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來了,臣妾不知皇上到訪,有失遠迎!臣妾之所以能夠得公主喜愛,是因為臣妾知道,公主的心中,一直牽掛著她的生母。
沈秋慈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一旁的玉公主……
玉公主雖然年紀小,但也十分的聰明。
“父皇,兒臣每日都在思念著母妃,不能常常在母妃膝下承huan,兒臣心裡難過,希望父皇能夠給兒臣和母妃一次相見的機會!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皇以外,母妃便是兒臣最親近的人了。”
明帝聽到這裡,眼神忽然暗了下去,想起自已也並非當今太後所親生,所以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夠博得太後的喜歡!生母的位分比較低,所以不能夠陪伴在左右……
“玉兒啊!現在你已經長大了,父皇知道你思念母妃十分的辛苦,所以再過一段時間,父皇一定會讓你和母妃團聚,好嗎?”明帝蹲下來,認真的看著玉公主的眼睛道。
玉公主聽到他如此許諾之後,頓時變得十分的高興,“謝父皇,那兒臣告退。”
玉公主說完,施過禮離開了。
她心裡高興到極點,但臉上的神色卻無比平靜,因為這樣的歡喜,不能夠表現在惠昭儀麵前,免得又是一頓斥責!
沈秋慈給了紅袖一個眼神,紅袖趕忙跟上了公主的步伐……
“愛妃,既然你那麼喜歡孩子,是不是也該為朕生個一兒半女?”明帝靠過來,將沈秋慈攬入懷裡打趣般的說……
沈秋慈雖然也想有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但目前這樣的情況,她根本不可能,她微微歎了口氣。
明帝看到她的神色,關切的道,“愛妃,怎麼了?”
沈秋慈走到一株開的正豔的紅色芍藥前,神色黯然,“皇上,玉公主的生母麗嬪,由於位份不高,所以才導致母女不能團聚!如若臣妾膝下真的有了孩子,但臣妾位分不夠……看著自己的孩兒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倒不如……”
她說到這裡,馬上意識到了自己言辭的失誤,立刻跪下,有些惶恐的道,“請皇上恕罪,臣妾失言…”。
明帝一雙目光深沉的掃視著她,麵上看不出喜怒。
沈秋慈心頭越來越忐忑,不知道是否觸怒了聖顏,哪知下一秒,明帝就將她扶了起來,語氣溫和的道,“愛妃,朕知道你的顧慮,朕也想讓你,明正言順的親自養育咱們的兒女,但你進宮日短,現在晉你的位份,恐怕會引起眾人不服……”
明帝心底並沒有半絲怒意,反而有些感慨,隻有這個女子,才在自己麵前如一汪清泉般毫無掩飾,心底想什麼就會和他說什麼。
她是真真正正的將自己當成了夫君,將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而其他的宮妃,雖然表麵對他各種討好恭順,卻各懷鬼胎!
這也是他看重沈秋慈的原因。
沈秋慈知道自己是因為頂撞太後,才被降了位分,明帝肯這樣安慰她,已經很難得了。
她紅了眼眶,靠在明帝懷裡柔順的道,“臣妾知道這是皇上的體貼,臣妾不急,隻要皇上心裡常想著臣妾,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她頓了一下,突然語氣俏皮道,“皇上,你能不能跟臣妾來一下清秋苑呢?”
明帝看著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一定準備了什麼驚喜,心中也隱隱有些期待,伸手在她宛若白玉般的臉頰上撫了一下,調笑道,“你準備了什麼?”
“您來了就知道嘛……”
沈秋慈引著明帝回到清秋苑,一進去,就見院中花茂扶蘇,所有紛雜的枝葉都被修剪的井井有條,腳下的鵝卵石小道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等進了屋中,雖然陳設簡陋,但收拾的乾淨雅致,靠窗的博古架上擺著一個長頸青花美人瓷瓶,裡麵插了幾枝淺粉色的薔薇,襯得室內一室幽香。
明帝沒有想到隻是短短的時間,沈秋慈就把這個荒蕪的清秋苑打理的這麼好。
他四下看了看,握住沈秋慈纖細的雙腕道,“有勞愛妃了,先委屈你在這裡住些時日,等太後一消了氣,我立刻恢複你的位份……”
沈秋慈婉然一笑道,“皇上,這些事不重要,臣妾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衝紅袖使了個眼色,紅袖斂禮退下,沈秋慈將明帝拉到檀木雕花圓桌邊,親自伺候著明帝洗了手,邊笑道,“皇上,今日臣妾親自下廚替皇上做了幾道小菜,請皇上品嘗……”
明帝心頭一動,問道,“你怎麼又親自下廚了?不是告訴你這些粗事有宮人來做就好了麼?”
沈秋慈順勢偎在明帝身旁,笑道,“臣妾不覺得這些事辛苦,能為心愛的人洗手做羹湯,是臣妾的夢想,臣妾僭越,在心底裡,早把皇上視為夫君,您是我的夫,我所有的依仗,臣妾隻是想像民間的婦人一樣,給夫君親手做羹湯……”
她話還未說完,明帝卻聽得十分動容。
在這後宮之中,他有許多的後妃,她們為了爭寵,使出百般手段,並不是沒有人親手給他做過吃食!
但明帝清楚她們在柔順的姿態後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她們麵對他才那麼小心翼翼。
因為在她們的心裡,隻當他是天子!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小女人,靠在他的懷裡喁喁私語,滿臉嬌羞的稱他為“夫君”。
紅袖帶著一些宮人進來,端著一些瓷盤,食物的香氣飄散開來,這小小的屋中頓時有種普通人家的溫馨。
沈秋慈站了起來,親自替明帝布菜,她仔細的將一塊清蒸魚去了刺,夾進明帝的盤子裡,笑吟吟道,“皇上嘗嘗這個,這可是我用上好的槐花醋醃製了半天,又用了蜜汁骨湯細煨入味,既去了魚的腥味,又有一種特彆清甜的槐花味道……”
明帝嘗了一口,果然魚肉鮮嫩滑美,入口即化,那沁入滿口腔的槐花香讓人心情一下愉悅起來。
沈秋慈看他喜歡吃,又剔了幾塊。
看著她細心剔除魚骨,青衣素服,在燈下卻美得像一副畫,明帝心頭暖意湧動,壓住了她的雙手道,“不用你做這些,讓奴才們做。”
沈秋慈側著頭,衝他眉眼彎彎的笑道,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但是此時此刻在臣妾心中,並不是皇上!雖然有許多規矩,有君臣之分,在外人麵前是君臣之禮!但剩下我們兩人時,便是夫妻了!雖然臣妾這樣說太過於不顧尊卑,但臣妾真的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她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紛紛擾擾的後宮是沒有真心可言的,然而在這裡,想要活下去,唯獨用真情來打動皇上,才能夠換取她一世的平安。
明帝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好,既然你把朕當做夫君,朕自然也要坦誠相待,從今爾後,私下你就是我的妻……”
沈秋慈一驚,立刻斂身行禮,一臉感激道,“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