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自己卻是足尖兒輕點船頭,朝著封陌的船隻飛躍過去,在船尾防守的謝堯早有準備,冷哼一聲,揮劍迎了上去。
雙劍相接,頓時火光四濺。
雲雪瑤回頭瞧見二人已經鬥成一團,此刻也是顧不了那麼多,隻是隨著眾侍衛一起將封陌簇擁上岸。
略辨識了一下方向,伸手一指叢林深處:“快,扶殿下到那邊去。”
她則是飛快的揮劍斬斷盤邊的幾株灌木,拖著快步追了上來。
這邊的謝堯眼看著封陌等眾人已經入了林子,心頭一定,揮手一招兒淩厲的攻勢,將眼前的上官蕭一劍擱開,他則是朝著林子的方向飛身躍起,上官蕭冷哼一聲,也是迅速追了過來。
早已隱藏其中的雲雪瑤從灌木從中閃出來,一揮手中的細絲,朝著上官蕭的麵門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上官蕭身經百戰,覺得眼前一陣冷風襲來,機警的後退幾步,閃身避開。
雲雪瑤心裡一定,並不戀戰,見他避開,也是收好兵器,隱沒在林子當中。
“混賬。”上官蕭被人暗算,心裡惱怒,卻也並未馬上追擊上去,警惕的四下張望著。
身後的軍士隨即而來:“上官將軍,我們到了。”
“好。”上官蕭麵上餘怒未消,點了點頭,但想起成淵的提醒,還是出言提醒道,“就這麼點兒地方,你們都看清楚了,一會兒搜山的時候不準散開,都小心些。”
“將軍放心,屬下明白。”
上官蕭點了點頭,揮手讓大家各自散開,他則是一邊警惕著四下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前探看著。
不遠處的叢林深處,封陌主仆都是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兒,雲雪瑤倒是麵色鎮定,這片叢林自己是沒有來過,不過原主兒卻是並不陌生,方才情急之下,忽然冒出這些零星記憶,想來不會有錯,更何況就眼下的情形來看,的確是登岸之處,有幾株還魂草。
“看樣子他們根本就沒事,這林子裡麵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瘴氣。”謝堯見他們越走越近,終於是狠狠的瞪了雲雪瑤一眼,也是“呼”的一聲拔出長劍,看樣子是準備迎戰了。
“謝將軍稍安勿躁。”雲雪瑤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他,雙眼還是不忘緊緊注視著上官蕭的動靜,“瘴氣中毒沒有那麼快,且等他們全都進來煙瘴之地才行……”
“我看你跟他們就是一夥兒的,還在這砌辭狡辯。”謝堯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臂,剛要離開,一旁的封陌厲聲道,“謝堯,不得無禮,你先退下。”
二人對望一眼,謝堯剛要反駁,就聽到旁邊的雲雪瑤連連道:“看,他們毒發了。”
眾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連忙循聲望去,果然瞧見快到眼前的追兵腳步有些踉蹌起來。
上官蕭見狀大驚:“你們怎麼回事?”
