,餐廳裡已經開始了晚宴。
顧池淵的父母已然落座,而顧池淵和顧芩芩則挨坐在一起。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吃著安怡做的飯菜,卻沒有人在意她是否會餓肚子,甚至沒有給她留位子。
安怡默默的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在餐桌角落坐下。
今晚是給顧芩芩的接風宴,全家人的焦點都在她的身上,尤其是顧母,許久沒有見到女兒,對她噓寒問暖,疼惜不已。
母女倆說了一陣子話,顧芩芩的目光便注意到角落裡的安怡。
“媽,我走了都三年了,怎麼安怡還沒有懷上孩子?”
顧芩芩突然提起孩子的事,讓顧母神色一僵,有些氣憤的看向安怡:“她這些年該看的醫生都看了,就是沒辦法懷孕,這肚子也太不爭去了。”
安怡聽著婆婆責備的口吻,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瞥了一眼顧池淵,見他神色冷然,絲毫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心裡越發感覺失落。
她懷不上孩子的原因,顧池淵比誰都清楚。
顧芩芩唯恐天下不亂的繼續道:“媽,我認識一個中醫,專門看不孕不育症,很有經驗,改天讓安怡去看看吧。”
顧母連忙點頭答應,見安怡神色有些黯然,不知在想什麼,她厲聲斥道:“安怡,還不快謝謝你妹妹,發什麼愣!”
“哦……謝謝……”
安怡臉色蒼白的開口。
這頓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於是很快她借口身體不適,先回了房。
“芩芩,你瞧瞧,你瞧瞧!安怡的少奶奶當得這麼舒坦,還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懷得上孫子才怪!”
顧母看著她消瘦的背影,憤然道。
安怡身體僵硬了一瞬,卻當做什麼也沒聽見,飛快關上臥室門,將餐廳裡的熱鬨隔絕在了門外。
她就像是家裡的外人,他們的熱鬨和親情,根本不屬於她。
安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半夜裡,她突然覺得頭腦昏沉,一摸額頭,才發現發高燒了。
她掙紮著起身,準備下樓倒水喝,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驀地聽見極其曖昧的喘息聲從沙發那邊傳來。
安怡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隨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