“將軍,屬下……屬下……頭暈……”走在前麵的軍士說話已經斷斷續續的,還沒說完就“撲通,撲通”的紛紛倒地不省人事。
見此情形,上官蕭心中暗道不好,這林子裡麵有古怪,可惡,看來是中了襄王的鬼計了,還沒思量清楚,也是覺得腳下一軟,他慌忙以長劍支在地上,可是手上也是沒有半絲的力氣,勉強掙紮一番之後,也是“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叢林裡麵的眾人見狀都是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謝堯飛快的草草目測了一下眼前的人數,確有近百人:“殿下,看來大部分人都在這裡了。”
封陌也是從灌木裡麵站起身來,對旁邊的雲雪瑤讚許點頭:“瑤公子果然妙計,今夜我們是暫時脫險了。”
雲雪瑤隻是淡笑頷首。
“殿下,這些人怎麼處置。”謝堯掃了躺倒在地的一群人,請示道。
“一個不留。”
“殿下。” 雲雪瑤早已經認出了上官蕭,雖然這上官蕭此刻看來和這襄王乃是敵對,隻是昔日裡,自己在鴻運酒樓還欠他的主子一個人情,此刻見封陌要對他下殺手,情急之中,連忙出言阻止。
謝堯抬起頭,目光再次起了懷疑,封陌也是凝凝眉頭。
雲雪瑤抬眸朝天上看了一眼,拱手解釋道:“殿下,這些人雖然到了,但是卻未見羽王身影兒,他一向心思縝密,隻怕留有後手,我們要是在此耽擱時間,怕是會前功儘棄。”
“是嗎,我看是你擔心無法向主子交代吧。”謝堯冷哼一聲,就要舉劍朝上官蕭砍殺過去。
“罷了。”封陌點了點頭,“這裡山路崎嶇,眼看著天快亮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還沒思量出良策,就聽到封陌冷厲的聲音: 可是自己此舉可是好不容易才略略洗清了清白,若是冒然出言求情,那今夜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費了,心頭正在猶豫不決,就聽到封陌開口道:“眼下他們已經中毒不起,此刻動手,未免勝之不武。”
“可是殿下……”
封陌也是抬眸眺望了一眼天上,方才若隱若現的月牙早已不見蹤跡,黑雲罩頂,心頭也是微黯:“囉嗦什麼,還不快走。”
說完不待謝堯說話,便是從旁邊快步走了過去。
眾侍衛目光怔怔的看著謝堯的方向,正在生悶氣的謝堯頓時大怒:“都看著我乾什麼,還不快保護殿下回去。”
“是。”
……
辰時,安州驛。
客房裡麵,床榻之上,上官蕭昏昏沉沉的,窗戶敞開著,窗外的雨絲絲絲縷縷的飄灑了進來,天空猛然滾過一陣炸雷,上官蕭一個激靈,從床榻之上驚坐了起來。
這是……驛館,不對了,自己明明是中了襄王的詭計,中毒倒地,怎麼會又回來了?
“醒了?!”還沒弄清楚狀況,羽王輕飄飄的聲音自頭頂的方向傳了過來。
上官蕭尋聲望去,成淵正端坐在屏風旁邊的桌子旁邊自斟自飲,便是連忙掀開被子“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羽王麵前:“屬下無能,是屬下太輕敵了,讓襄王逃走了……”
成淵聞言麵色倒是沒有多少變化,隻輕閣下手中的茶盞,淡淡掃了他一眼:“並非是你輕敵,這封陌一向是個厲害的,你不是他的對手。”
“殿下……”上官蕭心裡雖然不甘,可是此番慘敗,也是無話可說。
見他如此,成淵搖搖頭,打斷他的話:“罷了,事已至此,說這些已是無用了,你起來吧。”
“殿下……”想起和自己一起中毒的兄弟們,上官蕭心裡一陣難受,他倔強的對成淵重重的一頓首,“屬下記得當時在林中中了瘴氣,不知道兄弟們如今都怎麼樣了。”
對方則是低眉看了他一眼,伸手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沒事的,幸而昨日下了一場大雨,洗清了那林間的瘴氣,否則的話,你們怕是真的性命難保。”
聽殿下這話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無恙,上官蕭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這才順勢站起身來。
成淵複又重新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幽幽一歎:“本王之前隻是聽聞這襄王殿下厲害,此番交手,算是領教到了,果然是好心思。”
提到這個,上官蕭心裡一口惡氣便是實在難平:“也許這襄王的確厲害,不過這一次,將我們引入林中的,卻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成淵聞言端著茶盞的手心微微一滯,抬眸與他對望一眼。
“就是那天酒樓那個不識抬舉的小子。”上官蕭沒好氣的回答道。
“是她?!”成淵眉心微微跳了跳。
“是的,就是她把我等騙至煙瘴之地,屬下以為,她根本就是襄王的探子。”上官蕭想起這次的慘敗,心裡就特彆的不爽利。
坐在麵前的成淵倒是臉上波瀾不驚:“她和封陌不是一夥兒的。”
“……”上官蕭聞言麵色一愕。
“定安公主的畫像到了。”成淵隨手從旁邊的幾案上取下一個卷軸遞了過來。